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除非專門跑趟南方，否則很難弄到。
于大姐還听說，楊建設已經送給李堅一份極好的告別禮——《六十年代的新一代》這首歌。
于大姐直接將歌詞投稿給了《百姓日報》，她打心底喜歡這首歌。
唱起來時，豪邁之情油然而生。
在這個時代，給朋友送行時即興創作一首廣為傳頌的歌曲，實屬無上榮耀。
無論過了多少年，只要歌曲仍在流傳，人們都會記住這段佳話。
想到這里，于大姐感慨︰“建設同志，真摯重情。”
有人能得到物質或精神上的饋贈已很滿足，楊建設卻兩手齊備，有這樣的同事實在令人欣慰。
于大姐招呼貨車司機，兩人前往御膳房送貨。
以往每次送菜去御膳房，于大姐都很緊張，擔心廚師們挑剔。
自從楊建設接手後，她徹底放下心來。
御膳房的廚師挑剔？我們的楊科長眼光更苛刻。
他挑出來的食材，都是頂級中的頂級。
大家服氣也得服！
每次去，于大姐只需完成交接，剩下的就是廚師們的夸獎了。
于大姐心情愉悅。
李堅坐在椅上，內心難以平復。
若無意外，這是他在桌上工作的最後一回。
下次再來，恐怕只能以訪客身份而非管理者身份踏入這里。
李堅思緒翻涌，想起處創立之初，整天奔波忙碌，一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足跡遍布龍國各地。
上級下達任務時，即便跑斷腿也要完成。
整整十三載過去，處從最初的九人擴展至如今的十幾位。
這其中的甘苦，難以言表。
令李堅驕傲的是，憑借團隊的努力，構建起一套龐大的體系。
提起“”，國人腦海里立刻浮現出“精品”的概念。
隨著處任務告一段落，新的挑戰已然開啟。
讓李堅尤為欣喜的是，新崗位比之前的工作更令人期待。
上周末，他親眼見證楊建設已悄悄將那份報告付諸實踐。
這不是空談，而是切實可見、觸手可及的成果。
他的工作正加速這份報告的實現。
李堅滿懷壯志，“建設龍國，還是要靠我們六十年代的年輕人！”楊建設贈予他的歌恰如其分，他甚是喜愛。
他驅散離別的憂思，換個崗位又有何不同？既然能打造出如此規模的處，就一定能將新廠建得更加出色。
戰場上歸來的李堅充滿自信！
張謙憂慮地注視著李堅，察覺到科長情緒起伏不定，面色變幻莫測，但此刻已恢復明朗，他長舒一口氣。
李堅是位出色的前輩，在工作中給予他諸多幫助。
若非李堅引導，張謙認為自己不會這般迅速成長。
好同事兼大哥即將開啟新旅程，張謙只能在背後默默送上祝福。
這時，楊建設推門而入，笑著問兩位科長為何愁眉苦臉。
張謙擔憂地瞥了李堅一眼，卻發現李堅笑著調侃楊建設不舍得走。
楊建設哈哈一笑，說自己剛送完菜，被余經理送了兩包茶葉，讓二人分享。
張謙大喜，稱又沾了楊科長的光。
李堅也高興地將茶葉當作臨別禮物收下。
在這個時代，茶葉很是稀罕，且受紀律約束，即便想買，也得自費並限量。
楊建設擺擺手說這點茶葉算不上禮物，又從三輪車後拿出一堆東西，說是給李堅上任準備的。
李堅驚訝，以為楊建設以權謀私，楊建設解釋後打開車門，里面滿載點心和瓜果蔬菜，讓兩人目瞪口呆。
大部分都是水果，蔬菜很少。
其中西瓜、菜瓜和小柿子最多，草莓只佔一小部分。
楊建設對李堅說︰“不知道你是馬上出發還是稍後？本來想多裝些，但草莓放久了會壞，別介意啊。”李堅緊緊擁抱楊建設，“你考慮得比我周到，謝謝你，好兄弟！”李堅要去籌備新廠，為了實現楊建設報告中的願景。
新鮮的蔬果在冬天對建設工人來說意義非凡，雖然這點瓜果在大廠里不算什麼，但看到綠色已屬難得。
這象征意義遠超實際價值，李堅怎能不感激楊建設？他充滿豪情，“建設，你幫了我大忙。”“這不是，而是機關槍、大炮、火箭彈！等我傳捷報！”楊建設笑著低聲說，“李哥，我在三輪車後面給你準備了些酒，工廠可能用得上。”李堅領會了，堅強的男人眼眶都紅了，楊建設想得太周到了。”打什麼仗？”熊初一臉嚴肅走來，楊建設趕緊說明情況，熊初一點頭，“不錯！”李堅敬禮，熊初一叮囑︰“責任重大，好好干，有困難找我。”李堅點頭。
熊初一的話讓他的干勁更足了。
熊處招手讓楊建設過去，兩人到辦公室，熊初一嘆息︰“玉華台的事鬧大了，很多人向葉大爺訴苦，能不能找家飯店分擔玉華台的壓力？”
楊建設一時沒反應過來。
“玉華台的事？”
熊初一苦笑著耐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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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做得挺絕，一直給玉華台送瓜果蔬菜。”
“玉華台的客流量，一天頂過去一周。”
“供不應求，直到晚上十點多還有客人因排隊太久沒吃到，鬧個不停。”
“這事鬧得有點大了。”
楊建設皺眉道︰“這種人確實該管管。”
熊初一沉默不語。
他知道楊建設說得對。
