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宴會上,格雷特與部落酋長、祭司,跳起各種部落舞蹈;友好的氣氛達到高潮時,精明的德勒薩發現了幾塊銀礦。
也不知道萬能的主賜福格雷特佣兵團,還是賜德勒薩礦業公司,亦或是對瘟疫 “定他命的三日” 血腥的補償,德勒薩在山谷中找到了一座大型銀礦。 這是意外,至少對佣兵團來說是這樣。
這一帶沒有太顯著的地理標志,要說有,便是扎卡特草。山谷中長滿了扎卡特草,交好的奇奇梅克部落也是以“扎卡特草”為名。據此,德勒薩將此地命名為“薩卡特卡斯”,意思是,“扎卡特草生長的地方”。
按契約約定,格雷特佣兵團獲得一部分比例很低的銀礦股份。一群窮光蛋佣兵有能力保護這座銀礦,保有自己的股份嗎?大部分成員都沒有信心,都希望快速變現。格雷特把銀礦股份賣給了艾斯比諾拉家族。成交之後,艾斯比諾拉先生善意地告誡道︰
“親愛的格雷特,你知道銀礦意味著什麼嗎?”
格雷特迷惑不解,搖搖頭回答道︰
“大人,不就是錢,好多錢嗎?”
艾斯比諾拉拍了拍格雷特的肩膀,準備離開。走出幾步後,停下來回頭,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說了一句話︰
“親愛的格雷特,要用腦子!對礦主來說,意味著財富、錢;對其它人來講,意味著麻煩!”
現在哪有心思考慮如此深奧的問題?分錢之後,佣兵各奔東西,佣兵團自動解散。
拿到一筆還算“很多”的錢,又無事可做,格雷特不得不重新考慮虛無縹緲的未來。回到哈吉斯莊園,如大部分佣兵一樣,建一座自家的莊園,如國王一般,作威作福?心里有個聲音,不斷吶喊道︰
“格雷特,那樣的生活很無趣,很無聊!”
捫心自問,什麼叫有趣?什麼叫有聊?最肯定的答案是,該走的路沒有走完,目前還是無法給出答案。
“休矣•刻刻立死力”並沒有完全消失,特諾奇提特蘭地區時不時就有死亡消息傳出;數量極少,沒有引起恐慌。莊園因為吉塔神父的嚴格要求,沒有再現“血腥”。所有人員都不許隨便外出,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必要的接觸,如買賣等,由專業人員執行,且有嚴格的衛生、隔離要求。
格雷特被證明沒有帶回疾病之後,才算正式回到莊園,每天教鱷魚尾新學來的奇奇梅克人舞蹈。狂熱的舞蹈也沒有帶來靈感,同樣無法找到需要的答案。舞不可能一直跳下去,格雷特簡單選擇,將大部分錢交給哈吉斯莊園,帶著少部分錢,準備重建一支窮人佣兵隊,繼續走未竟之路。
離開之前,格雷特將艾斯比諾拉先生關于銀子的疑惑告訴眾人,吉塔神父想明白其中深意,告誡眾人︰
“能借錢趕快借錢,手里千萬不要存錢!”
眾人想明白其中道理之後,並沒有用格雷特這筆錢還債,而是投入莊園,加快莊園的發展步伐。
等花完格雷特的錢,再想借錢時,為時已晚,借貸條件已經改變;吉塔神父認為,以後的條件將會更加苛刻,勸眾人接受。基于此種形勢,莊園貴族都認為,分家單過的打算推後,暫時維持哈吉斯莊園之名,用來借錢。
薩卡特卡斯銀礦的發現,讓特諾奇提特蘭城一掃“定他命的三日”帶來的血腥恐怖,出現銀礦熱,很多新人、新銀行家,從西班牙涌入。有新人就有新窮人,格雷特佣兵團不缺沒錢的佣兵,也不缺探礦的生意,佣金收益大為提高。不過,像上次那種帶有股份的好事,不會再有,除非佣兵團投資探礦。
人們都知道礦帶的概念,發現一處銀礦,一定會有更多銀礦等待人們去發掘、開采。隨著銀礦的開采,新西班牙物價飛漲,錢越來越不值錢。怎麼處置多余的錢,成了所有人頭痛的問題,以擁有大量金銀的富人最為著急。
形勢比預料的還要惡劣,隨著系列銀礦的開發,就連西班牙本土都大受影響;正如馬太所說,富有的給你更多,貧窮的還要剝奪。
格雷特漫無目的又忙忙碌碌地過了幾年時間,足跡踏遍梅薩高地的山山水水,幫助數家公司找到各種礦產。于此同時,格雷特佣兵團也參與了“白銀之路”的建造,打通薩卡特卡斯到特諾奇提特蘭的運輸通道。
格雷特佣兵團極不穩定,新人來了又走了;所有人都知道,格雷特佣兵團的團長武力高強,而佣兵團又窮又弱。
時間到了1550年,梅薩高地的奇奇梅克人不堪忍受新西班牙人瘋狂的捕奴、侵蝕、騷擾、屠殺,組成部落大聯盟,以武力宣告自己的存在,𥕜衛自家地盤。戰爭規模之大,從梅薩高地一直向北延伸到索諾拉沙漠深處,西馬德雷山消失的地方;南北跨度約300里格範圍內,所有新西班牙人涉足之處,都遭到打擊,以礦區、探礦區、“白銀之路”最為慘烈。
戰爭爆發前夕,格雷特佣兵團走“白銀之路”東北地區,保護方濟各傳教士探索未開化之地,傳播主的榮耀。若不是某個關系不錯的瓦斯特卡人部落提前透露消息,傳教團怕是很難平安走出戰亂區。如果被迫參戰,佣兵定會死傷慘重,僅醫療、補償金,都會讓格雷特破產,賣了自己都難以支付。
格雷特佣兵團出征,所到之處,以禮品、十字架、商品,打開交往的大門;以歡快、狂熱的印第安舞蹈,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凡是走過的地方,都有交好的奇奇梅克人部落;可以說,佣兵生意靠關系,不靠武力。也因為這個緣故,格雷特拒絕了各方給出的豐厚佣金,拒絕出戰。
窮瘋了的佣兵想法不同,能夠拿到數倍佣金,而傷殘後的補償金更加誘惑人心,為什麼不參加呢?格雷特費盡口舌,大講長期生意的好,卻沒能留下哪怕一個隊員。格雷特感慨連連,僅剩團長的佣兵團,還能做什麼?
事態的發展與格雷特想象的一樣,自以為兵強馬壯、有炮有槍的新西班牙人,在山地、沙漠、叢林戰中,並沒有佔據優勢,反而死傷慘重。格雷特很奇怪自己的情緒︰因為猜中結果而高興?因為新西班牙受挫而憤怒?都不是!有時候,人確實復雜,就連自己的情緒都說不清楚,只能回以“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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