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

第349章 嘿嘿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寒寺敲鐘人 本章︰第349章 嘿嘿

    “敕造蕩魔神君府”的鎏金牌匾在酆都城幽暗的天光下,閃爍著一種近乎諷刺的光澤。這座規格嚴重超標的府邸,與其說是賞賜,不如說是一座黃金鑄就的囚籠,一座架在火上烤的烽火台。

    府門一開,喧囂便至。

    酆都大帝親封的“蕩寇神威”神君,實授的“東方征伐大元帥”,手握數萬能征善戰的“鎮淵軍”兵權,更是近期酆都城內外風頭最勁、話題最多的存在。這樣的人物入駐新府,豈能不引來各方矚目?

    于是,“蕩魔神君府”的門檻,幾乎在秦廣王離開的第二天,就被踏破了。

    各色人等,懷著各色心思,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擁而至。

    有真正想攀附結交的︰一些地位不高的鬼將、實權判官手下的得力干吏、甚至某些在酆都根深蒂固但勢力衰微的古老鬼族代表。他們帶著還算得體的禮物,通常是一些稀罕的冥界藥材、精煉的魂晶、或者名家打造的魂器,言辭懇切,姿態放得極低,希望能在這位新晉權貴面前混個臉熟。

    有純粹趨炎附勢的︰各種在酆都城經營著灰色產業的“大亨”,掌控著鬼市資源流通的“巨賈”,甚至是某些名聲在外的“交際花”。他們帶來的禮物往往價值連城,流光溢彩,動輒便是成箱的極品魂玉、蘊含精純陰氣的奇珍異寶、甚至豢養著珍稀冥獸的籠子。言辭更是諂媚露骨,恨不得當場認爹。

    更有一些,看似熱情洋溢,談笑風生,眼神深處卻帶著審視和算計。他們往往背景深厚,或是某位閻羅殿下的心腹門客,或是某些實權部門派出的“觀察員”。他們的禮物或許不那麼扎眼,但往往帶著試探性的問題,話題也總是不經意地引向城外忠魂營的鎮淵軍、引向我對酆都權力格局的看法、甚至是對某位閻羅的評價。這些人,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伸出的觸角,企圖腐蝕、試探,甚至控制我這把新得的“利刃”。

    對于這些紛至沓來的“訪客”,我的應對策略簡單而統一︰府門大開,來者不拒!

    “哈哈哈!張老板客氣了!來來來,里面請!正好新得了幾壇‘忘川魂釀’,一起嘗嘗!”

    “喲!李判官!稀客稀客!快請坐!听說你手底下新來了一批西域舞姬?改天帶過來讓兄弟們開開眼?”

    “王老哥!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本帥無功不受祿啊!心意領了,東西拿回去!不過酒嘛……既然帶來了,那就留下!今晚不醉不歸!”

    我穿著大帝賜下的華麗蟒袍,卻故意敞著領口,顯得有些不羈。斜倚在主廳那張寬大得能躺下十個人的冥玉軟榻上。臉上總是帶著三分醉意七分豪爽的笑容,對于任何來訪者都熱情接待,談天說地,插科打諢。對于那些價值連城的禮物,卻一律堅決推辭,分文不收!理由冠冕堂皇︰“大帝厚賜已足夠豐厚,本帥豈敢再受他人財物?貪墨軍餉、收受賄賂,那是要掉腦袋的!”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配合我那“醉醺醺”的樣子,反倒讓那些送禮的覺得這位神君雖然有點貪杯好色,但底線還在,甚至有點“傻”得可愛。

    但對于美酒、佳肴酆都特有的、以陰魂精粹和冥界奇珍烹制的詭異美食)、以及各種娛樂活動,我來者不拒!

    于是,“蕩魔神君府”很快成了酆都城西區最熱鬧的所在。

    府內夜夜笙歌,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來自冥土各處的奇異舞姬,扭動著由魂火構成的曼妙腰肢,在幽藍的鬼火映照下翩翩起舞。酆都最有名的“魂醪居”大師傅被我重金請來,流水般供應著各種珍饈美味和足以醉倒鬼仙的烈酒。巨大的賭桌上,堆積著成山的魂晶籌碼,骰子與骨牌的踫撞聲、贏家的狂笑與輸家的哀嚎此起彼伏。

    而我,這位新鮮出爐的“蕩寇神威”神君,往往就是這場奢靡盛宴的中心。我摟著最妖艷的舞姬,灌著最烈的魂釀,在賭桌上輸贏千金面不改色,大聲喧嘩,放浪形骸。張散、李迷等心腹將領,也“有樣學樣”,在府中吆五喝六,與那些前來“交際”的賓客們稱兄道弟,劃拳行令,活脫脫一群驟然暴富、得意忘形的兵痞模樣。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厲魄,也被我強拉著灌酒,他那張老臉上時常帶著尷尬又不得不應付的僵硬笑容。

