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搖了搖他們十指交纏的手,關切地湊近看他,聞人仄偏過頭去,不讓他看,鐘虞鍥而不舍地隨著他轉,兩人就這樣傻傻地轉了兩圈。
聞人仄受不住,強忍的眼淚迫不及待滾出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給淹沒了。
鐘虞就這樣,透過他眼里的淚光,看見了深藏于底的深沉哀色。
他湊近,一點點把他眼角的淚吸掉,他品了品嘴里的味道,“好咸。”
聞人仄被這麼一打斷,那些洶涌而出的哀傷像是被堵住了,他露出一個笑,卻像哭。
他一把抱緊鐘虞,幾次想張口。
真得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為什麼他的阿虞那麼好,卻不能多活幾年?
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兒遇到他?
鐘虞抬起手,猶豫了一瞬,還是把人抱住,他嘆息道,“我好像讓你哭了好多次了。”
是不是,阿澤如果沒有遇到他,會比現在更好?
這個念頭不該有,只是冒出來一瞬,就消失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的相遇,對彼此來說才是最好的恩賜。
最後是聞人仄把人推開的,他似乎想通了什麼,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意味。
往山下走的時候,鐘虞還時不時打量他,生怕他把痛都壓在心里,聞人仄沒好氣地瞪他,“我沒事,我只是想通了,我這個身子,哪怕改練了武功,也是活不長的,要死一起——”
鐘虞不喜歡他說這個字,捂住他的嘴,“什麼死不死的,別亂說!”
鐘虞默默想,他們至少還有十年相伴的時光,可這十年,鐘虞放下手,苦笑一聲,“好像也不長。若是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這樣哪怕只能活到三十歲,他也不會這麼不甘心。
兩人沉默著,只覺得下山的這段路怎麼都走不到頭,比上山時還要難捱。
眼見著到山腳了,鐘虞伸手,強制把聞人仄的嘴角扯成了彎彎的月牙,“開心點兒?”
聞人仄被他弄得不舒服,要說話,卻模糊不清的,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開,“你才是。”
兩人默默地不再提這個事。
這處鎮子沒什麼熱鬧的地方,鐘虞和聞人仄用完飯就直接歇在客棧了。
簾子拉得嚴密,但仍有些灼熱刺眼的陽光透進來。
白日宣淫,熱汗騰騰,床上的兩個人卻毫無羞恥之心,也仿佛感覺不到熱了,他們仿佛憋了股勁,恨不得把對方弄死的那股勁。
中途隔壁好像還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但兩人都沒空閑去理,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不知廝混了多久,那些壓抑的、負面的情緒仿佛一齊釋放了。
鐘虞翻下來,穿好衣衫,出去叫水。
聞人仄就裸著光滑的後背趴在床上,數不清的旖旎紅痕暴露在空氣中,昭示著兩人剛剛的瘋狂。
他手臂垂下來,蕩著圈左右擺動,擺了一會兒,就沒了力氣。
鐘虞把大水桶搬了進來,聞人仄手臂就疊著交叉,他偏著頭枕在上面,目光隨著鐘虞轉來轉去。
鐘虞弄好回頭,就看見聞人仄倦怠又乖巧依戀的樣子。
他走過去,把人抱起來,懷里人不安分地動著,滑得他幾乎要抱不住,他掐了把,警告他,“別鬧!”
聞人仄不听,直接就被扔進了桶里,桶很深,他嗆了口水,好不容易站穩,剛要痛斥某人的惡行,雙腳就被迫抬起,墜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中,靈魂搖撼著,淚珠滾下。
……
天色漸晚,鐘虞拉開簾子,帶著些許涼意的風就呼呼灌了進來,吹走了這一室春色。
兩人都洗得清清爽爽的,鐘虞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回頭看床上慵懶趴著的人,“阿澤,這七日,你好好待在這里,無聊了就研習那本劍譜,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聞人仄抿著唇不應答,只瞧著他,鐘虞只得走過去,蹲下,溫柔地誘哄道︰“好不好?別讓我擔心。”
聞人仄這才哼道︰“那你早點兒回來,要是晚了,我就去寨子里要人。”
這話好像把流雲寨當什麼土匪窩了,把他搶了又沒好處,誰樂意這麼干。
也就阿澤總把他當成什麼香餑餑,生怕被人搶走了,鐘虞親他額頭,笑著應他,“好。”
鐘虞正要回去繼續收拾,一只圓滾滾的白鴿子就蔫蔫地飛了進來,它落在桌上,一偏頭就倒在了上面。
鐘虞估摸著不只是熱的,還有累的,應該是從無花教傳來的書信。
本來,聞人星是要跟著一起來的,美其名曰保護,不過鐘虞和聞人仄都不想有人打擾,不僅沒讓聞人星來,那些教眾也都拋下了,現在應當都回教中幫聞人月了。
而他們兩個人一路往南,雖然仍有一些勢力盯著他們,但也沒有原先那麼嚴密,那些人現在更多是把目光放在青霞山莊和江湖的波詭雲譎上了。
所以,他二人避開追蹤還是挺順利的。
眼下,教中的信千里迢迢送過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鐘虞解下信囊,遞給聞人仄。
聞人仄展開,一開始還不甚在意,越往下看神色越凝重。
左護法勾結的人竟是軒轅淵,他瞬間想到了之前在他路上設埋伏的人,還有陵墓中軒轅淵的屬下,他們應當是一起的,怪不得總感覺他們招式有些相似。
看來是左護法探到他的路線,將之告知了軒轅淵,才會有他和鐘虞初遇時的那場刺殺。
而現在,左護法在教中與聞人月分庭抗禮,也與軒轅淵有脫不開的干系。
聞人仄又想到了那枚竇飛鴻手里的皇恩令,也許,他和軒轅淵同樣有勾結,軒轅淵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抬頭看鐘虞,鐘虞也正看著他,擔憂道,“怎麼了?”
聞人仄抿著唇,不太想說,軒轅淵可能在布一個很大的局,而這個局牽涉了整個武林,可他們是死是活,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但他明白,如果鐘虞知道,肯定不會這樣眼睜睜看著。
聞人仄下意識就要把信往身後藏,鐘虞看他緊張的樣子,明白和自己有關,他伸出手,沒有言語,沒有強迫,他只是無奈地笑,還帶著聞人仄熟悉的溫柔和寵溺。
喜歡快穿︰說好的渣攻火葬場呢請大家收藏︰()快穿︰說好的渣攻火葬場呢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