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微黃，油脂香氣四溢，令人滿足。
搭配軟糯的粉條，在這深秋時節，簡直是享受。
老太太胃口大開，一口氣吃了整整一碗。
再看身旁的小丫頭，正用勺子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笑了。
楊建設剛做好鯉魚炖豆腐，給自己盛了一碗。
他知道家里就爺孫倆，肯定吃不了太多。
于是故意逗小樂樂說︰"丫頭，這是你要的鯉魚炖豆腐。”小樂樂一听就苦了臉︰"爸爸，我撐了。”聾老太太在一旁笑得開心極了。
楊建設嘆了口氣︰"那就只能晚上再吃啦。”這讓他想起自己寧願吃這炖豆腐也不願意去食堂吃白菜豬肉炖粉條，就是為了逗樂這個小家伙。
小樂樂跑到聾老太太懷里告狀︰"太奶奶，爸爸欺負我！"楊建設看著女兒這樣活潑，感到非常欣慰。
三歲的小孩最能感知別人的態度，現在樂樂敢于表達不滿，說明她在慢慢適應這里的生活。
聾老太太假裝生氣︰"混賬小子，不許欺負我的樂樂！"楊建設連忙點頭認錯︰"是，我錯了。
晚上再給你做一次。”樂樂听到這話高興得不得了，甚至打了個飽嗝。
楊建設笑著搖頭︰"看來我這飯做得太好了，連主食都忘了讓她吃。”
聾老太太卻替他說話︰"還不是因為好吃才撐著的？"楊建設無奈地笑了笑︰"您最大，奶奶。”他們祖孫三人吃完飯後，楊建設按照慣例將聾老太太送回北屋，然後抱著孩子拎著飯盒出門，給在四合院工作的媳婦送飯。
保安好奇地問︰"每天都送飯啊？"楊建設回答︰"食堂的大師傅和我不合拍，我可不能虧待老婆。”保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就在他準備喊人幫忙時，楊建設已經走遠了。
梁歡匆匆跑出來︰“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楊建設把樂樂交給她，笑著說︰“那還用說，哪能讓媳婦兒挨餓！”
梁歡臉一下子紅了︰“去你的，這麼多人都在這兒呢。”
保安大哥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等到母女倆玩鬧一陣，楊建設接過樂樂，將飯盒遞給梁歡，“菜是硬了些，不過不花錢，隨便吃。”
梁歡滿是疑惑。
飯盒沉得嚇人，梁歡差點拿不住。
保安大哥看得目瞪口呆︰“見過帶飯的，但從家里往工地帶的，也就只有楊建設了。”
梁歡滿心疑問，什麼叫做菜不花錢？這麼沉的飯盒，該不會全是地瓜吧？
她完全相信男人的話，但具體是什麼飯菜，她也是一頭霧水。
陳姐早就等不及了，梁歡之前特意叮囑她們少打菜、多打饅頭，因為自家男人要送飯來。
有小炒誰願吃大鍋飯？
跟著梁歡，陳姐佔了不少便宜。
說實話，在自己家都不一定能吃到這般美味。
梁歡終于拎回飯盒，長吁短嘆︰“哎呀，累死了。”
“我男人不知放了啥，這飯盒太沉了。”
“快打開看看。”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飯菜，怎麼如此沉重？
陳姐逐一拿出飯盒，果然很沉。
她打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小梁，你男人送飯時怎麼說的？”
梁歡搖頭︰“他說菜有點硬，但不花錢，讓我們隨便吃。”
陳姐復雜地看著梁歡，“小梁啊，我要是你男人就好了。”
梁歡愣住︰“陳姐，你胡說什麼呢？”
陳姐不再賣關子，直接掀開飯盒——
“嘶！”
眾人同時倒吸一口氣。
姐妹們紛紛對梁歡說︰“要是你男人是我的男人該多好！”
梁歡笑著嗔怪︰“我男人可不是誰都能沾邊的。”
陳姐感嘆︰“厲害啊，這手藝，像鯉魚炖豆腐一樣講究。”
“還有豬肉炖粉條！”
“這菜，真夠精致的！”
眾姐妹連連點頭。
她們都羨慕得不行，梁歡的男人對她太好了。
過年才吃得上的菜，現在成了普通的午飯。
可想而知有多寵愛她！
她們真希望楊建設是自己的男人。
看他對梁歡多好。
再想想自己的另一半，再想想身邊認識的男人，再沒人比他更疼老婆了。
梁歡忙招呼同事們︰“姐妹們，愣著干啥？快吃啊！”
“我男人說了，這菜不用花錢。”
陳姐夾起一塊魚肉嘗了一口，鮮嫩爽口，毫無腥味。
“這兩道硬菜真不花錢？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眾姐妹邊吃邊夸︰“對啊！”
“看這肉，多好的五花肉，焦香濃郁，太美味了！”
“這麼高檔的菜怎麼可能不花錢？”
梁歡毫不在意︰“我男人不會騙我，這魚是他昨天從湖里釣的。”
“豬肉嘛，可能是拿魚跟人換的吧。”
梁歡有些不確定。
姐妹們倒吸一口涼氣，互相看看，眼神里全是羨慕。
什麼叫做能人？這就是能人！
梁歡從不說謊，這兩道菜也做得實在。
她們不信梁歡的男人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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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或許能行，但天天這樣？
