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目送李科長離開，感慨道︰“楊科長，您有所不知，李科長是我們科室里最熱心的人。
只要有人求助，他總是盡全力提供幫助。
同時，他對自己要求極為嚴格，在他的管理下，從未發生過失誤。”
“說到底，還是因為忙得很少顧家。”
“最需要安裝暖氣的，非李科長莫屬。”
“他對家里虧欠太多。”
楊建設目光落在張謙身上，“你對顧大姐，也是虧欠良多啊。”
張謙微微一怔，隨即嘆息︰“咱們是特殊部門，任務當前，只能以任務為先。”
“楊科長，多謝你之前的幫忙。”
楊建設擺擺手︰“小事罷了，我剛好有些資源。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
張謙鄭重點頭。
李科長快步返回︰“統計好了，我們處室共十七人，其中三位正在外出差。”
“除去處長，十四人都想裝暖氣。”
楊建設點頭︰“他們住得遠嗎？”
李科長笑道︰“除了熊處長，其余人都住得很近，三個家屬院。”
“我晚上去問問在外的同事，如果可行，就統一安裝，讓大家都能安穩過冬。”
楊建設沉吟片刻︰“關于鋼材的事，讓張科長和我去一趟吧。”
“先把貨備齊，再按每戶戶型定價，我先墊付即可！”
“還有，咱們處里有倉庫放廢鋼嗎？我得花一天時間加工。”
“若順利，三天就能裝完。”
李科長正色道︰“這可是咱們處室的福利，怎能讓你掏錢？我已經申請到了處長的專項資金。”
“我還是陪你去，我只負責出錢！”
三人騎著自行車，直奔第三軋鋼廠。
三輛大金鹿車，三人皆身著中山裝，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
第三軋鋼廠的保衛室內，許大茂正向王隊長詢問楊建設的情況︰“王隊長，您知道梁組長的愛人楊建設被調到哪個單位了嗎？”
王隊長疑惑地打量著許大茂︰“你不是和他們住在一個四合院嗎？連楊科長的工作單位都不知道？”
許大茂滿臉羞愧︰“王隊長，說實話，我確實不太好意思問。
我和楊建設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現在他在事業上的成就遠超于我，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實在開不了口。”
王隊長點點頭，表示理解︰“軍隊里，有些人進步神速，把其他人甩得很遠。
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他遞了一根大前門給許大茂，自己點燃了一根，緩緩吐出煙圈︰“楊科長現在很厲害，他是刀子胡同處的科長，專為內閣首相及諸部長官服務的特殊部門。
就連我復員前的上級領導見到他，也得讓他三分。”
許大茂听得目瞪口呆。
王隊長的話無需多言，“”二字足以讓人震撼。
皇城腳下官員眾多，但真正有實力的並不多。
楊建設所在的刀子胡同處，是中極重要的部門。
人人都知曉這麼個單位，可親眼見過的卻寥寥無幾。
他們看似平凡，實則背後的人脈可能深不可測。
許大茂隱約覺得楊建設的工作非同尋常，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處的科長。
就連軋鋼廠的兩位廠長，在他面前恐怕都得收斂幾分吧。
許大茂心中頓生失落，意識到自己和楊建設的差距遠超想象。
王隊長拍拍他說︰“大茂，你已很讓人羨慕了。
廠里放映員能與廠長同桌用餐，全廠幾千人有幾個能有你這般待遇？”
許大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工作看似不錯，但和楊建設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那是處啊，即便是第三軋鋼廠的廠長見了也得謙遜三分吧？
許大茂悶悶地點燃一支煙，心想︰“我必須上進，否則只能一直活在楊建設的陰影下。”
四合院內，他的宿敵傻柱總讓他吃虧，文斗武斗都不佔優勢。
不過許大茂從未瞧得起傻柱，不過是個廚子罷了。
楊建設卻截然不同，奮斗多年後終有所成，短短時間便成為處的科長，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許大茂深感挫敗，暗下決心︰“楊建設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行。”
正想著，楊廠長急匆匆趕來，王隊長趕忙遞上香煙︰“廠長，請抽煙。”
楊廠長擺擺手︰“小王，待會兒集中精力，有領導要來辦事。”
領導要來？眾人頓時緊張起來，紛紛起身準備。
王隊長高聲說道︰“廠長，請您放心，我們保衛處絕不會給您添麻煩！”
楊廠長滿意地點點頭︰
“這次來的幾位領導來頭不小，”
“只要處理得好，”
“對我們軋鋼廠大有裨益。”
“大家務必全力以赴。”
王隊長昂首挺胸︰“廠長，您就瞧著吧，我們一定不辱使命。”
楊廠長終于舒了一口氣。
許大茂愣住了。
他難得見到廠長如此重視一件事。
急忙彎腰問道︰“廠長，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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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廠長這才注意到許大茂︰