    府邸內的僕役和護衛,都是酆都“配給”的。他們看似恭敬,眼神卻時刻留意著府中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我的動向。對此,我心知肚明,卻毫不在意。我甚至故意當著某些明顯是眼線的僕役面,醉醺醺地拍著桌子抱怨︰

    “嗝……這酆都城……好是好,就是忒憋屈!哪有在……在東境打仗痛快!砍他娘的叛軍腦袋……比看這些娘們扭來扭去……帶勁多了!”

    “整天喝……喝這些貓尿!老子……想回忠魂營!跟兄弟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才叫日子!”

    這些話,自然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某些大人物的耳中。

    然而,這還不夠。

    酆都城內,勾欄瓦舍林立。其中最為著名的,當屬“忘川閣”和“孽鏡台”。前者以匯聚冥土各族絕色“女鬼”聞名,後者則以各種刺激的“孽鏡幻境”賭博和角斗著稱,是酆都權貴和豪商們醉生夢死的銷金窟。

    很快,“蕩寇神威”趙大帥,就成了這兩處地方的常客,而且是揮金如土、一擲千金的頂級豪客!

    在“忘川閣”最頂層的“彼岸花”包廂里,我包下了整整一層,讓閣里最當紅的幾位“花魁”輪流作陪。听曲?賞舞?不,我更喜歡拉著她們劃拳、斗酒,贏了就哈哈大笑,抓起大把的魂晶塞進她們懷里;輸了就佯裝發怒,嚷著要拆了這破閣子,引得花魁們嬌笑連連,使出渾身解數安撫。整個包廂烏煙瘴氣,充斥著酒氣、脂粉氣和肆無忌憚的笑鬧聲。

    在“孽鏡台”那巨大血腥的角斗場看台上,我更是豪賭的焦點。不看選手實力,只憑眼緣下注。贏了就狂笑著將堆積如山的籌碼推給身邊的隨從去分;輸了就罵罵咧咧,再掏出一袋更大的魂晶押上去,引得全場側目。有時興起,甚至會要求下場“玩玩”,當然,都被張散他們“死命”攔住,鬧得場面一度十分“熱鬧”。

    我的“事跡”,如同長了翅膀般在酆都城飛速傳播。

    “听說了嗎?那位新封的趙神君,昨晚在忘川閣一擲萬金,就為了听‘彼岸花魁’唱了首十八摸!”

    “嘖嘖,何止!今天在孽鏡台,他輸紅了眼,差點把自己那柄大帝賜的‘鎮魂’劍都押上去!被手下拼死攔住了!”

    “哎,到底是前線廝殺漢出身,驟然得了高位,又得了潑天富貴,把持不住啊……”

    “哼,我看就是個暴發戶!空有蠻力,毫無城府!不足為慮!”

    “也是,沉溺酒色,流連賭坊,這樣的人,就算手握重兵,又能有什麼大出息?上面的大人們,想必也放心了。”

    各種議論紛紛揚揚,鄙夷者有之,嘲笑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更多的則是徹底放下心來——原來這位聲名赫赫、功勛卓著的“神君”,骨子里不過是個貪圖享樂、胸無大志的莽夫兵痞!這樣的人,給他榮華富貴供著,讓他沉迷溫柔鄉,總比讓他整天惦記著兵權、琢磨著往上爬要安全得多!

    “蕩魔神君府”內,送走最後一波“賓客”,喧囂漸漸散去。舞姬樂師早已退下,只剩下杯盤狼藉和濃郁的酒氣。

    我斜靠在軟榻上,臉上的醉意和狂放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清醒與一絲淡淡的疲憊。張散和李迷臉上的嬉笑怒罵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銳利如鷹的警惕。厲魄默默站在角落,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一個侍女端著醒魂湯進來,腳步輕盈,眼神卻飛快地掃過廳內。

    “滾出去!”張散突然暴怒,抓起一個空酒壇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看大帥要歇息了嗎?!”

    侍女嚇得魂體一顫,慌忙退下。

    我擺擺手,示意張散不必如此。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早已覆蓋整個府邸,那些隱晦的窺探目光如同黑暗中的螢火,清晰可見。

    “大帥,這樣……真的有用嗎?”李迷低聲問,語氣帶著一絲憂慮。看著自家大帥每日這般“自污”,他心里並不好受。

    “有沒有用,看他們的反應不就知道了?”我端起一杯早已冰冷的魂茶,抿了一口,聲音低沉,“秦廣王那邊,可曾再派人來‘梳理’軍務?那些閻羅殿下的門客,最近來的可還勤快?言語間,可還像之前那般處處試探?”

