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與吳師在識海中交流，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穿透鼎沸人聲，清晰傳來︰“李玄霄師弟，留步！”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名身著內門執事服飾的弟子快步走到擂台邊緣，對我拱手︰“李玄霄師弟，林道仁長老與莫淵長老有請。”
“哦？兩位長老同時召見？”我心頭微凜，看來吳師所料不差。
吳師嘿然︰“小子，戲肉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去會會他們。”
我點點頭，躍下擂台，隨那名執事弟子向高台後方的靜室行去。
周遭弟子投來的眼神，此刻已全然不同，敬畏之中，夾雜著幾分探究與羨慕。
那執事弟子在前引路，態度頗為恭謹︰“李師弟，這邊請。長老們已在靜候。”
我嗯一聲，不多言語。
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雅致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間靜室，門口侍立著兩名弟子。
“此地靈氣，比之外面演武場，濃郁不止一籌。”我暗自評判。
吳師道︰“自然，這應是宗門核心區域，長老議事之所，豈是尋常之地可比。”
執事弟子通稟後，示意我進入。
我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靜室內，檀香裊裊。
林道仁長老端坐主位，面帶微笑，氣質儒雅。
他身旁，莫淵長老面色依舊陰沉，眼神銳利如鷹隼，直直向我刮來。
“弟子李玄霄，拜見林長老，莫長老。”我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林道仁長老抬手虛扶︰“不必多禮，坐。”
他指指下首的蒲團。
我依言坐下，腰背挺直。
“李玄霄，”林道仁長老率先開口，聲音溫和，“今日你在大比中的表現，老夫與莫長老皆已目睹。當真是……石破天驚啊！”
他撫須而笑，贊賞之情溢于言表。
莫淵長老冷哼一聲，打破這融洽氣氛︰“石破天驚？林長老，此子修為進境一日千里，功法路數更是聞所未聞，依我看，這背後怕是大有文章。”
他的聲音帶著寒意，仿佛要將我凍結。
吳師在我識海中嗤笑︰“來了來了，這老匹夫果然按捺不住，開始挑刺。”
林道仁長老眉頭微蹙︰“莫長老，大比之上，各憑本事。李玄霄能連戰連捷，是他自身努力與機緣所致，何來文章之說？”
“機緣？”莫淵長老語調上揚，“何等機緣，能讓一個公認的廢柴，在短短數月之內，脫胎換骨，連敗內門翹楚？林長老，你不覺得蹊蹺？”
他這話，分明是在質疑我的奇遇來路不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平靜如水︰“回稟莫長老，弟子確有一些奇遇，也曾日夜苦修不輟。至于功法，乃弟子機緣巧合下偶得，並非什麼見不得光的傳承。”
吳師贊道︰“小子，應對得體。含糊其辭，讓他抓不住把柄。”
林道仁長老頷首︰“莫長老，英雄不問出處。玄元宗廣納賢才，只要心向宗門，天賦異稟者，自當大力栽培。”
他轉向我，眼神中充滿期許︰“李玄霄，老夫觀你骨骼清奇，悟性非凡，實乃百年難遇的修道種子。老夫有意，收你為親傳弟子，悉心教導，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靜室內空氣仿佛凝滯一瞬。
吳師在我識海中精神一振︰“小子，天大的好事！親傳弟子，地位資源遠非普通內門弟子可比！”
我心中也是波瀾起伏，林道仁長老竟如此看重我！
莫淵長老臉色更沉，眼神中的猜忌幾乎化為實質︰“林長老三思！此子來歷不明，心性亦未可知，驟然收為親傳，是否過于草率？”
林道仁長老擺擺手，笑容不減︰“老夫識人，向來有幾分自信。李玄霄，你的天賦，不應埋沒。若拜我為師，老夫必將傾囊相授，助你早日登臨大道。宗門之內，各類修煉資源，功法典籍，亦可優先予你。”
他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吳師催促︰“小子，還愣著作甚？這可是送上門的靠山！有他護著，這莫淵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
我沉吟片刻，並非猶豫，而是在思考如何回應。
“弟子資質愚鈍，能得林長老如此青睞，實乃三生有幸。”我緩緩開口，語氣誠懇。
莫淵長老冷哼︰“倒是會說話。”
我並未理會他，繼續對林道仁長老道︰“弟子斗膽，敢問長老，若弟子拜入您門下，是否意味著，弟子日後行事，皆需以長老馬首是瞻？”
林道仁長老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倒是有趣！老夫收徒，是為傳承道法，培養宗門棟梁，並非要束縛你的手腳。”
他正色道︰“只要你心存正道，不違宗門規矩，老夫自會給你最大的自由。”
吳師道︰“這林道仁，倒有幾分氣度。”
我心中一定，這番話，打消我最後的顧慮。
“弟子李玄霄，”我起身，鄭重行禮，“願拜林長老為師！”
林道仁長老臉上笑容更盛，連聲道︰“好！好！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林道仁的第三位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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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淵長老在一旁，臉色鐵青，卻也無法再多言。畢竟，收徒是林道仁的私事，他干涉過多，便失分寸。
“多謝師尊！”我改口稱呼，這一聲師尊，叫得真心實意。
林道仁長老心情極佳︰“玄霄，你先前的居所太過簡陋。明日起，便搬來老夫的青竹峰，為師已為你備好洞府，靈氣充裕，遠勝雜役之處百倍。”
“弟子遵命。”
他又道︰“至于功法，你既有奇遇，為師也不強求你改修。但宗門之內，諸多上乘典籍，你皆可閱覽，觸類旁通，對你修行大有裨益。”
“弟子明白。”我應道，心中對這位新師尊的好感又增添幾分。
莫淵長老終于忍不住開口︰“林師兄，此子雖已拜你為師，但他功法詭異，出手狠辣，還望師兄日後嚴加管教，莫要讓他走邪路，敗壞我玄元宗名聲。”
林道仁長老淡然道︰“莫師弟放心，老夫自有分寸。玄霄心性純良，只是經歷坎坷，多幾分稜角罷了。”
他轉向我，溫和道︰“玄霄，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來青竹峰尋我。”
“是，師尊。”我再次行禮，隨後對莫淵長老也略一頷首，便退出靜室。
走出靜室，長長舒一口氣。
吳師在我識海中笑道︰“小子，恭喜恭喜，一步登天吶！”
我唇角微揚︰“吳師，這長老召見，確實是一場大大的機遇。”
吳師道︰“然也，這不僅僅是機遇，更是你真正崛起的開始。林道仁這塊招牌，夠你擋下不少明槍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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