"噓——"
杜天的手指死死抵在柳青唇上，兩人緊貼著潮濕的岩壁。前方三丈處的礦洞岔路口，藥堂執事的燈籠正在霧氣中詭異地左右搖晃，像被無形的手提著。
"那盞燈..."柳青的傳音帶著顫，"燈油里摻了人血。"
杜天右眼的墨鏡片微微發燙，視野里浮現出交織的紅線——那是三天前在集市見過的邪氣脈絡。他無聲地摸向腰間，訂書機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便利店夜班時整理傳單的夜晚。
【系統提示︰檢測到地脈異常波動，契合度72】
"果然在這。"杜天用氣音說道，墨鏡倒映出岩縫深處隱約的紫色符文。那是第二處邪陣節點，比煉丹房發現的規模大五倍不止。
柳青突然拽住他手腕︰"當心！"
燈籠毫無征兆地炸裂，綠色火苗舔舐著洞頂垂下的蛛網。黑暗中傳來黏膩的蠕動聲，某種多節肢的陰影正從他們來時的通道逼近。
"是食靈蜈蚣！"柳青劍穗上的鈴鐺無風自動，"它們只生長在..."
"血煞長老的實驗室。"杜天接話，同時飛快拆開訂書機。背包里最後三張符 被他塞進裝訂槽，便利店員工特有的肌肉記憶讓他單手完成了改裝。
蜈蚣的頭部突然裂開，露出環形利齒。杜天猛地將改裝後的訂書機抵在岩壁上。
嗒！
第一枚符 釘入石縫的剎那，整個礦洞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蜈蚣痛苦地蜷曲起來，甲殼縫隙滲出黑煙。
"有用！"柳青的劍光劃出弧線，"但需要同時釘住七寸和..."
她的話被震耳欲聾的嘶鳴打斷。更多蜈蚣從岩頂墜落，其中一條直接纏上杜天左腿。他聞到防腐藥草混合腐爛血肉的味道。
嗒！ 嗒！
接連兩枚符 釘入蜈蚣關節，杜天突然福至心靈，將訂書機剩余部件拋向柳青︰"接住！裝填口朝下！"
柳青凌空接住的瞬間，杜天咬破手指在訂書機外殼畫了道歪斜的橫線。鮮血滲入金屬的剎那，所有散落的零件突然懸浮，在半空中重組為某種類似弩機的裝置。
【緊急合成功能激活︰封魔釘發射器臨時）】
蜈蚣群突然集體僵直，甲殼上浮現出與內門弟子如出一轍的禁制烙印。杜天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破綻，將最後半瓶發膠噴霧砸向洞頂。
"閉眼！"
強光伴隨著刺鼻的薄荷味爆發。當柳青再度睜眼時，七枚由符 折疊成的"釘子"正懸浮在重組後的訂書機周圍，構成北斗七星的圖案。
"天樞位！"杜天大喊。
柳青的劍尖精準挑動第一枚釘子，它呼嘯著刺入最大那條蜈蚣的復眼。整個礦洞突然劇烈震顫，岩壁上的邪陣符文開始明滅不定。
第二枚、第三枚...
當第六枚釘子釘入蜈蚣腹部時，杜天突然發現墨鏡片上浮現出新的文字。那不是系統提示，而是歪歪扭扭的手寫體︰
"快走 檢測是陷阱"
小六子的字跡。
最後一條蜈蚣突然自爆，腐液濺在杜天袖口燒出焦痕。邪陣節點徹底顯現——由三十六個雜役的生辰八字構成的陣眼，正中央懸浮著藥堂執事那枚眼熟的玉牌。
"現在！"柳青的劍穗鈴鐺炸成銀粉，她噴出口血在訂書機上，"天權破軍！"
第七枚釘子裹挾著鈴鐺碎片射入陣眼，杜天同時按下褲袋里震動了半天的手機形法寶。預錄好的便利店開門鈴聲響徹礦洞︰
"歡迎光臨！"
詭異的違和感引發靈氣亂流。玉牌碎裂的瞬間，杜天看到無數絲線從蜈蚣尸體射向宗門方向——全部指向血煞長老的洞府。
爆炸的氣浪將兩人掀飛。杜天後背撞上岩壁時，訂書機零件叮叮當當落了一地。最後看到的，是系統面板上閃爍的新圖標︰
【合成功能解鎖進度︰15】
"杜天！"柳青搖晃著他，"你的眼楮..."
右眼墨鏡不知何時裂了道縫，透過它看到的柳青，周身纏繞著與小六子相同的淡金色絲線。
遠處傳來趙老四尖利的叫罵聲，夾雜著"地脈異動"、"刑堂徹查"之類的詞句。杜天掙扎著爬起來，發現訂書機的壓柄變成了暗紅色。
就像被血浸透的松木。
他掰下壓柄藏進袖袋，剩下的零件迅速氧化成灰。柳青突然按住他手腕︰"別動！"
她指尖挑出半片蜈蚣甲殼，上面模糊映出血煞長老陰鷙的臉。那張嘴正一張一合地重復某個詞，看口型是——
"雜役。"
礦洞深處傳來岩石崩裂的悶響。杜天抹了把臉上的血，發現系統界面最下方多了行小字︰
【下次合成材料︰訂書機壓柄+小六子的草鞋+？】
手機形法寶突然自動播放起便利店打烊的音樂，溫柔的女聲在血腥味中顯得格外詭異︰
"今日營業已結束，謝謝惠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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