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那句“污穢要爬出來了”還帶著冰碴子味兒在屋里飄著呢,大門“ 當”一聲被撞開。
    項羽回來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旁邊還跟著個嬌小的身影——虞小曼。
    客廳里瞬間安靜。劉邦揉腿的動作停了,許仙手里那裂了縫的瓷片“嗖”一下藏到背後,我臉上那點凝重還沒來得及收,就撞上了虞小曼那雙帶著點好奇和探詢的大眼楮。
    “打擾了打擾了!” 虞小曼聲音清脆,帶著點南方口音的軟糯,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衛衣,素面朝天,比熒幕上看著更顯小,也…更像虞姬了。她落落大方地朝我們打招呼,“項大哥說順路接我,非要帶我來坐坐,說都是好朋友…沒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劉邦反應最快,一個鯉魚打挺差點閃了老腰)從沙發上彈起來,臉上瞬間堆滿姨父笑,“哎喲!這不是大明星小曼姑娘嘛!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稀客稀客!快請坐!許老弟!倒茶!上好茶!別拿你那破碗糊弄!”
    許仙也一秒切換回“鈔能力老油條”模式,臉上是熱情洋溢的“哈哈”笑雖然听著有點干)︰“歡迎歡迎!小曼姑娘一路辛苦!羽哥也是,接人就接人嘛,這麼客氣干嘛!坐坐坐!” 他一邊張羅著泡茶,一邊不動聲色地把那塊要命的瓷片塞進了沙發墊子底下。
    項羽站在虞小曼身後,像個剛完成護送公主任務的騎士,高大的身影有點局促,臉上努力繃著“沉穩可靠”的表情,但耳根子那點可疑的紅暈出賣了他。他悶聲道︰“小曼說…想來看看大家,以後拍戲空檔…也好過來找甦雅玩。” 這借口找的,比劉邦當年忽悠呂雉他爹還生硬。
    我趕緊擠出笑容︰“歡迎歡迎!甦雅在研究所,晚點才回。小曼你隨意,當自己家!” 心里瘋狂吐槽︰霸王啊霸王,許仙的“佛系雞湯”你是一點沒喝進去啊!這才“朋友”第一天,就把人往狼窩…啊不,我們這溫馨的大家庭領了?
    虞小曼倒是很自然,坐下接過許仙遞來的茶特意沒用他的“命根子”碗),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神仙下凡體驗生活有限公司”的根據地,雖說來過幾次,但是沒有好好的觀察過。
    她的目光掃過牆上貼著的“家電維修項師傅”小廣告項羽的副業),劉邦隨手丟在茶幾上的《成功學大師速成秘籍》,還有許仙那堆攤開的、畫著扭曲符號的“修仙”資料。
    “你們這里…好熱鬧啊。” 她抿嘴笑了笑,眼神清澈,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剛才屋里那凝重的氣氛,“跟我原來印象里的…心理咨詢室不太一樣。”
    “咳咳,我們…比較多元化。” 我干咳兩聲,趕緊轉移話題,“南方拍戲辛苦吧?”
    “還好啦,就是……” 虞小曼剛開口,旁邊的項羽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猛地站起來。
    “小曼!你…你脖子後面!” 他聲音有點急,指著虞小曼後頸靠近衣領的地方。
    我們幾個都是一愣。虞小曼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一臉茫然︰“脖子後面?怎麼了?”
