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

第441章 困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寒寺敲鐘人 本章︰第441章 困境

    一夜的死寂與緊繃,在晨曦微露時,竟以一種近乎諷刺的方式被打破了。

    當第一縷金紅色的陽光如同利劍般刺破雲層,毫無阻礙地灑落在這片冰封的世界時,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風,停了。

    雪,止了。

    鉛灰色的厚重雲層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廣闊無垠、清澈得如同藍寶石般的天空。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將連綿的雪峰、陡峭的冰壁染上一層璀璨的金邊,耀眼得令人目眩。溫度雖然依舊很低,但失去了狂風的助紂為虐,體感上反而比昨天那鬼哭狼嚎的天氣要暖和了許多。

    “天……天晴了?!”張皓第一個鑽出帳篷,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眯起了眼楮,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真的!暴風雪停了!太好了!”小雨和小雯也跟著跑出來,激動地差點跳起來,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老刀和大鵬也迅速出來,仔細觀察著天空和遠方的雲圖。大鵬甚至拿出雖然失靈但還能當氣壓計和溫度計使用的多功能腕表看了看,臉上露出如釋重負又帶著專業判斷的表情。

    “高氣壓脊過來了。”他指著湛藍的天空,“看這雲量和能見度,這種好天氣,維持個三四天問題不大。”

    這個消息如同最強的興奮劑,瞬間驅散了昨夜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那我們還等什麼?!”浩子興奮地揮舞著拳頭,“登頂!必須登頂!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沒錯!創紀錄的機會就在眼前!”林濤也激動起來。

    昨夜那些詭異的黑影、錯亂的時間感,在燦爛的陽光下,仿佛都成了一個可笑而遙遠的噩夢。人類的樂觀和僥幸心理,在此刻展現得淋灕盡致。就連相對沉穩的老刀和大鵬,眼中也重新燃起了灼熱的渴望。

    只有我們五人,站在帳篷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歡呼雀躍,與那熱烈的氣氛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陽光很好,好得過分,好得……令人不安。

    這片區域的詭異壓制力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因為天氣的晴朗,那種、冰冷的排斥感變得更加清晰。就好像一個沉默的巨人,暫時收起了暴怒的鞭撻,卻用更加冰冷而不帶感情的目光注視著你。

    “李安兄弟,你們怎麼了?不高興嗎?這麼好的天氣!”張皓注意到我們的沉默,熱情地招呼道。

    我扯出一個笑容︰“高興,當然高興。只是昨天太累,還沒緩過勁。”我順勢活動了一下手腳,“趕緊收拾吧,抓緊時間。”

    “對對對!抓緊時間!”

    眾人興高采烈地收拾營地,拔營起寨。在明媚的陽光下,連艱難的攀登似乎都變得輕松了一些。視野極佳,路線清晰,雖然坡度越來越陡,冰壁更加光滑險峻,但在老刀和大鵬的帶領下,隊伍行進的速度反而比昨天快了不少。

    一路無話,只有冰鎬鑿入冰面的清脆聲響和粗重的喘息。

    隨著海拔不斷升高,空氣愈發稀薄,陽光雖然燦爛,但紫外線極其強烈,曬在裸露的皮膚上如同針扎。但被登頂的渴望驅使著,沒有人抱怨。

    終于在下午時分,我們抵達了一處相對寬闊的冰原平台。老刀再次對照地圖和周圍標志性的山脊,肯定地宣布︰“這里就是c2營地了!比預想的還快!照這個天氣和進度,最晚後天,我們就能嘗試沖頂!”

    “耶!”

    “太棒了!”

    “我們就要成功了!”

    歡呼聲再次響起,那幾個大學生甚至激動地擁抱在一起。兩個攝影師也不停地按動著快門,記錄下這“歷史性”的時刻。

    他們興奮地指著遠處那在陽光下閃爍著聖潔又危險光芒的峰頂,暢想著登頂後的輝煌。只有我們注意到,那座近在咫尺的峰頂,其輪廓在強烈的光線下,似乎微微有些……扭曲?像是隔著一層流動的水波,看不真切。

    我們沉默地扎營。這一次,營地的氣氛熱烈了許多,甚至有人拿出了珍藏的巧克力分給大家慶祝。

    夜色,再次如期降臨。

    晴朗的高海拔夜空,星辰密集得令人窒息,銀河如同一條發光的巨瀑橫亙天際,美得壯麗,也美得……冰冷徹骨。沒有風,萬籟俱寂,這是一種比狂風咆哮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寂靜。

    而怪事,就在這片極致的寂靜和美麗中,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起初是細微的、容易被忽略的異樣。

    先是我散發出的神識感受到了不對勁。

    “媽……?”帳篷里,小雯忽然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你怎麼來了……這里好冷啊……”

    旁邊的小雨推了她一下︰“小雯?你說夢話呢?”

