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電轉︰“吳師，這林道仁長老，瞧著倒不像莫淵那般心胸狹隘。”
吳師“哼”一聲︰“人心隔肚皮，誰又說得準？不過，他既已收你為徒，短時間內，你這‘青竹峰弟子’的身份，確是一道不錯的護身符。”
我走在回廊，周遭弟子紛紛避讓，神情復雜得很。
一個尖嘴猴腮的外門弟子，先前還對我頤指氣使，此刻卻滿臉堆笑，躬身道︰“李師兄，您……您慢走。”
我瞥他一眼，未曾搭理。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不值得我費半點心神。
吳師在我識海中怪笑︰“嘿，小子，瞧見沒？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變化。”
“先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如今搖身一變，成他們眼中的座上賓客。這些人啊，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淡然回應︰“不過是些跳梁小丑，不足掛齒。莫淵那邊，怕是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
吳師沉吟道︰“那老匹夫，心眼比針尖還小。今日在林道仁面前吃癟，定然將這筆賬記在你頭上。”
“沈浩是他的人，王磊又是沈浩的表弟，這條線，他不會輕易放過。”
“他若再有動作，恐怕會更加隱蔽，更加陰險。”我分析當前局勢。
“不錯，”吳師贊同，“明面上他礙于林道仁，不敢如何。但暗地里的絆子，不得不防。”
“你那新師尊，能護你一時，卻護不一世。修仙這條路，終究還是要靠自己一雙拳頭打出來。”吳師語氣凝重地告誡。
正思忖間，一名身著青色執事服的弟子快步迎上前來，態度異常恭敬︰“李師兄，林長老已吩咐下來。”
他雙手奉上一枚玉牌和一塊令牌︰“這是您的內門弟子身份玉牌，以及青竹峰洞府的禁制令牌。請隨我來，為您安排新的住處。”
我接過玉牌，入手溫潤，其上靈氣流轉，顯然不是凡品。
“這青竹峰，靈氣如何？”我隨口一問，心中卻已有幾分期待。
那執事弟子臉上堆滿笑容︰“李師兄，青竹峰乃本門長老親傳弟子專屬的修煉之地，靈氣濃郁程度，遠非外門、乃至尋常內門弟子區域可比。”
他略一停頓，加重語氣︰“至少是您先前所在的雜役處的十倍以上！”
吳師在我識海中嘖嘖稱奇︰“十倍？小子，這可真是鳥槍換炮，一步登天！”
執事引著我，穿過幾片郁郁蔥蔥的靈植園，來到一處幽靜的山谷。
谷內翠竹遍布，清溪潺潺，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一座雅致的洞府掩映在竹林深處，門口設有淡淡的靈光禁制，濃郁的靈氣幾乎化為實質，撲面而來。
“李師兄，這便是您的洞府‘听雨軒’。”執事弟子恭敬地介紹。
“往後每月宗門發放的修煉丹藥、靈石等份例，皆會由專人送至此處。您若需查閱功法典籍，憑此身份玉牌可自由出入藏經閣前三層。”
我微微頷首︰“有勞師弟費心。”
推開洞府石門，內里豁然開朗。數間石室布局合理，石桌石凳一應俱全，雖簡樸卻不失雅致。
尤其是中央的修煉室，靈氣最為濃郁，幾乎凝成一層薄薄的白霧，呼吸間便覺通體舒暢。
“好地方！”我由衷贊嘆，深吸一口氣，只覺連日來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吳師的聲音也帶著幾分滿意︰“確實不錯。小子，你這位新師尊，待你倒是不薄。這洞府下方的靈眼，品質相當上乘，對你現階段修行大有裨益。”
我盤膝在修煉室的蒲團坐下，感受著源源不斷匯入體內的精純靈氣︰“吳師，有這等優越的修煉條件，我當更加勤修不輟，盡快鞏固當前境界。”
“那是自然。”吳師道，“你如今雖是半步築基，根基也因《九霄煉神訣》而遠超同儕，但仍需細細打磨，不可操之過急。明日去拜見林道仁，他身為築基後期修士，說不定會對你的修行有所指點。”
我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那尚未離去的執事弟子︰“不知王磊與趙虎二人，宗門是如何處置的？”
執事弟子聞言，臉上露出一抹鄙夷之色︰“李師兄有所不知。那王磊在大比之上公然咆哮，沖撞負責裁判的執事，藐視宗門規矩，已被宗門執法堂處以禁閉三月，並扣除一年份例的重罰。”
