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她就又被王氏從床上拽起來。
"裝什麼大小姐？起來干活！"
從此，李方過上了比奴僕還不如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起床，做飯、洗衣、打掃，有怠慢就會招來打罵。
晚上還要忍受王虎的粗暴對待。
"啪！"
一記耳光把李方從回憶中打醒。王
氏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正怒氣沖沖地瞪著她。
"發什麼呆？衣服洗完了嗎？"
李方臉頰火辣辣地疼，卻不敢抬手去摸︰"快好了，婆母。"
"沒用的東西！"王氏罵罵咧咧地走了。
李方加快速度擰干最後一件衣服，凍僵的手指幾乎不听使喚。
剛把衣服晾好，就听見王虎在屋里大喊︰
"飯呢？想餓死老子嗎？"
她小跑著進了廚房，手忙腳亂地生火做飯。
柴火潮濕，煙燻得她眼淚直流。
好不容易做好簡單的飯菜端上桌，王虎只看了一眼就掀翻了桌子。
"這是人吃的嗎？連點油水都沒有！"
他一把揪住李方的頭發，"你是不是把好吃的都藏起來了？"
"沒有...家里真的沒油了..."李方疼得眼淚直流。
王虎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還敢頂嘴？今天不許吃飯，去把院子里的柴劈了！"
李方蜷縮在地上，半天才緩過氣來。
她艱難地爬起來，走向院角的柴堆。
斧頭比她的人還高，每次舉起都耗盡全身力氣。
劈到一半，隔壁張嬸悄悄從牆頭探出頭︰"梅丫頭，你還好嗎？"
李方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
張嬸是村里少數還會關心她的人。
"張嬸..."她剛想說話，就听見王氏在屋里喊︰"誰在那里？"
張嬸趕緊縮回頭去。
李方擦了擦眼淚，繼續劈柴。
傍晚時分，王虎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回家喝酒。
李方忙著燒水做飯，還要給他們端茶倒水。
"喲，李哥，這就是你新娶的媳婦？長得不錯嘛！"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盯著李方看。
王虎得意地大笑︰"花了我二十兩銀子呢！
雖然是個賠錢貨，但晚上暖和啊！"
眾人哄笑。李方羞憤難當，低著頭快步走出屋子，卻听見王虎在後面喊︰
"去哪兒？過來給大爺們倒酒！"
她只好回去，給每個人斟酒。
那個麻子臉趁機摸她的手，王虎看見了不但不阻止，反而笑得更大聲。
"喜歡就摸，反正我玩膩了！"
李方渾身發抖，不小心把酒灑在桌上。
王虎立刻變了臉色，一巴掌扇過來︰"賤人，連個酒都不會倒！"
她被這一巴掌打得踉蹌幾步，撞在牆上。
王虎還不解氣，抄起酒壺就砸在她頭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分不清是酒還是血。
"滾出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李方捂著額頭逃出屋子，躲在廚房角落里無聲哭泣。
她知道，如果哭出聲來，只會招來更狠的打罵。
夜深了，醉醺醺的王虎踹開房門，把已經睡著的李方拖起來。
"裝什麼死？老子還沒盡興呢！"
他粗暴地扯開她的衣服，李方像往常一樣，
像個木偶般任他擺布，眼楮盯著房梁上的蜘蛛網。
那只蜘蛛正在織網，一圈又一圈，
就像她被困在這個地獄般的婚姻里，找不到出路。
第二天，王虎出門前丟下一句話︰
"把西屋收拾出來，我表弟明天要來住幾天。"
李方心里一沉。
王虎的表弟趙四比王虎更可惡，上次來時就對她動手動腳，
王虎明明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
她一邊打掃西屋，一邊想著怎麼躲開趙四的騷擾。
也許可以去張嬸家躲躲？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決了。
王虎知道了一定會打死她。
正想著，院門被推開，王虎提前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陌生男人。
"過來！"他朝李方吼道。
李方忐忑地走過去，王虎指著她對那兩人說︰
"就是她，怎麼樣，值不值二十兩銀子？"
那兩人上下打量著李方，像在集市上評估牲口︰
"年紀大了點，不過模樣還行。十兩，不能再多了。"
李方如墜冰窟，王虎這是在...要賣了她？
"二十 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王虎堅持道，
"要不是賭輸了錢，我才不舍得賣呢！"
那兩人搖搖頭走了。
王虎罵了幾句，轉頭看見李方慘白的臉色，突然大笑︰
"怎麼，害怕了？
放心，他們出價太低，等找到肯出二十兩，你就跟他們走吧！"
李方雙腿發軟，扶著牆才沒倒下。
她沒想到王虎竟然狠毒到這種地步，娶她回來折磨還不夠，
現在還要把她賣到那種地方去！
晚上，李方偷偷溜出院子，跑到張嬸家敲門。
"張嬸，救救我！王虎要把我賣到窯子里去！"她泣不成聲。
張嬸大驚失色︰"這...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張嬸要拉她進屋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就知道你會跑！"
王虎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她們面前，手里拿著一根粗棍子。
張嬸嚇得趕緊關上門。
王虎一把抓住李方的頭發，拖著她往家走。
"膽子不小啊，敢逃跑？"
他邊走邊打，"看我怎麼收拾你！"
回到家，王虎把李方扔進柴房，用鐵鏈鎖住她的腳。
"三天不許吃飯喝水，看你還敢不敢跑！"
柴房又冷又黑，老鼠在角落里 。
李方蜷縮在干草堆上，眼淚已經流干了。
想起遠在京城的弟弟，他現在一定在刻苦讀書，夢想著考取功名吧？
他大概永遠想不到，姐姐正在經歷怎樣的地獄。
第三天傍晚，柴房門終于打開了。
王氏端著半碗餿飯站在門口。
"吃吧，別死在這兒晦氣。"
李方顧不上飯菜已經發酸，狼吞虎咽地吃完。
王氏看著她那副模樣，難得地嘆了口氣︰
"你也別怪我們狠心，誰讓你爹欠錢不還？"
李方沒有說話。
她知道辯解無用，王虎娶她根本不是為了抵債，更像是為了滿足他虐待的欲望。
被放出柴房後，李方的日子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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