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拄著拐杖走出來，跪在李天明面前，
"青天大老爺，老身可以作證，王虎這惡霸以債務相逼，
強娶了方丫頭，日日打罵，全村人都知道！"
"是啊！"
"方丫頭太可憐了！"
"王虎不是好東西！"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附和，往日不敢說的話，此刻全都倒了出來。
李天明臉色鐵青︰"王虎，你還有何話說？"
王虎驚恐萬分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像搗蒜一樣不停地磕著頭，
嘴里還念叨著︰“大人饒命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天明粗暴地打斷了。
李天明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他急切地問道︰“姐姐呢？”
王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他慌忙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房門喊道︰
“賤……李方！快給我出來！”
隨著他的呼喊，那扇原本緊閉的房門發出了“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了。
李方那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李天明定楮一看，心中頓時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發現姐姐比他記憶中瘦了許多，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毫無血色，
額角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看上去十分刺眼。
當李方的目光落在李天明身上時，她的嘴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但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姐！”李天明見狀，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上前去,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
“弟弟回來晚了，讓姐姐受苦了！”
李方終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放聲痛哭起來。
她那顫抖的手緩緩地撫上弟弟的臉龐，仿佛想要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明兒……真的是你嗎？”李方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和無盡的悲傷。
這一幕讓在場圍觀的村民們無不為之動容，許多人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李方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那張珍藏已久的賣身契︰"明兒，這是..."
李天明接過一看，眼中怒火更盛︰
"好個王虎！逼人賣身，該當何罪！"
他轉身喝道，"來人！將王虎拿下！
查抄其家產，抵償債務！"
衙役們一擁而上，將癱軟如泥的王虎五花大綁。
李天明又對縣令道︰"煩請縣尊立刻清點王虎家產，除抵償我父所欠債務外，其余充公。
再查他這些年來欺壓鄉鄰的罪行，一並治罪！"
縣令連連稱是，哪敢有半個不字。
李天明這才轉身，輕輕握住姐姐枯瘦的手︰"姐，我們回家。"
李方卻突然身子一晃，向前栽去。
李天明慌忙接住，只見姐姐面色慘白，已然暈厥。
"姐姐！"
周貨郎急忙上前︰"李大人，芳丫頭怕是有了身孕，又長期挨餓受凍..."
李天明大驚，立刻命人準備軟轎，親自將姐姐抱上轎子。
臨行前，他冷冷地看了眼被押走的王虎，對衙役道︰
"好生看管，待本官回頭親自審問！"
回到破舊卻整潔的自家老屋，李天明請來大夫為姐姐診脈。
果然如周貨郎所說，姐姐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他心如刀絞——這孩子，是王虎的孽種啊...
傍晚時分，李方悠悠轉醒，看到守在床邊的弟弟，淚水又涌了出來。
"明兒...姐姐不是在做夢吧？"
李天明握住她的手︰"不是夢，弟弟真的回來了。
皇上封我做青天大老爺，以後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李方的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神色復雜︰"明兒，姐姐...有了..."
李天明沉默片刻，輕聲道︰"姐姐放心，無論如何，弟弟都會照顧你和孩子。"
李方搖搖頭，突然堅定地說︰"我不要這個孩子。
明兒，你是大官了，姐姐不能讓你有個..."
"姐！"李天明打斷她，"孩子無辜。
你若不願留，生下後可以送人；
若想留，弟弟定視如己出。"
李方泣不成聲。
“姐，二姐，上哪里去了？怎麼不見她呢”李天明突然問道。
“明兒，我也不知道你二姐去了哪里？
自從我嫁給王虎後，正兒就出走了，不在村子里”李方連忙說道。
“那看來只有等二姐自己回來了？
我也托人問問，看有沒有二姐的消息”李天明擔心地說道。
他不知道二姐上哪里去了，心里還是很著急，
他擔心二姐會不會像大姐這樣過著淒慘的生活......
三天後，縣衙公堂。
李天明身著官服，高坐堂上。
王虎被押上來時，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像條喪家之犬般趴在地上。
"王虎，你強佔民女、虐待妻子，證據確鑿，按律當流放三千里！"李天明一拍驚堂木。
王虎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啊！小人知錯了..."
李天明冷笑︰"饒你？那些被你欺壓的百姓可曾得到你的饒恕？"
他轉向堂外圍觀的村民，"諸位鄉親，還有誰受過王虎欺壓，盡管上前申訴！"
一時間，訴苦的人排成長隊。
有被強佔田地的，有被毆打致殘的，
甚至還有女兒被糟蹋後投井自盡的...,,,
一樁樁血淚控訴，听得李天明怒發沖冠。
"王虎！你惡貫滿盈，天理難容！"
李天明抽出尚方寶劍，"本官今日就替天行道！"
劍光一閃，王虎慘叫一聲，卻不是人頭落地——
李天明只削去了他一只耳朵。
"今日暫且留你狗命，流放邊疆，永世不得回鄉！退堂！"
衙役們將慘叫不止的王虎拖了下去。
李天明走出縣衙，長舒一口氣。
抬頭望去，姐姐正站在衙門口的梅樹下等他，
春日的陽光透過花瓣，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姐，你怎麼來了？"李天明急忙上前。
李方微微一笑︰"來接我弟弟回家。"
姐弟二人並肩走在鄉間小路上，路邊的野花星星點點。
李方突然輕聲問︰"明兒，那個孩子...姐姐想留下他，好好教養，
讓他長大後像他舅舅一樣，做個清正的好官......你說好不好？"
李天明眼眶一熱，重重點頭︰"好！"
春風拂過田野，帶來泥土和花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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