    小雯沒有回應,似乎又睡熟了。

    幾乎同時,另一個帳篷里,浩子猛地坐起身,使勁吸著鼻子︰“嗯?什麼味道?好像……烤紅薯的香味?誰在烤紅薯?”他茫然地四處張望,帳篷里只有冰冷的空氣和同伴熟睡的呼吸聲。

    劉淼在自己的單人帳篷里煩躁地翻了個身,他明明戴著耳塞,卻總覺得能听到極其細微的、像是女人低低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讓他心煩意亂,根本無法入睡。

    值夜的老刀皺著眉頭,他好像聞到了一絲淡淡的、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的糊味,但他檢查了所有帳篷外的裝備和篝火余燼,什麼都沒有。

    這些細微的、個人的幻覺和錯覺,起初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只被歸咎于高原反應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直到——

    “守住心神!”

    一聲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低喝,如同暮鼓晨鐘,驟然在我們幾人的小範圍內響起。是趙雲!他雙目湛然,雖然力量被壓制,但那種千軍萬馬中錘煉出的強大意志和精神感知依然敏銳無比。“有東西在干擾我們的五感!”

    幾乎同時,黑疫使兜帽下的陰影劇烈地波動了一下,他發出一種極其厭惡的、仿佛被髒東西踫到般的  聲︰“饑餓……一種空洞的、冰冷的饑餓感……彌漫過來了……它在‘聞’我們……”

    我們都感覺到了!那並非實質性的攻擊,而是一種無孔不入的、精神層面的滲透和誘導!它在利用每個人內心深處的記憶、渴望和恐懼!

    “醒醒!都清醒點!”我立刻低吼著,聲音用上了一絲細微的精神震蕩,傳入旁邊幾個帳篷。

    帳篷里傳來一陣騷動和迷迷糊糊的回應聲,那些輕微的幻覺似乎暫時消退了一些。

    但更大的恐怖,還在後面。

    凌晨時分,正是人最困頓、意識最模糊的時候。

    林濤被尿意憋醒,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嘴里不滿地嘀咕著,地穿上羽絨服,拉開帳篷拉鏈,打著哈欠走向營地外圍一處被指定為臨時廁所的雪坡後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十分鐘……二十分鐘……

    “林濤呢?出去這麼久?”和他同帳篷的浩子被凍醒了,發現旁邊床位空著,嘟囔了一句。

    又過了十分鐘,浩子覺得不對勁了,喊了一聲︰“林濤?你掉坑里了?”

    沒有回應。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浩子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他連忙爬出睡袋,搖醒同帳篷的另一個同伴,兩人一起鑽出帳篷,拿著手電筒向雪坡後面照去。

    空空如也。

    “林濤!林濤!”浩子的呼喊聲在寂靜的夜空里顯得異常突兀和驚慌,立刻驚醒了所有人。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眾人紛紛鑽出帳篷,手電光柱四處亂掃。

    “林濤不見了!他出來上廁所,快半個小時沒回來!”浩子帶著哭腔喊道。

    所有人的睡意瞬間被嚇到了九霄雲外!

    “快!找人!分開找!都別走遠!互相喊話!”老刀到底是經驗豐富,強壓下恐懼,立刻組織搜尋。

    手電光在雪地上慌亂地掃動著。很快,有人發現了腳印!

    “在這里!他的腳印!”

    清晰的腳印從營地延伸出去,走向雪坡後面,然後……拐了一個彎,走向了營地側翼的一片更為陡峭的區域。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著腳印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過去,大聲呼喊著林濤的名字。

    腳印一路延伸,沒有絲毫猶豫或凌亂的跡象,就是徑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處斷崖邊上!

    然後……消失了。

    所有人的手電光都聚焦在那斷崖邊緣。腳印清晰地印在雪地里,直到崖邊最後一寸土地,然後……就沒了。

    沒有滑落的痕跡,沒有掙扎的拖拽,沒有腳印折返。

    就好像林濤走到這里,然後……憑空蒸發了一樣。

    “不……不可能!”浩子癱坐在雪地里,失聲痛哭。

    “怎麼會這樣?!人呢?!”張皓聲音發顫,用手電照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方,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老刀和大鵬臉色慘白,用手電仔細檢查著腳印消失的那一小片雪地。大鵬忽然“咦”了一聲,蹲下身,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抹開表面的浮雪。