    項羽臉色有點難看,眼神銳利︰“剛才在車上…我好像看到…一道很淺的,像樹枝刮過的紅痕?現在…好像又沒了?” 他語氣帶著不確定和一絲緊張。
    虞小曼噗嗤一笑︰“項大哥你眼神真好!可能是前幾天吊威亞的時候勒的吧?道具樹枝蹭的?沒事啦,早就不疼了。” 她撩了下頭發,後頸皮膚光潔,確實什麼痕跡都沒有。
    項羽這才松了口氣,訕訕地坐下︰“哦…那…那就好。孤…我眼花了。” 他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掩飾尷尬。
    樹枝刮痕?我心頭卻是一跳。樹根纏繞?青紫淤痕?陳教授和他學生的癥狀閃電般劃過腦海。是巧合?還是……
    “哈哈哈哈!” 許仙那魔性的笑聲適時響起,打破了這點微妙,“羽哥!你也太緊張了!小曼姑娘拍戲辛苦,有點磕踫正常!來來來,喝茶喝茶!嘗嘗我這正宗獅峰龍井!壓壓驚!哈哈哈哈!” 他笑得夸張,眼神卻飛快地和我對了一下,里面帶著一絲凝重。
    接下來的氣氛就輕松多了。虞小曼性格開朗,很快和劉邦、許仙聊了起來,吐槽劇組的盒飯,分享南方的趣事。
    劉邦充分發揮他“市井智慧”和成功學話術,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直笑。許仙則化身“千年博學老爺爺”隱藏了修士屬性),講些野史趣聞,听得虞小曼眼楮發亮。
    項羽大部分時間沉默地坐在旁邊,眼神就沒離開過虞小曼,偶爾插句話,也是硬邦邦的,惹得劉邦直翻白眼。
    我一邊應付著聊天,一邊觀察。虞小曼看起來就是個陽光活潑的普通女孩,對項羽那種“熾熱又克制”的目光似乎有點害羞,但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有點奇怪但很可靠的大哥。她脖子後面也確實干干淨淨。難道真是項羽眼花了?或者…只是普通的刮蹭?
    直到甦雅下班回來,這“認門茶話會”才在甦雅“你們怎麼把小曼拐來了”的嬌嗔和一片嘻嘻哈哈中結束。項羽自然是肩負起送虞小曼回家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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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兩人,屋里的氣氛又沉了下來。
    “樹枝紅痕?” 甦雅听完我的低聲簡述,眉頭也皺了起來,“陳教授說的樹根纏繞淤痕?”
    “大個兒眼神毒得很,他說看見了,十有八九不是空穴來風。” 劉邦摸著下巴,“可小曼姑娘那脖子…光溜得能滑冰!奇了怪了。”
    許仙默默從沙發墊子底下摸出他那塊瓷片,對著燈光仔細看。只見那裂痕邊緣的暗紅紋路,似乎比剛才…又深了一點點?像干涸的血跡在緩慢暈染。
    “不是眼花…” 許仙的聲音很沉,“是‘那東西’…在試圖靠近她。痕跡短暫出現又消失,說明‘污染’或者‘標記’的力量還很弱,或者…被什麼東西暫時擋住了。” 他抬頭,眼神銳利地看向我,“安如,還記得老道嗎?他捏造了虞小曼。用的是虞姬的記憶碎片,但她的身體…是真實的現代人。她的存在本身,或許就帶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特質’,像黑暗里的螢火蟲,特別容易吸引那些‘污穢’的注意。”
    我心里咯 一下。虞小曼…成了誘餌?
    “媽的!那大個兒不是更得寸步不離當保鏢了?” 劉邦罵了一句,“可這防不勝防啊!樹根從夢里鑽出來咋辦?鏡子里的鬼東西咋防?”
    “根源。” 甦雅突然開口,她放下背包,從里面抽出一份厚厚的打印文件,臉色嚴肅,“安如,你今天讓我查陳教授所說的那個古村落遺址,有消息了。研究所內部資料,保密級別很高。” 她把文件攤在茶幾上,指著衛星地圖和地質分析報告上的一個被紅圈標記的區域。
    “那個地方,地質結構極其異常!土壤樣本分析顯示,含有大量無法解釋的有機質殘留和…微量放射性同位素?年代測定極其混亂,像被反復‘擾動’過。更關鍵的是,”
    甦雅深吸一口氣,指著報告最後幾頁的模糊照片——那是幾張在遺址深處岩縫里拍到的、黏糊糊的、暗紅色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的土壤!“當地村民幾百年前就有傳說,稱那里是‘血壤之地’,地下埋著‘不潔的古仙尸骸’,流出的污血染紅了土壤,會引誘心智不堅者靠近,最終被拖入地下,成為‘血壤’的養料!那些壁畫…很可能就是古人為了警告後人,記錄下的‘獻祭’和‘污染’過程!”
