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暖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瓷磚上,像兩株纏綿糾纏的藤蔓。
烤箱的定時器滴答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融化黃油與迷迭香的氣息,像是某種甜膩又曖昧的前奏。
林恩指尖蘸了一點碗邊殘留的奶油,動作悠然,將那抹雪白緩緩抹在邱白的唇上,語氣低啞︰“你嘗起來,比我的蛋糕還甜。”
邱白偏過頭,耳尖悄然染上薄紅︰“別鬧……”
烤箱透出的暖光暈染在林恩的側臉,勾勒出他唇角那若有似無的笑意,像在預謀著什麼。
冰箱門半掩著,冷氣緩緩吐出,和廚房里的熱度拉扯出一絲微妙的張力。打蛋器還懸在碗邊,一滴尚未墜落的蛋白霜微微晃動,像即將打破平衡的暗示。
林恩緩緩逼近一步,手撐在料理台兩側,將邱白困在雙臂之間,聲音低沉又挑釁︰“你躲什麼?剛才不是還想上我嗎?”
邱白低頭擺弄衣角,聲音越發輕軟︰“剛才……是剛才。”
林恩笑著,指腹沿著他的下頜輕蹭而過,眸子深得像壓抑著風暴︰“那現在呢?”
他隨手捏起一顆草莓,輕咬掉一半,故意含著剩下的一點,眸色勾人。邱白猶豫了一瞬,終是被那股撩撥得無法招架,微微踮腳,奪走了林恩唇間剩余的甜意。
他正要伸手去拿刮刀,卻被林恩扣住手腕,嗓音壓低,帶著微妙的曖昧︰“這個——我來。”
指腹摩挲著他手腕內側細微的脈搏,像在感受那份正在加速的心跳。
林恩的掌心貼上邱白的後腰,透過單薄的襯衫傳遞過來一股灼熱︰“你這里……比烤箱還燙。”
就在此時,烤箱發出“叮”的一聲,提醒著時間到了,卻無人理會。
打蛋器終于失衡墜落,蛋白霜濺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微涼、黏膩、甜膩。
冰箱的制冷機在背後嗡嗡啟動,像是有節奏地催促著即將溢出的情緒。
林恩俯身在他耳畔低聲呢喃︰“現在,誰說了算?”
——
浴室門在兩人混亂的腳步中被撞開,水汽蒸騰,像是密謀已久的溫柔陷阱。
花灑尚未關閉,水珠順著瓷磚蜿蜒,反射著暖黃的燈光。
邱白突然反身,將林恩抵在瓷磚牆上,指尖還沾著廚房殘留的糖霜,眼里透著久違的反攻氣勢︰“這次——換我。”
林恩低笑出聲,膝蓋頂上他的腿間,順勢逼近︰“膽子不小啊。”
霧氣緩緩彌漫上鏡面,映出兩人若隱若現的交疊身影,像一幅被水汽暈染的炭筆畫。
沐浴露瓶側翻在地,檸檬清香的液體緩緩流淌成曖昧的弧線。
花灑突然失控,冷水驟然傾瀉而下,邱白輕顫了一下,林恩卻紋絲不動。
邱白喘著去扯林恩的皮帶,聲音里帶著點倔強︰“你總得……讓我一次。”
林恩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冰冷的瓷磚上,低語里透著十足的掌控欲︰“讓?”
另一只手緩緩撫過他的喉結,語氣危險又曖昧︰“你連水溫都沒調好。”
林恩故意將花灑轉向冷水,看著邱白在冰涼中輕微顫栗,又低頭吻住他發紅的耳尖,手掌覆上他顫抖的肩膀︰“學會听話了嗎?”
他擠出過量的沐浴露,在邱白背後涂抹開,滑膩的泡沫讓他的掙扎一次次打滑。
“抓不住我,對不對?”林恩故意在他耳邊低語。
手指輕輕抹去一小片鏡面上的霧氣,強迫邱白直視自己那雙早已染上情欲的雙眼︰“看看——誰在掌控局面。”
邱白的反抗逐漸軟化成順從的顫抖,泡沫順著發梢滑落,像融化的冠冕。
林恩咬著他的耳垂低語︰“乖,給你熱水。”
當溫暖的水流終于覆上兩人時,勝負早已分明。
浴缸的水悄然漫出,流淌過地板上那一抹被泡沫侵蝕的糖霜。
唯一的證據,是鏡面上久久不散的指痕——
像一個在霧氣中留下的,宣示投降的印記。
————
窗簾半掩,夜色透進房間,在地板上鋪成一片柔和的銀白。被褥微微凌亂,空氣中還殘留著潮濕的水汽與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邱白窩在林恩懷里,後頸的皮膚還帶著些微發燙的余溫。呼吸漸漸平緩,睫毛輕顫著像是困倦的小獸。林恩順著他的發絲緩緩摩挲,掌心下的脊背微微發汗,像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攻防里平靜下來。
他低頭在邱白的發旋處落下一吻,聲音里帶著一點故意壓低的懲罰意味︰“嗯?還想上我嗎?”
邱白微微一顫,耳尖又紅了,卻賭氣似的縮了縮肩膀,悶悶地說︰“……你每次都欺負我。”
林恩笑了一下,嗓音低啞中透著寵溺︰“誰讓你自投羅網?”