    只見在那腳印消失的終點,那一小片冰面,呈現出一種極其古怪的……輕微融化後又迅速重新凍結的狀態。不是正常的踩踏融化,更像是被某種……無法形容的、高溫而非高溫、帶著強烈侵蝕性的能量瞬間灼燒了一下,留下一個極其輕微但絕對不正常的凹陷痕跡,邊緣的冰晶結構都顯得有些……脆化和扭曲。

    “這……這是什麼?”老刀的聲音干澀無比,他從未見過這種痕跡。

    我、趙雲、齊天、甦雅、黑疫使也趕到了現場。看到那戛然而止的腳印和那詭異的灼燒狀痕跡,我們的心同時沉了下去。

    能量的侵蝕……

    這座山背後的力量,它來了。它不是幻覺,它開始……實質性地“進食”了。

    營地徹底被一種冰冷的、絕望的恐怖所籠罩。失蹤的林濤,詭異消失的腳印,還有那無法解釋的痕跡……所有的僥幸和樂觀,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

    神隱峰,在展示了它短暫的晴空和善意後,終于撕開了偽裝,露出了隱藏在最深處的、冰冷而饑餓的獠牙。

    林濤的憑空消失和雪地上那詭異的痕跡,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兜頭澆滅了所有人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幸和熱情。營地里的氣氛瞬間從登頂前的亢奮跌入了冰冷的絕望深淵。

    “走!立刻走!馬上撤!”老刀的聲音嘶啞破裂,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開始瘋狂拆卸剛剛搭好沒多久的帳篷,“這地方不能待了!一秒鐘都不能多待!”

    沒有人有異議。恐懼壓倒了一切。浩子還在為好友的消失失魂落魄地啜泣,被張皓和小雨小雯連拉帶拽地幫著收拾東西。大鵬臉色鐵青,動作卻異常迅速地將重要的技術裝備塞進背包。兩個攝影師劉淼和周琨也白著臉,手忙腳亂地收拾他們的寶貝相機,此刻這些價值不菲的器材似乎也失去了意義。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也默不作聲地加入拆營的行列。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撤離是唯一的選擇,盡管在這座詭異的山上,下行之路未必就比上行更安全。

    然而,就在我們手忙腳亂,幾乎要將所有裝備打包完畢,準備即刻逃離這片該死的平台時——

    異變,再次發生!

    毫無征兆地,我們所在的這處冰原平台的側面,靠近陡峭冰壁的那一大片積雪,突然無聲無息地向下坍塌!

    不是那種轟隆巨響、裹挾萬鈞之力的雪崩,而是一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被抽空了基礎般的沉陷。厚厚的雪層如同流沙般滑落,露出下面幽藍冰冷的冰層斷面。

    而在那傾瀉而下的、瀑布般的雪流之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別的東西!

    一些更黑暗、更粘稠、仿佛擁有生命般流動的陰影!它們混雜在白色的雪浪里,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暈染開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和死寂!

    “小心!”大鵬聲嘶力竭地吼叫示警!

    但太晚了!

    老刀正好站在靠近坍塌區域的位置,試圖搶回一件滑落的裝備。一股尤其濃郁的、翻滾的黑暗陰影如同鬼魅般從雪浪中探出,快得超乎想象,猛地卷過了他的小腿!

    “啊——!!!”

    一聲極其短暫卻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響起,又戛然而止!

    只見老刀整個人如同被瞬間凍結,保持著向前撲搶的姿勢僵在原地!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極度的驚恐和痛苦,但眼神已經徹底失去了光彩,瞳孔放大,空洞地望著前方。

    “刀哥!”大鵬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過去。

    “別過去!”我猛地大吼,同時暗中催動一絲極其微薄的神力,形成一股柔和的阻力將他推開。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詭異的陰影如同潮水般退去,隨著坍塌的雪浪一起消失在下方的深淵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而老刀……噗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

    大鵬連滾帶爬地撲過去,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又猛地掀開他的褲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幾個女生發出了壓抑的尖叫!

    老刀暴露出的半條小腿,連同那只腳,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如同岩石般的灰白色!皮膚僵硬冰冷,毫無彈性,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仿佛閃電又或是某種腐朽紋理般的灰黑色線條,一直蔓延到褲管深處!沒有流血,沒有傷口,就像……就像他身體的那一部分,在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和活力,變成了冰冷的無機物!

    他死了。死得透透的。

    就在短短幾秒鐘之內。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纏住了每個人的心髒,幾乎要將其捏爆!