“大茂，你怎麼在這兒？快回去。”
“別讓領導覺得咱們廠職工散漫無章。”
許大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廠長是在趕他走。
他心有不甘地向楊廠長告辭，垂頭喪氣地返回了自己的放映室。
許大茂心里清楚得很︰
“果然如傻柱所說，”
“楊廠長請我喝酒，不過是為了讓我多放幾場電影。”
“在他眼里，我始終只是個放映員。”
許大茂不甘心地想︰
“不行，我得弄清楚這些領導到底是誰。”
“說不定能搭上線，我的機會就來了。”
于是，他悄悄躲到保衛處後方，想看看這些令楊廠長如此緊張的領導究竟是何方神聖。
沒過多久，三輛金鹿牌轎車駛入廠區，下來三位穿著中山裝的人。
許大茂定楮一看，差點當場昏倒！
走在前面的中山裝竟是熟人，不是梁歡的丈夫楊建設又會是誰？
王隊長也驚呆了。
原來楊廠長等待的領導竟然是他們？
更令人意外的是，楊廠長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
遠遠地，他就伸出雙手，熱情迎接︰"歡迎三位領導蒞臨第三軋鋼廠指導工作。”
許大茂哪里還能待得住，立刻轉身離開。
楊廠長笑容滿面，態度謙恭，宛如面對上級領導。
王隊長筆直站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喘。
盡管楊廠長的行政級別比面前三人高出不少，但他始終將自己置于下屬位置。
王隊長心知肚明原因所在。
對方來自處。
僅這兩個字便已說明一切。
不同單位的地位自然有別。
即便有些單位規模龐大如第三軋鋼廠，員工上千人，但面對更高級別的“小”單位時，也必須低頭。
大與小只是相對而言。
地方大員在外頭或許威風八面，
但在內閣各部面前，一個小小的辦事員都能讓他們候上半小時。
並非別的，只因處直接為內閣各部門正職官員服務。
哪怕正職的副手，
想購置物品，也需正職親自出面代勞。
雖則處規模不大，人員不多，
但其掌握的隱性權力，絕非第三軋鋼廠能抗衡。
別說楊廠長了，
即便是王隊長復員前所在的單位，見到處的一干科長也得畢恭畢敬。
物資短缺時期，
得罪處，
等于是讓數萬人跟著遭罪。
體系內整人何其容易，
只需調整審批流程的順序，
就能讓你欲哭無淚。
可你又無處訴苦。
物資並未缺失，
只是延誤了時間。
可在這物資匱乏的時代，
誰不想每天填飽肚子？
晚幾天，就能引發混亂。
後果自然由誰承擔？
就不用多說了吧。
這不過是普通的部門。
體系是個龐大復雜的存在。
官員、皆置身其中。
而處正是這個體系的塔尖。
熊初一雖職位不高，卻在整個體系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連帶著處的幾位科長也不敢輕視。
王隊長感慨萬分，處三位領導中，居首位的竟是熟人楊建設！王隊長至今還記得楊建設初次為梁歡送飯的情景。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送過飯給愛人，反而是工人們省下自己的口糧帶給家人。
那時，楊建設只是個剛改過自新的年輕人，很快便找到工作，從玉華台調入處，成為連楊廠長都要主動握手的領導。
王隊長完全理解許大茂的感受。
許大茂是軋鋼廠的放映員，工作輕松且收入不錯，還常有人情往來，生活過得滋潤。
在當時，他在年輕一代中無人能及。
然而，這一切都在短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建設一路高升，工作突飛猛進，生活水平更是大幅提升。
他每天給妻子準備四菜一湯，每道菜都是平日難得一見的佳肴。
短短半個多月，梁歡明顯變得豐潤，身邊的大姐們也因分享她的福氣而容光煥發。
王隊長暗想︰“照楊科長目前的發展勢頭，許大茂怕是永遠追不上了。”軋鋼廠的楊廠長滿面笑容，熱情地握住楊建設的手︰“歡迎領導蒞臨指導！”任何人見到此景，都會稱贊楊廠長的熱忱待客之道。
楊廠長笑容滿面，熱情洋溢。
楊建設苦笑︰
“楊廠長，我們的職位比您低，規矩還是要守的。”
“感謝您抽空見我們。”
“這兩位是李科長和張科長。”
“這次特地來麻煩您。”
楊廠長喜形于色，楊建設如此給面子，他自然要回應。
“不良品鋼材而已，就算你們不來，我們也會處理給二級企業，這可是給我們面子。”
“三位領導，請隨我去物料車間看看。”
李科長微笑道︰
“楊廠長太客氣了，我們听楊科長的安排。”
“今天就是來做助手的。”
楊建設笑著說︰“你們總把這事推給我，讓我找楊廠長幫忙。”
楊廠長更加高興︰
“三位領導肯來，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
楊廠長心里得意，看人家說話多巧妙，不動聲色間提升了自己的地位。
互相抬舉才能走得更高，像楊科長這樣的人不升職簡直沒道理！
楊廠長心情極佳，熱情地領著三人去大料場。
楊建設笑著問︰
“上次大領導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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