“至于趙虎嘛，”他頓頓，繼續道，“傷勢雖重，卻也是咎由自取。宗門念其初犯，從輕發落，廢去其部分修為，逐出內門，貶為雜役。這輩子，怕是再難有出頭之日。”
吳師在我識海中嘿嘿直笑，顯得頗為暢快︰“報應！真是活該！這兩個不開眼的蠢貨，惹誰不好，偏偏要惹上你這尊煞星。”
我心中並無多少快意，只是淡然道︰“他們不過是咎由自取罷。”若非他們一再挑釁，我又豈會下此重手。
執事弟子又補充道︰“如今內門弟子之中，誰不知曉李師兄的威名？那些先前與王磊、趙虎等人交好，平日里狐假虎威之輩，此刻都夾起尾巴做人，見李師兄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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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執事弟子恭敬告退後，我開始熟悉洞府內的各項禁制。
“吳師，這內門弟子的身份，確實帶來諸多便利。”我一邊操控禁制，一邊感慨。
“廢話，”吳師不以為然，“不然你以為那些削尖腦袋想進入內門的家伙圖什麼？資源、功法、名師指點，這三者缺一不可，都是修仙路上重要的依仗。”
他話鋒一轉，嚴肅起來︰“你現在的目標，其一，盡快將半步築基的修為徹底穩固下來；其二，利用權限，多去藏經閣熟悉宗門典籍，尤其是關于如何穩固道基、沖擊築基期的法門與心得；其三嘛，就是時刻提防莫淵那老東西在暗中使壞。”
我鄭重點頭︰“弟子謹記吳師教誨。那《魂光鑒影術》雖在與王磊一戰中初見成效，但對神魂力量的消耗亦是不小，還需勤加修煉，方能運用自如，不至于成為軟肋。”
吳師道︰“《九霄煉神訣》玄奧無比，你如今不過是初窺門徑而已。《魂光鑒影術》只是其中附帶的一門小術法，待你修為日漸精深，煉神訣真正的神通才會逐漸顯現其威力。”
“真正的神通？”我心中一動，對那未知的強大充滿向往。
“嗯，不過現在與你說這些為時尚早，徒增煩惱。”吳師打斷我的遐思，“你先前的《裂空拳》，雖是你情急之下自創，威力尚可，但也略顯粗糙，變化不足。如今你可入藏經閣，不妨去尋些高明的拳法戰技，觸類旁通，取長補短，將其完善，提升實戰之力。”
“我正有此意。”我應道。經過這幾場生死搏殺，我對自身戰力的優勢與短板，也有更為清晰的認知。
我站起身，緩步走到洞府門口，憑欄遠眺。青翠的竹林在山風吹拂下沙沙作響，清新的靈氣混雜著竹葉的芬芳，沁人心脾。
“從一個人人可欺的雜役，到如今的長老親傳，不過短短數月光景。”我輕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感慨，“這玄元宗，往後，便是我李玄霄真正嶄露頭角之地！”
吳師蒼老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小子有這份志氣是好事！不過，切莫因此自滿。這內門身份，這點成就，都不過是你修仙路上的一個小小起點而已。真正的風浪，真正的考驗，都還在後頭等著你。”
我握緊雙拳，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一股豪情在胸中激蕩︰“弟子知曉。無論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有多少荊棘遍布，我李玄霄定會一一將其踏平！”
往日所受的種種欺凌與屈辱，此刻盡數化為我砥礪前行的不竭動力。
“吳師，”我回身，盡管石室空無一人，但我仿佛能看見他那帶著欣慰笑容的虛影，“這內門弟子的身份，對我而言，的確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吳師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幾分對未來的期許︰“然也。新的開始，便意味著新的挑戰，同樣也意味著新的機遇。小子，抓緊時間鞏固修為吧，莫要浪費這洞府的優異條件。明日林道仁對你的指點，或許能讓你對未來的修行之路，有更深一層的感悟。”
“嗯，弟子這就開始修煉，絕不辜負師尊與吳師的期望。”我重新盤膝坐下，收斂心神，開始運轉《九霄煉神訣》，引導著青竹峰濃郁的天地靈氣，匯入我的四肢百骸，滋養著我的經脈與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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