寒冬時節有新鮮瓜果蔬菜固然稀奇，但若把肉食與蔬果擺在一起，大多數百姓還是會優先選擇肉食。
肚子都填不飽，哪顧得上別的？
那些追逐蔬果的人，必然是衣食無憂的主兒。
吃飽後才追求吃好，常泡在飯館里的人就是這類。
他們不會去市場，那里買東西得憑票，哪來那麼多票？
飯館方便得多，付錢就行，無需計劃，也不用票據，能吃得又飽又好。
等肚子有了油水，自然會想吃點素菜調劑。
這是身體的本能需求。
尤其在冬日，習慣了白菜、土豆、胡蘿卜和腌制菜，突然見到新鮮蔬果，難免趨之若鶩。
楊建設搖頭嘆氣︰“真是些挑剔的家伙。”
熊初一拍拍他的肩︰“人各有志。”
“葉大爺那邊也頂不住。”
“人太多……拒絕的話，不好團結群眾。”
熊處長沉默許久，面露難色，終究還是開口︰
“建設，如果‘八零七’項目方便的話……你能否從皇城根區域的飯店里挑選一家，也讓他們獲得蔬菜供應？”熊初一的聲音低沉而緩和。
他感到十分尷尬，從未以這般柔和的語氣與下屬說話。
臉上泛起紅潮。
楊建設突然笑出聲來，在熊初一的辦公室里笑得格外開懷。
熊初一愈發窘迫，覺得楊建設的笑像是在戲謔自己。
他暗自思忖︰“辛苦工作一生，如今臨近退休，竟遇到這種事。”
他向來厭惡這類事情，卻不曾想今日竟主動要求下屬幫忙疏通關系。
事情之離奇超乎想象，但現實所逼，又能向誰訴苦？
楊建設放聲大笑，“熊叔，您猜得沒錯，昨晚玉華台的余經理帶著皇城根飯店的黃經理找我求情。”
熊初一挑眉︰“小余親自帶黃經理來找你？”
楊建設點頭︰“是啊，但我沒答應。”
“四個大棚的產量雖大，但對我們整個系統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單是玉華台就已經消耗不少。
加上咱們內部需求，實在供不應求。”
熊初一長舒一口氣，心中稍安，“你這小子！”
他還以為又要出狀況，沒料到楊建設早有安排。
玉華台的余經理主動牽線搭橋，顯然也是明智之舉。
出頭的椽子易折，知曉此理的人不少，卻少有人能真正避免。
余經理主動引薦黃經理，表明他已察覺潛在危機並采取措施。
可惜……
掀起的波瀾遠超他的預料！
以余經理的地位，根本難以預見事件的規模。
熊初一輕嘆一聲。
“建設，若有可能，你繼續為他們供貨吧。”
“對處的供應量削減一些……”
什麼？
楊建設驚訝地看向熊初一。
“這樣不太妥當吧？”
熊初一表情復雜，說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這個道理。
眼下情況特殊，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到了明年，狀況就會好很多。”
郭嘉百廢待興，哪能事事順心？
熊初一臉上掠過一絲狠厲︰“不過……”
“你可以把價格定得高些。
我不在意你給玉華台什麼價位，但要給皇城根大酒店提價三成。”
嗯？
楊建設忙道︰“熊叔，這恐怕不合適吧？別人會說我是囤積居奇。”
熊初一瞪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佷兒？囤積居奇？讓他們也試試！你這可是獨一份的生意。
哪怕是在夏天，也是稀有的資源。
漲價又能如何？”
楊建設正等著這句話，他也不想賤賣，畢竟政策不允許。
如今有了熊初一的支持，他底氣十足。
“好 ，熊叔，我知道怎麼做了。”
熊初一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從明天起，減少給玉華台三成的供應量。
小余既然介紹黃經理來，就該有所準備。”
楊建設若有所思。
熊初一叮囑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小余懂這個道理。
你做得越多，他越會感激你。”
熊處長冷笑一聲，“如果你不這樣做，別人還以為冬天里的蔬果便宜得很呢。”
楊建設心想，這難道就是在執行任務敲竹杠嗎？他樂在其中，爽快應允。
剛轉身要出門，熊初一叫住了他。
"建設，這事別拖延。”熊初一說道，"你只需做好人就好。
等那位師傅回來，讓他開車帶你去皇城根大飯店，再帶上黃經理到郊區大棚拉貨。”
"按我說的辦，價格能喊多高就喊多高。
反正那些天天出入飯店的人不差錢。
我們家雖然規模不小，但年底也要過個好年。
對這些人不用客氣！"
楊建設高聲應道︰"明白！"
這奉命敲竹杠的事，他倒是很樂意。
熊初一突然笑了，"這個小子！"
原來，熊初一當天一早就接到葉大爺的電話，心情十分低落。
即便新龍國都已建立，人情世故依舊無法避免。
熊初一本以為此事會棘手，尤其是楊建設這一關恐怕難過。
卻沒想到，楊建設非常配合。
反而是熊初一覺得有些愧對自己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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