    張散和李迷一愣,仔細回想,似乎……確實少了許多刻意的打探和刁難。那些眼線雖然還在,但更多像是在看笑話。

    “他們現在,巴不得我就此沉淪在這溫柔鄉里。”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以為用這黃金屋、這醇酒美人,就能磨平我的爪牙,消解我的野心。呵……”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酆都那永恆陰沉的天空,以及遠處那片被禁制籠罩的忠魂營方向。血晶在識海中微微跳動,傳遞著冰冷的興奮與無盡的耐心。

    “讓他們以為我沒出息吧。”

    “讓他們以為我只想享樂吧。”

    “讓他們徹底放松警惕吧。”

    “玄陰那邊……應該已經鋪下第一塊磚了吧?”

    “王顯的卷宗,想必也在某些大人物的案頭,開始發酵了?”

    “這府邸里的每一場鬧劇,每一枚輸掉的魂晶,都是在為真正的目標……爭取時間,麻痹敵人。”

    酆都城的奢靡喧囂,如同渾濁的冥河之水,日夜沖刷著“蕩魔神君府”這座黃金囚籠。我依舊扮演著那個貪杯好色、醉生夢死的兵痞神君,在“忘川閣”的脂粉堆里豪擲千金,在“孽鏡台”的賭桌上輸贏咆哮。府邸夜夜笙歌,賓客盈門,仿佛我已然徹底沉淪在這紙醉金迷之中,再無半分在東境戰場上的鐵血崢嶸。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目光,從最初的警惕審視,漸漸變成了鄙夷的漠視,甚至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嘲弄。連秦廣王那邊,也再未派人來“梳理”軍務,似乎已將我視為一顆雖然扎眼但已無甚威脅的、被腐蝕的棋子。

    然而,在這看似墮落的表象之下,冰冷的算計從未停止。

    這一日,宿醉方醒至少表面如此),我屏退了侍奉的“鬼姬”,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那巨大的、由“沉魂木”打造的桌案後。書房內布置得富麗堂皇,擺滿了各種附庸風雅的冥界古玩和典籍,卻透著一股虛假的冰冷。

    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識海深處,那縷與玄陰特使相連的、極其隱秘的魂念鏈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突然蕩開一圈清晰的漣漪!

    來了!

    我閉目凝神,將全部心神沉入那縷鏈接。玄陰那特有的、帶著一絲陰冷和諂媚的聲音,如同直接在魂核中響起,清晰無比︰

    “主上!小神幸不辱命!數月來,小神利用巡狩之便及舊日人脈,已初步梳理酆都城隍司、輪回司、功曹司、庫藏司、以及部分戍衛營中,部分中低層官吏之隱秘!其貪墨枉法、徇私舞弊、克扣魂糧、倒賣輪回名額、甚至暗中與叛軍或某些‘上界’勢力勾連之證據,皆已收集整理完畢!名錄、證據卷宗,已遣絕對心腹,藏于主上書房東牆第三塊‘噬魂石’暗格之中!請主上查收!”

    玄陰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和邀功之意。他深知,自己送上的這份“投名狀”,其價值遠超萬金!

    我緩緩睜開眼,眸中再無半分醉意,只剩下幽深的寒光。起身,踱步至東牆。這面牆由巨大的黑色“噬魂石”砌成,能有效隔絕神識探查。手指在第三塊看似毫無異樣的石磚上,按照玄陰魂念中傳來的特定頻率和軌跡,灌注了一絲精純的神仙境魂力。

    嗡!

    石磚表面泛起一層微不可察的漣漪,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僅容一冊卷軸大小的暗格。暗格中,靜靜躺著一枚通體漆黑、刻滿細密符文的玉簡。

    取出玉簡,神識探入。

    瞬間,海量的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識海!一個個名字,一樁樁罪行,一條條證據鏈,清晰無比地呈現在眼前︰