光這兩道菜就得四五塊錢吧！
更何況昨天他還送了雞湯呢！
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最要緊的是，她們猛然察覺，梁歡做的飯菜似乎遠勝過傻柱。
這樣一位既體貼又擅長烹飪的男人，為何不是自己的另一半？
傻柱在廚房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不見梁歡的身影。
“馬華，你看見梁歡了嗎？”
馬華清楚傻柱的目的︰
“師傅，梁師傅沒來。”
“連同她車間的陳師傅她們都覺得有些怪異。”
傻柱疑惑︰“哪里怪了？”
馬華撓撓頭︰“她們只做了幾個饅頭，還說梁師傅丈夫送來的菜比你做得好！”
嘿！當著廚師的面，說別人的手藝勝過外行。
傻柱頓時火冒三丈，拍了下馬華︰“胡言亂語什麼！”
馬華低聲嘟囔︰“我只是照搬陳師傅的話！”
傻柱更怒了。
此時，楊廠長進來︰“咦，今天怎麼剩下這麼多飯？”
傻柱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廠長，咱們廠幾千人，想精確控制每人的飯量可不容易。”
楊廠長點頭表示理解，確實如此。
有人吃得多，有人吃得少。
傻柱唉聲嘆氣︰“廠長，前天我帶回家一個雞架，就被盯上了。”
“明明是您準許的，李副廠長未免太苛刻。”
楊廠長臉色陰沉︰“何師傅別說了，我懂。”
李副廠長一直在覬覦廠長之位，機會來時絕不會錯過。
傻柱適時住嘴，不再提及此事。
上眼藥無需大聲喧嘩，點到為止便足夠。
傻柱指向飯盆︰“廠長，今天的剩菜可有文章。”
楊廠長來了興致︰“怎麼說？”
“咱們車間的梁歡梁師傅，她男人不喜歡我的手藝，天天給她送飯。”傻柱似笑非笑，
仿佛在講笑話，“現在不僅她不來吃飯，周圍工友也不來了。”
楊廠長笑了笑︰“咱們廠里有食堂，怎麼會有職工放著食堂不吃，卻吃這些呢？”
傻柱一本正經地說︰“騙誰也不敢騙廠長您呀，您完全可以去車間看看。”
楊廠長思索片刻︰“好，那我就去車間轉轉。”
他真的走進了車間。
傻柱冷笑著︰“楊建設啊楊建設，看你得罪了楊廠長，這下可怎麼辦！”
四合院的人都知道，傻柱性格剛烈，有仇必報！
楊廠長起初並不相信傻柱的話，畢竟在這個年代，誰不想在廠里多吃點，回家還能省下一頓飯？
有些人甚至早飯都不吃，專門等著在廠里飽餐一頓呢。
誰听說過有人反從家里給廠里的工友送飯？
楊廠長走到車間，驚訝地發現一群女工圍坐一起吃飯。
他臉色一沉︰“老陳，你們這是干什麼？”
陳姐看到廠長來了，熱情招呼︰“廠長，您來得正是時候，嘗嘗梁歡男人做的菜。”
“她男人跟食堂的何師傅有矛盾，擔心梁歡吃虧，所以天天送飯過來。”
“您嘗嘗，她男人的手藝可比何師傅強多了。”
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楊廠長的威嚴嚇住了。
但陳姐毫不畏懼，國有企業的職工，只要不犯錯，誰敢輕易開除？
六十年代，工廠里誰最不好惹？
傻柱這樣的廚子還算不上，那些結了婚的大姐們才是真難纏。
別說六十年代，即使在後來的年代，工廠里得罪一位大姐，無異于得罪一大群。
大姐們向來富有正義感和熱心腸，自古以來就有“好男不跟女斗”的傳統，最高領導也強調過︰
“女人能頂半邊天。”
在廠子里和男同事動手可以接受，但要是和女同事發生沖突，那是多麼丟人的事。
再說了，大姐們從來不是單打獨斗，她們是一個集體。
楊建設明白這一點，每次為梁歡準備飯菜時都會多做一些。
梁歡不過是一個女人，哪能吃這麼多？她是為了給同事準備的。
若有人想動梁歡，得先問問陳大姐同不同意。
果然，楊廠長剛到，陳大姐就攔下了這件事，暗示楊建設和傻柱不合，梁歡被牽連，不敢去食堂吃飯。
陳大姐無所畏懼，她是廠里的元老，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不僅如此，她還是工會的一員，楊廠長的工作離不開她的支持。
陳大姐開口後，周圍的女工紛紛附和。
“楊廠長，何師傅太過分了，跟梁師傅過不去就算了，還遷怒于女人。”
“楊廠長，食堂是為工人服務的，不是他耀武揚威的地方。”
楊廠長頭疼不已。
他本以為只是小事，沒想到背後還有這些復雜情況。
他對一群小伙子毫無懼色，卻怕這些強硬的大姐。
臉色一變，楊廠長說道︰“竟有這樣的事，我竟不知情！何師傅實在不該，我一定批評他。”
這種場合待不得，他轉身要回辦公室。
謠言可怕，即便身為廠長，也需在意。
陳大姐悄悄拉了梁歡一把，梁歡立刻領會︰“楊廠長，別急著走，嘗嘗我做的飯。”
“廠長，嘗嘗吧，平時難得有機會。”陳大姐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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