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想了好幾套,結果二男一女根本沒問。既然不問,孫浩然也不會自討沒趣,把想好的故事藏在心里,說不定什麼時候用到。
    將近中午,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時候,賽家主三人歸來。放下東西之後,賽家主處理采來的藥材,康惠澄與維提做飯。這次是干飯,蒸玉米、蒸紅薯,野菜湯。野菜是剛剛摘回來的新鮮野菜,調料只有鹽,吃起來別有滋味。孫浩然心中幸福,這種日子真不錯,鄉土氣息濃郁,純自然無污染。
    吃完飯,賽家主喊道︰
    “康惠澄燒水,維提過來幫手!”
    孫浩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無數小傷口與頭上的破口,已經結痂,僅剩斷腿。所謂的治療,僅僅是用藥材煮的水全身擦洗。賽家主接骨之前解釋道︰
    “昨天匆忙,骨頭沒對準。忍著痛,像個男人,別亂喊亂叫嚇人!”
    說著話,將一塊包裹著樹枝的破布,塞進孫浩然嘴里,雙手在大腿上摸索。賽家主消瘦如柴,手勁不小;雙手突然用力,孫浩然很疼,想大喊大叫,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牙關緊咬;咬在破布上,效果如同大喊大叫,同樣能夠減輕痛感。
    接好骨,先涂搗爛的草藥,然後與昨天一樣,用樹枝固定,改用麻繩捆綁。康惠澄做了根拐杖,很簡潔,一根粗細合適的樹枝,端部掏出凹槽,塞入一根短木棒,用藤條纏繞、捆綁,用起來腋窩沒那麼難受。
    看著自己的大作,賽家主頗為得意,說道︰
    “孫浩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干活!嗯,干活多,傷好得快。”
    孫浩然下意識地點頭,沒有詢問,一個半殘之人,能干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吃過飯,賽家主安排活計︰
    “康惠澄,將磨盤搬出來!”
    孫浩然一看,是塊磨平的石板條,與一根石棒。康惠澄給孫浩然做示範,如何給谷子去殼。這種活確實適合斷腿人做,不用走來走去。安排好孫浩然,賽家主帶著二人,扛著疑似耒耜、石鐮、石鋤頭之類的農具外出,還不忘囑咐︰
    “我們中午不回來,玉米、紅薯在甑里面,已經蒸熟。”
    孫浩然體會到,體力活與練養是兩種東西;雖然都是出大力、流大汗,練養讓人愉悅,為什麼干活讓人煩悶?還有更多不同,比如干活時流汗,特別想喝水,而且總是極度干渴;練養之時,哪里會有這種狀況?
    接下來幾天,紅薯為主食,配以玉米、小米。沒見過肉,沒見過油,只有小米、玉米、紅薯、鹽。沒見過油燈,天天摸黑;實在需要光亮,點火把。
    天天吃紅薯,自然與清馨之感遠去,胃很不舒服,而飯量越來越大;這里的規矩是,每頓飯定量,所以總是吃不飽,肚子餓。看維提與康惠澄的樣子,同樣吃不飽;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想,賽家主一定能吃飽,因為四人的飯量相同。
    此地球的太陽大一些,月亮有缺口,很不規整;磨完谷子,時間到了秋冬之交,一點都沒有涼意,沒那麼熱而已。賽家主又安排孫浩然剝玉米,準確說,是剝曬干的玉米。
    孫浩然驚奇地發現,竟然學到了核心技術,用一根尖銳的石錐或者骨錐,將玉米棒子犁出一條條溝槽,再用手將剩余的玉米粒剝掉,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剝一個玉米棒子輕松,從早上不停地剝到晚上,手臂腫痛,腿腳發麻,全身發虛;每次站起來,都是頭昏腦脹想摔跤。
    艱難困苦,日夜忙碌,終于將玉米棒子,全部變成玉米粒。經確認,腿傷痊愈;賽家主歡喜,對維提、康惠澄說道︰
    “看看我的眼光,家里又添壯勞力,明年的日子肯定好過今年。”
    維提與康惠澄面帶微笑,點頭認可;孫浩然陪著笑,心里嘀咕,問過我意見了嗎?又一想,不在賽氏聚混吃混喝,到哪里去療傷?
    時至深冬,天氣轉涼,直覺低于十度,維提、康惠澄、賽家主都穿上了皮衣、皮裙、皮靴,孫浩然穿一件練養大褲衩,有點冷。賽家主看在眼里,說道︰
    “你們看看,沒過冬的衣服怎麼能行?咱家窮,不能像別人家一樣休息,你們還是去城里打短工吧,起碼要給孫浩然掙來一身衣裳吧!”
    孫浩然養傷,活又多,一直沒有空閑時間離開賽氏聚小院,這是第一次出遠門。離開院子不久,走到一條小河旁,站在山坡上遠眺,郁郁蒼蒼,不見人跡,大片大片的沼澤地。孫浩然全身的汗毛突然炸起,很可能長長的頭發都驚得筆直︰眼前的景色,怎麼這麼熟悉?
    腳下的小河南流,匯入不遠處一條東流大河,又有一條南來東流大河混入,將這片大地一分四。遠處有山,與身後、腳下的山隔河相望。東南看,可以看到遠處村莊般的小城,坐落在大河北岸,距離小河二十多公里。孫浩然很不自信地問道︰
    “這片土地叫什麼名字?”
    維提回答︰
    “這里就是這里,要名字干啥?非要給個名字,似乎听過有人叫伊熘。”
    孫浩然繼續追問︰
    “這條小河,那條大河呢?”
    維提與康惠澄並沒有過多猜疑,很認真地回答孫浩然的問題,維提指著大河說道︰
    “那是洛水!”
    康惠澄指著小河︰
    “這是猄水。身後是郟山邙山的古稱)。”
    孫浩然又問︰
    “是不是還有伊水、澗水?”
    維提指著遙遠處的山說道︰
    “伊水在洛水之南,穿過對面的伊闕,在城西不遠處匯入洛水。所以,那里也稱伊熘。”
    康惠澄緊著說道︰
    “澗水從西來,在前面不遠處與猄水匯合,流入洛水。”
    孫浩然清楚了,也更糊涂了,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明明是洛陽,卻又不是洛陽,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東西不敢、不該問,還是悶在心里比較好,慢慢探索吧!按照練養理論,心里憋屈對身體不好,必須予以發泄、平衡。是故,這個問題不能問,可以問其它能問的問題︰
    “我們家怎麼會叫賽氏聚,四個人也能稱聚?”
    維提一邊采摘河邊的干野菜,一邊回答道︰
    “賽家主說了,名字不能變來變去,不吉利。現在叫聚確實不大合適,以後人多了,自然成習慣,人人都知,猄水之東,有賽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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