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周末，熊初一從楊建設的大棚里帶回不少蔬果，熊阿姨差點報警，懷疑是特務行動。
畢竟冬天哪來的蔬果？肯定是南方的。
直到熊初一解釋這是楊建設在皇城根郊外種植的，連葉大爺也拿了不少後，才真正安心下來，晚上好好享用了一頓美味佳肴。
雖是普通家常菜，但蔬果的新鮮令他們贊不絕口。
楊建設種地的手藝堪稱一流。
他是熊初一的老戰友之子，熊初一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讓楊建設吃虧。
于是有了這段對話。
楊建設回來時，恰巧看到于大姐正在自己辦公室里跟李堅交談，他向眾人打了個招呼。
楊建設叫來那位師傅，遞上一盒大前門煙，隨後上車，直奔皇城根大酒店。
到了七樓，黃經理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萬萬沒想到，楊科長會主動來找他。
這效率，真夠高的！楊建設沒多說︰“黃經理，跟我去個地方，昨天的事有進展了。”黃經理趕緊點頭，二話不說就跟著上了車。
他的心跳加速，心里既緊張又期待，覺得事情或許有了轉機。
讓他疑惑的是，去的那個地方，有必要動用大貨車嗎？難道是要運菜？他知道那個地方規矩很多，但也不敢多問。
然而，貨車並沒有開往目的地，而是駛向了郊外。
令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不知何時，大棚外竟已設了崗哨！楊建設也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他喃喃自語，早上這里明明什麼都沒有。
執勤人員檢查完證件後，將他拉到一旁︰“楊科長，這是上面的安排。
這片大棚既是您的，也是國家的財產，我們受命在此駐守。”楊建設無言以對。
他只是想低調行事，卻忽略了重要性。
葉大爺和上級領導當然不會掉以輕心，尤其是對這些大棚。
這里雖偏僻，但誰進來都難免心動。
如果楊建設不上報，他們自然得提前防範。
于是，崗哨便設立了。
其實很簡單，楊建設只建了個小屋，還有值班室，雖然簡陋，但應有盡有。
楊建設囑咐四人道︰“若是口渴或饑餓，就去棚里摘些蔬果充饑。”他補充說︰“莫要客氣。
無論上面怎麼說，到了我這兒，絕不會讓你們挨餓。”听罷，四人連連點頭。
那蔬果大棚，他們曾進去看過。
冬日里竟有如此生機勃勃的一片綠意紅艷，實在令人驚嘆。
也許這是個隱秘之地。
黃經理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哪想到此處竟有警衛駐守？看那些年輕人站得筆直，神情堅毅，顯然是訓練有素。
在楊建設的帶領下，黃經理逐一參觀大棚後激動不已。
原來玉華台所需的食材全來自這里。
楊建設果然細致周到。
“今日必須將畫送至楊科長處。”黃經理提議，“即便兩幅畫也不夠表達心意。”他撫著碩大的西瓜笑道︰“咱飯店收藏不少名畫，齊白石、張大千的作品都有。”
這西瓜足有四十斤重，足夠數十人享用。
若有了三顆這樣的西瓜，皇城根大飯店的日常需求便能解決。
西瓜僅作餐前甜品，每桌只需一斤即可。
切片擺盤後，再挑剔的客人也無話可說。
楊建設見黃經理興奮的模樣，輕聲說道︰“黃經理，此乃處秘密經營的大棚。
看似規模不小，但相對于龐大的需求而言，這點產量實屬杯水車薪。”黃經理聞言，急忙請教詳情。
楊科長意味深長地開口︰"我的意思是，我給你們的蔬菜量，不會像你們預想的那麼多。”他頓了頓，補充道︰"別指望能像玉華台那樣。
說實話，玉華台的情況很特殊。
因為你們的加入，他們得到的供應會減少。
具體減少多少，你們兩家自己商量吧。”
黃經理听後大吃一驚。
"也就是說，我們兩家未來的供應量，要平分玉華台原來那份？"他試探性地問。
楊建設點頭肯定︰"沒錯！"
黃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余經理知道這個結果，會不會後悔介紹他認識楊科長？這簡直是從老虎嘴里搶肉啊！玉華台昨天的生意火爆異常，一天的營業額抵得上普通店家一周的收入。
現在，他的皇城根酒店居然要從中分走一大塊。
黃經理甚至開始冒汗。
楊建設卻像沒注意到一般，繼續說道︰"我已經跟熊處匯報過，他也同意這樣的安排。
可以將供應名單從一家改為兩家。
但給處的供應量絕不能減少。
無論你們怎麼托關系、找門路，這是最終決定。”
黃經理徹底泄了氣。
楊建設已經把事情說得毫無轉圜余地，讓他連別的借口都找不到。
楊建設笑了笑︰"不過今天是個例外。
熊處特批讓我給你們額外裝一車貨。
這次之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黃經理頓時眉開眼笑︰"只要今天能拿到好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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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指著黃瓜說︰"我要這個！"又看到西紅柿，立刻改口︰"還有這個也要！"
