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郁景言怔怔地看著,直到肚子開始抗議,才慢吞吞地走到餐桌旁邊進食。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能听見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聲。
郁景言突然很想見鐘虞,非常非常想。這里太空了,他有些疼。
但明天才是周一,他需要等,他可以等。
不過,生活從來沒有善待過他。
清潔阿姨周一早上七點例行來打掃衛生,郁景言把食物放到爸爸房間門口,還沒有轉身,就听到一道尖利而驚恐的聲音。
他腦子仿佛被洪鐘敲懵了,手指落在門把手上,還沒有扭下去,阿姨就一臉驚恐地打開門沖了出來。
門踫撞在牆面上,發出砰地一聲響,然後晃了幾下。
郁景言看著地上的人,他穿著一身版型帥氣的白色西裝,像是婚禮的專用服飾,但大小十分不合身,套在瘦成人干的人身上,毫無美感。
地上積聚的鮮紅色的血液還在增多,它們不知疲倦地從縴細的手腕處流淌出來。
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血嗎?
他那麼瘦,要流這麼多血,很疼吧。
但爸爸他,是笑著的。
郁景言腳步踉蹌著後退,眼神空茫。
這一年,他十歲,被奶奶接回了郁家。
這一年,他見到了爺爺,一個殺死他爸的殺人凶手。
爺爺與爸爸的眉眼很相似,他看著爺爺那雙眼楮里透出的厭惡與恨意,在這一瞬間,竟與那雙麻木空洞的眼楮重合了。
郁景言只覺眼前天旋地轉。
“阿言!阿言!”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那人急切擔憂的聲音瞬間幫他沖開了迷障。
郁景言睜開眼,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雙眼發直。
側臉被溫熱的手心觸踫,他听到那人輕柔的聲音,“做噩夢了?看你一直在哭。抬下頭,給你換個枕頭,都哭濕了。”
郁景言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才是夢境。
他開口,聲音嘶啞哽咽,“鐘虞,我夢見我爸了。他就倒在我面前,好多血,好多,我身上也有,我擦不干淨,怎麼辦?”
鐘虞的心髒驟然緊縮,他想起十歲那年,阿言開學一個月後來到學校,緊緊抱著他,聲音哽咽,“鐘虞,我沒有爸爸了。”
鐘虞只能緊緊抱著郁景言,用自己的體溫中和掉他身上的冰冷。
“我給你洗干淨好不好?”
別再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別再折磨壓抑自己。
郁景言沒回應,他只是貼得近了一些,聲音平靜地陳述道,“他們一個在我剛出生時出了車禍,一個在我十歲那年自己走了。我以為是我足夠不幸,卻沒想到這些都是來自一個偏執瘋子的謀殺。”
郁景言的聲音越平靜,鐘虞就越心疼,他很想抱抱他的寶貝,讓他不要說了,不要揭開自己的傷疤再痛一次,他都懂。但他知道阿言此時需要的是有人傾听,需要把壓抑多年的秘密傾訴出來。
這樣,才能刮骨療傷,才有愈合的希望。
“哈,這些不是我自己查出來的,是那個瘋子自己說的。他說,因為我的出生讓他蒙羞,所以他制造了那場車禍。他說,他把我爸送去變性,但爸爸沒用,沒撐過來。他還說,他也想把我送去。”
講到這里,郁景言抓住鐘虞的手,抓得很緊很緊,他在顫抖,鐘虞反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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