    血壤?古仙尸骸?污染源?!
    許仙猛地抓起他那塊瓷片,只見上面那道暗紅紋路,在甦雅說出“血壤”二字的瞬間,如同被激活的血管般,猛地亮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卻冰冷刺骨的寒意從瓷片上散發出來!
    “是它!” 許仙的聲音帶著一絲驚駭,“這瓷片上的‘污痕’,在呼應那片‘血壤’!那些遺跡壁畫上的邪術,那些受害者的噩夢和異狀…根源都指向那里!那地方…是個‘活’的污染源!那些滿街亂竄的假和尚假道士,恐怕就是被這‘污染’散發出的某種‘氣息’吸引來的第一批蒼蠅!他們在無意識地…拱火!讓這‘污染’擴散得更快!”
    “那還等什麼!” 劉邦一拍大腿,“抄家伙!去把那什麼狗屁血壤給揚了!給它來個物理超度!”
    “揚?” 許仙冷笑一聲,把散發著不祥寒意的瓷片按在血壤的照片上,“邦哥,你當那是堆普通土?那是能把噩夢變成現實,能把人變成樹干養料,能把古鏡變成吃人惡鬼的‘活’的邪物!而且,它埋在地下,污染已經通過某種方式開始擴散了!我們現在去,跟送菜有什麼區別?”
    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最後落在那本放在角落、記錄著無數邪術的甦父筆記本上。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污染’傳播的方式和規律!陳教授他們是接觸了遺跡,小曼姑娘呢?她拍戲在南方…難道污染已經能隔空傳播了?還有那些客人,他們又接觸了什麼?” 許仙的聲音斬釘截鐵,“安如,聯系陳教授!我們需要他和他學生更詳細的行程、接觸物、以及…現在的癥狀!甦雅,動用你能動用的所有資源,深挖那個‘血壤之地’的所有信息!邦哥,羽哥那邊…得想辦法讓他提高警惕,但又不能嚇著小曼姑娘。”
    他拿起那塊與血壤照片接觸後、紅痕越發刺眼的瓷片,眼神冰冷。
    “在找到對付那‘東西’的辦法之前,我們得先學會…在它的污染下,活下去。”
    就在這時,項羽的微信消息突然蹦了出來,只有簡短一句︰
    安如,小曼剛到家,說感覺有點冷,家里暖氣很足。她脖子後面…好像又有點癢?我讓她拍照發我。
    屋里的空氣,瞬間降到了冰點。
    這條微信像塊冰坨子砸進心窩子。脖子癢?又冷?這癥狀和陳教授學生描述的被“抽走熱量”太他媽像了!
    我趕緊 里啪啦打字回復︰
    羽哥!穩住!先讓她別撓!拍照看看!你就在她家樓下等著,有任何不對勁,立刻沖上去!我們馬上到!
    發完信息,劉邦也顧不上揉腿了,許仙更是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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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還真盯上小曼姑娘了?!” 劉邦罵罵咧咧,“大個兒現在估計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樓下轉圈呢!咱咋辦?真沖過去?”