    【城隍司副判官•劉祿】

    罪行︰利用職權,篡改陰魂籍貫,將本應打入“寒冰獄”的惡魂偷換至“富魂區”,收受巨額賄賂。

    證據︰其心腹鬼差偷錄的密談魂音石三枚;經其手篡改的生死簿副冊殘頁;行賄者名單及贓物藏匿地點。

    弱點︰極度懼內,其正妻乃“血河羅剎”一族,性情暴烈,若知曉其在外豢養三名鬼妾並育有私生子,必將其撕碎。

    【輪回司勾魂使•馬面】

    罪行︰勾結“孽鏡台”黑莊,故意拖延或錯勾陽壽未盡之生魂,制造“枉死”假象,供黑莊開盤賭博牟利。

    證據︰其與黑莊頭目的交易賬冊;數名被錯勾生魂的陽世親屬血淚控訴狀。

    弱點︰嗜賭如命,欠下“孽鏡台”某大莊家巨額賭債,利滾利已無法償還,瀕臨被煉魂還債。

    【庫藏司倉曹掾•錢有財】

    罪行︰監守自盜,伙同守衛,盜賣庫中儲備的“養魂玉”、“凝魄晶”等戰略物資,中飽私囊。

    證據︰其秘密賬本記錄詳細盜賣數量、時間、買家;庫藏實際清點與賬冊的巨大虧空對比。

    弱點︰極度貪財且吝嗇,將所有贓款藏于其府邸地下密室,並布下自毀禁制,若強行破開,財物盡毀。

    【戍衛營東門校尉•趙剛】

    罪行︰利用職權,向出入城門的商旅、流民大肆索賄,私設關卡,中飽私囊;縱容手下欺凌弱小陰魂。

    證據︰大量受害陰魂的匿名血書;其索賄時被暗中錄下的影像魂晶數枚。

    弱點︰渴望晉升卻苦無門路,對頂頭上司某位閻羅心腹)的壓制心懷怨憤。

    ……

    名單足有數十人之多!涵蓋了酆都城運轉的多個關鍵部門,官職不高,多在六七品之間,最高的也不過是那個城隍司副判官從五品)。但這些人,如同地府這架龐大機器上的一個個齒輪和螺絲,位置關鍵,能量不容小覷!更重要的是,他們普遍根基不深,背景不算太硬,是絕佳的突破口!

    “好!好一個玄陰!果然沒讓本帥失望!”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滿意的弧度。血晶在識海中興奮地跳動,仿佛嗅到了權力的血腥味。

    證據確鑿,弱點清晰!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們!

    但更意味著,我可以……掌控他們!

    肅清?當然要肅清!但肅清誰,什麼時候肅清,怎麼肅清……這就是學問了。那些真正位高權重、根深蒂固的大魚,現在動不了,也容易打草驚蛇。但這些中低層的蠹蟲,正是用來祭旗、用來立威、用來……為我鋪路的絕佳材料!

    “張散!李迷!厲魄!”我沉聲喚道。

    三人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書房內,臉上再無半分平日的嬉鬧。

    “名單在此。”我將玉簡拋給張散,“按名單,分頭行動!張散,你負責城隍司和輪回司那幾個;李迷,庫藏司和戍衛營歸你;厲魄,你熟悉酆都官場規則,負責居中策應,確保行動‘合法合規’,必要時可動用你舊部的關系網。”

    我走到巨大的酆都城防圖前,手指點向幾個關鍵位置︰

    “行動要快!要準!更要……‘公開’!”

    “拿到人後,不必帶回府邸!直接押往‘孽鏡台’前的‘昭罪廣場’!那里夠大,夠醒目!”

    “同時,讓王綸在城外忠魂營做好準備!一旦城內動手,立刻讓咱們‘鎮淵軍’的嗓門最大的弟兄們,把消息‘喊’出去!喊什麼?就喊——‘蕩寇神威’趙神君,忍辱負重,暗中查案,終為地府肅清蠹蟲,還我冥土朗朗乾坤!”

    張散和李迷眼中精光爆射,充滿了興奮︰“末將明白!” 他們憋屈了這麼久,終于可以亮刀子了!

    厲魄則有些遲疑︰“大帥,如此大張旗鼓……是否過于激進?恐引火燒身……”

    “引火燒身?”我冷笑一聲,“本帥就是要燒這把火!燒掉那些以為本帥只會花天酒地的錯覺!燒掉那些蠹蟲身上的保護傘!更要燒出本帥在酆都萬民心中的位置!記住,我們是‘忍辱負重’、‘暗中查案’!是為了地府的‘朗朗乾坤’!民心所向,大勢所趨,誰敢說我們激進?!”

    “是!末將遵命!”厲魄眼神一凜,不再多言。

    行動,如同上緊發條的戰爭機器,瞬間啟動!