    “走!快走!丟掉所有不必要的東西!跑!往下跑!”大鵬幾乎是哭著吼出來的,他背起老刀冰冷僵硬的尸體,紅著眼楮,帶頭向著來路瘋狂沖去。

    沒有人再顧得上物資了。沉重的背包、昂貴的相機、多余的裝備……被胡亂丟棄在原地。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剩下的人,跟在大鵬身後,連滾帶爬,哭喊著向著山下亡命奔逃。

    撤退變成了一場徹底的潰敗和噩夢。

    來時的路在恐慌和混亂中變得陌生而危險。光滑的冰壁、陡峭的坡道、隱藏的裂縫……每一次落腳都可能是死亡陷阱。極度的恐懼透支著本已瀕臨極限的體力。

    浩子就在這混亂的奔逃中,一腳踩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徑直滑下了一道隱蔽的冰裂縫,瞬間被黑暗吞噬。連尸體都找不到。

    接二連三的死亡徹底擊垮了這支臨時拼湊的隊伍。

    當最後一群人——背著老刀尸體的大鵬、張皓、小雨、小雯、劉淼、周琨,以及我們五人——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逃到一處相對背風、像是巨大冰岩崩落形成的天然冰窟入口時,幾乎所有人都癱倒在地,只剩下絕望的喘息和哭泣。

    清點人數,來時雄心勃勃的隊伍,此刻只剩下十一人,還搭上了老刀冰冷的尸體。

    人人帶傷。小雨小雯主要是驚嚇和擦傷。大鵬在之前的奔逃中為了穩住老刀的尸體,腳踝嚴重扭傷,甚至可能骨折,此刻腫得老高,疼得他臉色慘白,冷汗直流。攝影師周琨手臂被冰岩劃了一道大口子,鮮血染紅了羽絨服袖子。劉淼則撞到了頭,有些輕微腦震蕩,惡心嘔吐。張皓運氣最好,只是些皮外傷,但精神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我們五人……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我讓趙雲“摔傷”了胳膊,用積雪做了個簡陋的固定。齊天“扭傷”了腳踝,走路一瘸一拐,嘴里不干不淨地罵罵咧咧這次倒有幾分真情實感)。甦雅“擦傷了”臉頰,微微滲血。黑疫使最省事,直接讓自己臉色看起來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我自己則“傷”在了後背,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冰窟里溫度反而比外面高一些,至少沒有那要命的寒風。但絕望的氣氛比寒冷更可怕。

    物資緊缺到了極點。丟棄了大部分裝備後,剩下的食物掰著手指頭算,也只夠這麼多人勉強支撐一天,而且還是極度節省的情況下。燃料更是幾乎耗盡,融雪燒水都成了奢望。

    “完了……全完了……”張皓抱著頭,蜷縮在角落里,身體不住地發抖,“老刀死了……浩子死了……林濤也……我們都回不去了……都會死在這里……”

    他的崩潰像是會傳染,小雨和小雯抱在一起,低聲啜泣起來。劉淼靠著冰壁,眼神渙散,不停地干嘔。周琨捂著手臂的傷口,臉色因失血和恐懼而蒼白。

    大鵬忍著劇痛,檢查了一下所剩無幾的物資,又看了看冰窟外又開始逐漸積聚風雪的天氣,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盡了。

    “路……太遠了……我的腳……”他聲音絕望,“天氣又要變壞……我們……我們可能真的被困死在這里了。”

    冰窟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壓抑的哭泣和粗重的喘息。

    我們五人沉默地坐在稍靠里的位置。以我們的能力,打破這冰窟,頂著風雪帶這些人下去,並非完全做不到,但勢必暴露非凡之力,後續麻煩極大。而且,這座山的詭異遠超想象,那黑暗陰影……讓我心中充滿了極其不祥的預感。

    “等。”我用極其微弱的神念向其他四人傳遞信息,“先看看情況。穩住他們,別讓他們徹底絕望自亂陣腳。實在不行……再想辦法。”

    趙雲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那些驚恐絕望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齊天煩躁地嘖了一聲,但還是忍住了。甦雅悄悄將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安撫效果的淨流氣息融入空氣中,緩和著眾人緊繃的神經。黑疫使則閉著眼楮,似乎在仔細感知著冰窟外那彌漫的、冰冷的“饑餓感”。

    時間在絕望中緩慢流淌。食物被嚴格控制分發,每人只分到一小塊壓縮餅干和一口冰冷的雪水。寒冷和饑餓折磨著每一個人。

    黑暗,再次漸漸籠罩了冰窟入口。

    而這一次,被困在這絕境中的幸存者們,還能等到天亮嗎?那隱藏在風雪和黑暗中的“東西”,是否正在悄無聲息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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