指腹慢慢描著他腰側的線條,像在欣賞這段時間悄然成長出的輪廓,“不過嘛——倒是比以前更結實了。嗯……看得出來有認真跑步,長肉了。”
邱白下意識收緊了小腹,像是要躲開他那有些捉弄意味的手,嘴里小聲嘟囔著︰“都怪你,總是……”
“總是什麼?”林恩挑眉追問,湊近了些,呼吸若有似無地擦過邱白發燙的耳垂。
邱白咬了咬唇,終究沒能接下去,只好埋進林恩懷里,聲音悶悶的︰“……你知道的。”
林恩輕笑出聲,像哄著一只撒嬌的小獸,順著他後背慢慢拍了拍︰“我當然知道。”
片刻的靜默里,邱白突然抬眸,眼神清澈而認真的看著他︰“不過……真的,謝謝你。”
林恩怔了怔,低下頭看著他那雙帶著幾分依賴與堅定的眼楮。那眼神里藏著很多話沒說出口——既是感謝,也是信任,還有一點點,隱隱的不安。
他收斂了玩笑語氣,低聲應道︰“我說過,會一直護著你。”
掌心覆上邱白的後腦,將他整個擁進懷里,像要用體溫將這份不安緩緩驅散。
窗外冬夜的風卷過樹梢,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月光落在床頭,映著兩人交纏的指尖——一如他們之間那份,纏繞著愛與命運的聯系,悄然越織越深。
柔軟的床褥微微下陷,林恩再次欺身壓下,將邱白牢牢困在懷中。他指尖捏著邱白下巴,聲音里透著一點狡黠的懲罰意味︰“就得讓你好好長長記性,誰才是上面那個。”
邱白瞪了他一眼,耳根已經泛著薄紅︰“我靠……還來?”
林恩卻笑得無辜,唇角微挑,緩緩低頭在他耳側呢喃︰“反正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指腹順著邱白結實的腹肌一路滑落,似在展示剛才攻防中那些被訓練出來的輪廓,“現在你又長結實了……你懂我意思吧,序尊大人?”
邱白被他那句“序尊大人”逗得心里發虛,忍不住嘟囔︰“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林恩毫不掩飾,輕笑著承認︰“是的,我就是在報復你。誰讓你總想著造反。”他微微俯身,吻了吻邱白的喉結,聲音像羽毛一樣掃過耳廓︰“反正你明天上午沒課,是吧?”
邱白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聲音都帶了點慌亂︰“我不要了……不了……”他那副小獸似的掙扎模樣反而讓林恩笑得更深了些。
“嘖——”林恩壓低聲音,貼著他耳邊輕輕喘息,氣息炙熱,“夜很長呢,寶貝。”
話音未落,他已再次吻住了邱白的唇,像是不給對方留任何逃脫的縫隙。床頭的鐘滴答作響,時間在兩人間拉長成一種甜膩的煎熬與纏綿。
窗外北風呼嘯,室內卻像被什麼炙熱的氣流籠罩。林恩用他那股帶著侵略性的溫柔,將邱白一次次拉入他的節奏之中。床單與空氣里交錯著淡淡的檸檬、奶油和彼此的氣息,像是他們之間那場沒完沒了的拉鋸戰,在這個冬夜,再次拉開了新一輪的序幕。
夜已深,窗外的冬風還在輕拍著玻璃,室內的曖昧氣息終于慢慢散去。床褥一片凌亂,柔軟的羽絨被滑落在地,只有兩個人的呼吸交疊著,漸漸歸于平緩。
直到听到邱白那一聲微微顫抖、帶著隱忍哭腔的“別了……”,林恩才像是終于被拉回現實般,緩緩停了下來。
他的動作緩了許多,掌心覆上邱白汗濕的後背,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脊骨輕輕撫著,像是安撫,又像是自責。林恩低頭吻著他泛著微紅的眼角,聲音沙啞而溫柔︰“抱歉,嚇到你了吧?”
邱白卻只是閉著眼,帶著一點賭氣般悶聲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林恩無奈一笑,將他小心翼翼地抱進懷里,像護著什麼易碎的珍寶︰“我不是欺負你,我只是太貪心了。”他低聲呢喃著,薄唇擦過邱白耳畔,聲音極輕,“總覺得……像是只能在你徹底屬于我的時候,才能壓住那種莫名的不安。”
邱白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嗓音帶著困意的沙啞︰“你是在怕什麼啊……我一直都在啊,先生。”
林恩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垂眸看著他熟睡的面龐。邱白的睫毛微微顫著,汗濕的發絲貼在額前,嘴角仍帶著一點撒嬌時慣有的弧度。那副乖順安靜的模樣,像極了他第一次見到那少年時的模樣——柔軟、瘦弱,卻又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執拗。
可林恩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已不再只是那個單純的邱白了。那些埋藏在他體內的東西,正在緩緩甦醒。
他的指尖在邱白心口緩緩停駐,能感受到那團微弱卻逐漸凝實的秩序殘片——像一道即將破繭而出的晨曦。
林恩收斂了眼底的暗色,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低語︰
“你一定要撐住——不管她甦醒到何種地步,邱白,只能是你。”
窗外的夜風又大了一些,薄薄的窗簾隨風輕輕搖曳,像極了命運那雙看不見的手,緩緩撥動著時間的弦,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