    接下來的幾天,“蕩魔神君府”依舊熱鬧非凡。我甚至在“忘川閣”包場,宴請了一批城隍司的中層官吏,席間談笑風生,推杯換盞,仿佛與名單上那個副判官劉祿是多年好友。劉祿受寵若驚,喝得酩酊大醉,全然不知自己已是網中之魚。

    就在這場奢靡宴會的次日清晨,酆都城還在宿醉的余韻中未醒時,一場迅雷不及掩耳的風暴席卷了多個衙門!

    張散帶著一隊精悍的親兵,手持蓋著“蕩寇神威”神君大印由厲魄利用舊規則快速辦理的“臨時協查令”)的文書,直接闖入城隍司衙門!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剛剛點卯、還帶著宿醉的副判官劉祿從公堂上揪了出來!張散當場出示了魂音石證據,並宣讀了其篡改生死簿、收受賄賂的罪行!劉祿面如死灰,癱軟在地。

    幾乎同時,李迷帶人突襲了庫藏司某處秘密倉庫,人贓並獲,將正在指揮手下搬運贓物的倉曹掾錢有財堵了個正著!錢有財還想引爆密室禁制,卻被李迷以雷霆手段瞬間制服!

    輪回司的馬面勾魂使,是在“孽鏡台”的賭桌上被按住的,當時他正輸紅了眼,試圖押上自己的勾魂鎖鏈……

    戍衛營的趙剛,則是在東門關卡上,正對著一隊流民咆哮索賄時,被李迷帶人當場拿下,影像魂晶記錄得清清楚楚!

    行動干淨利落,證據確鑿!且全部發生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當這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吏鬼差,如同死狗般被鐵鏈鎖著,一路拖行,押往“昭罪廣場”時,整個酆都城都轟動了!

    “怎麼回事?那不是城隍司的劉扒皮嗎?”

    “天啊!庫藏司的錢老鼠也被抓了?他可是有名的雁過拔毛!”

    “還有馬面丙七三!就是他!上次收了我家三倍的過關錢!”

    “是趙神君!是蕩寇神威趙神君的人抓的!”

    “神君?他不是整天在花天酒地嗎?”

    “蠢貨!那都是裝的!神君忍辱負重,暗中查案呢!就是為了揪出這些蛀蟲!”

    “對對對!我說怎麼神君府最近總有些生面孔進進出出,原來是在查案!”

    “神君威武!為民除害啊!”

    議論聲、驚呼聲、叫好聲,如同滾雪球般在酆都的大街小巷瘋狂傳播!無數被欺壓過的陰魂涌上街頭,自發地跟在押解隊伍後面,朝著“昭罪廣場”匯聚!

    而此時,城外忠魂營的方向,突然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吶喊聲!那是數萬鎮淵軍將士,在王綸的指揮下,齊聲怒吼︰

    “神君明察!蕩滌乾坤!”

    “肅清蠹蟲!還我朗朗冥土!”

    “神君威武!鎮淵軍誓死追隨!”

    這山呼海嘯般的軍威之聲,如同為城內的風暴注入了最強勁的注腳!

    昭罪廣場上,早已人山人海。我一身戎裝,腰懸“鎮魂”劍,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面容冷峻,再無半分往日的輕佻。張散、李迷、厲魄肅立身後。

    被抓的官吏鬼差被強行按跪在高台前,面如土色。

    我沒有冗長的審判,只是將他們的罪行和證據,用灌注了修為的聲音,清晰地、一條條地公之于眾!每宣讀一條,台下便爆發出震天的怒吼和叫好聲!

    “……此等蠹蟲,吸食民脂民膏,敗壞地府綱常!本帥既受大帝恩典,封‘蕩寇神威’,掌蕩寇之責!寇,豈止于戰場叛軍?此等禍亂地府根基之蠹蟲,亦是寇!亦當蕩之!” 我的聲音如同驚雷,響徹廣場,“今日,便以彼等之血,正我地府之法!以儆效尤!”

    “來人!按律——行刑!”

    早已準備好的鬼門力士上前,手中燃燒著幽藍魂火的刑具高高舉起!

    慘叫聲、魂體被撕裂湮滅的光芒、以及台下億萬陰魂山呼海嘯般的“神君英明”、“朗朗乾坤”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酆都城有史以來最為震撼的一幕!

    我站在高台之上,沐浴著萬民的歡呼與敬仰,感受著那如同實質般匯聚而來的民心願力。血晶在識海中劇烈跳動,貪婪地吸收著這股力量,傳遞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看著那些在歡呼聲中湮滅的蠹蟲,我心中冷笑。

    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是丟出去喂魚的餌料。

    真正的目標,是那些空缺出來的位置,以及……通過這些位置,編織一張真正屬于我的權力之網!

    肅清吏治?還朗朗乾坤?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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