再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扁豆和豆角︰"這個我也要。”
四個大棚里的作物全變了。
黃經理感到一陣眩暈，聲音也變得沙啞︰"這些都是我要的！"
楊建設有些不屑︰"去去去，照著昨天玉華台的量準備一份就夠了。
你叫人進來搬菜吧。”
黃經理只能點頭答應。
等黃經理喊人搬菜時，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黃經理的聲音在顫抖︰"楊科長，您給的菜量是不是有點多了？"
楊建設疑惑地問︰"怎麼了？不少啊！玉華台昨天也是這麼用的。”
"您是想再多要點？不可能！這就是我能提供的最大量了。”
黃經理瞬間明白了。
原來楊建設是以玉華台昨天的食材用量為標準！
但玉華台的用量並不正常，一天的量抵得上周的，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持久？
黃經理心里樂開了花。
他原本還擔心兩個人分一份菜都不夠，沒想到楊科長直接按玉華台的量配送！
黃經理緊緊握住楊建設的手︰"楊科長，太謝謝您了。”
他不信楊建設不清楚當前狀況，采購部門最清楚不過。
楊建設擺擺手︰"黃經理，別急著高興。”
"余經理沒跟您說嗎？我的菜可不便宜。”
黃經理小心地問︰"楊科長，難道比三倍豬肉價還貴？"
楊建設愣了一下︰"沒有！"
黃經理明顯松了口氣︰"那兩倍呢？"
楊建設搖頭︰"也不是。”
黃經理更驚訝了︰"這不算貴？"
寒冬里新鮮的蔬菜啊！
南方此時本不該有的水果，居然如此廉價，甚至比豬肉還便宜，這怎能不讓人心生疑惑？
黃經理一臉不解地說道︰“這價格未免太公道了吧？”
楊建設心中暗嘆︰“一時疏忽，竟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他原打算以高出豬肉數倍的價格出售，卻沒想到黃經理覺得這已是極低。
“這不是敲竹杠嗎？怎麼像在行善？”楊建設不禁嘀咕，“無論如何，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面對黃經理的滿面笑意，楊建設硬著頭皮提高了報價︰“黃經理，這一回就算一點五倍于肉價吧。”
然而黃經理非但沒被嚇退，反而更加熱情，握著楊建設的手說︰“楊科長真是厚道人！依我看，不妨再上調些，兩倍如何？”
楊建設愣住了。
他知道，這一次若按黃經理的意思辦，自己勢必會損失不少。
楊建設自認為已足夠精明，但與黃經理相比，顯然差了一截。
在每個時代，總有些人不拘泥于規則。
他們無需憑票購買肉類，只需有足夠的錢即可。
玉華台接受楊建設的供貨，每斤蔬菜均定價與肉價持平。
對此，余經理毫無異議。
直到此刻，楊建設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界局限。
他本以為配給制會讓物價僵化，殊不知市場自有規律。
世間萬物，皆因稀缺而珍貴。
並非楊建設忘了這一點，而是他深知未來幾年國內將經歷巨變。
因此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稍有不慎便可能毀掉整個玉華台以及皇城根飯店的根基。
海參、鮑魚、海捕對蝦，無論何時都不會便宜。
產量稀少！
冬季的蔬菜亦如此。
在全球範圍內堪稱獨一無二。
價格高一些合情合理。
楊建設原本以為，這個時代的人普遍缺油水，若定價過高，人們會選擇更廉價的豬肉。
他忽略了，這是普通百姓的想法。
讓大眾選擇的話，誰會吃菜？
肉難道不好吃嗎？
缺的是油脂！
但天天下館子的人會缺油水嗎？
別開玩笑了！
他們早已習慣雞鴨魚肉，
遠超吃飽的階段，
追求的是吃得更好！
在吃飽的基礎上享受美味，才能滿足精神需求。
冬季菜品單調，若有新鮮蔬菜改善口味，價格稍高又有何妨？
更何況，
玉華台和皇城根大飯店是什麼地方？
玉華台是淮揚菜的領軍者，
皇城根大飯店更是獨佔一整棟樓！
兩者的廚藝水平，在各自領域堪稱翹楚。
服務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無可挑剔，
廚師更是行業頂尖。
他們的菜品本就昂貴，
供應的蔬菜貴些又何妨？
楊建設提供的蔬菜，即使在夏季或秋季，
也屬精品中的精品。
價格稍高，難道不可接受？
當然不是！
楊建設瞬間領悟。
眼界需開闊！
今後行事可更加大膽。
他穿越已滿一月，
仍未完全融入這個世界。
穿越前對世界的認知僅限于文獻，
許多感受非親身體驗無法理解。
他的思想逐漸轉變，
愈發貼近這個時代。
離開時，
楊建設隨手抱起一個大西瓜，約三四十斤。
隨即切開。
楊建設將物資交到四位工作人員手里，說道︰“辛苦大家幫忙照看大棚。”
“這里沒什麼稀罕物，但瓜果蔬菜絕對管夠。”
“別見外，收下吧。”
四人無奈接過，每人分到七八斤西瓜，足夠一天口糧。
西瓜很解餓，多吃只會讓人頻繁跑廁所，對身體無害。
除西瓜外，楊建設還摘了些草莓和小番茄。
負責人忙推辭︰“楊科長，這太貴重了。”
“我們隨便摘些黃瓜或甜瓜就好。”
甜瓜本地人稱脆瓜，是菜瓜的一種，其中甜瓜又屬菜瓜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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