    “沖過去能干嘛?給她唱搖籃曲驅邪?” 許仙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他猛地攤開手掌,那塊宋代瓷片靜靜躺在他掌心。之前只是裂痕邊緣有暗紅紋路,此刻,那紋路竟像活過來的血管,在瓷片內部微微搏動,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卻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
    更奇異的是,瓷片本身似乎也籠罩著一層極其淡薄、幾乎難以察覺的溫潤白光,與那搏動的血痕形成詭異的對抗。“這東西…剛才在甦雅提到‘血壤’時就有反應,現在霸王一說小曼姑娘異常,反應更強烈了。它在‘示警’,也在‘對抗’。”
    這就是靈氣法器,我盯著那塊看起來依舊破破爛爛的瓷片,心里稍微安定了那麼一絲絲。至少不是純挨打。
    “聯系陳教授!現在!立刻!馬上!” 我沖著甦雅吼。甦雅二話不說,抓起手機就撥號。
    電話接通,開了免提。陳教授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和驚惶︰“甦研究員?我剛想聯系你們!情況更糟了!我們幾個…包括我…皮膚上那種青紫色的‘樹根紋’越來越清晰了!像烙印一樣!體溫也一直偏低…而且…而且我們開始出現幻听!像…像有無數細小的根須在腦子里爬行的聲音!        …沒完沒了!” 他的聲音帶著崩潰的邊緣的哭腔。
    “陳教授!听著!你們所有人,現在!立刻離開你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找一個開闊、光線充足的地方待著!絕對不要獨處!不要靠近任何植物茂密的地方!不要看鏡子!更不要接觸任何古舊的畫作或器物!明白嗎?!” 我對著話筒吼,把自己能想到的“污染源”全列出來。
    “好…好!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陳教授慌亂地答應著掛了電話。
    “根源在南方那個鬼地方,” 許仙盯著瓷片,那搏動的血痕在白光的壓制下似乎微弱了一絲,“但污染像瘟疫一樣擴散了。接觸遺跡是重災區,像陳教授他們。但小曼姑娘…” 他眉頭緊鎖,“難道那片土地本身散發的氣息,或者…某些看不見的‘媒介’,就能傳播這種污染?”
    “媒介…” 甦雅眼神一閃,迅速在電腦上操作,“我查一下小曼劇組拍攝地的具體坐標和周邊環境!” 她又調出陳教授給的遺址坐標,進行地理信息疊加分析。
    客廳里只剩下鍵盤敲擊聲和沉重的呼吸。劉邦坐不住了,開始在屋里轉圈,嘴里念念有詞︰“修仙…修仙…媽的,書到用時方恨少啊!老許!你那堆破紙里有沒有什麼‘金光護體咒’、‘驅邪大寶劍’速成法?現學現賣也行啊!”
    許仙沒理他,閉著眼,一手緊緊握著那塊溫涼搏動的瓷片,一手掐著一個極其古怪、非佛非道、更像是某種古老祭祀手勢的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似乎在努力溝通或者感應著什麼。他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有些沉凝。
    就在這時,項羽的微信又來了,這次是張照片。
    照片里是虞小曼縴細的後頸。燈光下,皮膚白皙。但在靠近發際線下方,一道非常非常淺淡、幾乎像毛細血管破裂的紅痕,蜿蜒曲折,隱隱約約…勾勒出幾道分叉的、如同細幼樹枝般的圖案!圖案的中心,似乎還有一個小小的、暗紅色的點,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拍到了!很淡!她說還是癢,但沒剛才那麼冷了。孤…我要不要上去看看?
    許仙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他看了一眼照片,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瓷片——那搏動的血痕在虞小曼照片傳來的瞬間,明顯劇烈了一下,但旋即被瓷片內部那股溫潤白光強行壓了下去!
    “讓她別踫!別撓!” 許仙對著我手機低喝,“羽哥!听著!你就在樓下!哪也別去!更別上樓!用你的‘王霸之氣’如果有的話)給我穩住!告訴她…就說…就說可能是化妝品過敏!讓她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記住!千萬別讓她獨處!也別讓她睡著!打電話!開視頻!隨便聊什麼!分散注意力!”
    我趕緊把許仙的話轉述過去。項羽那邊回了個簡單的“好”,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那頭霸王快要爆炸的焦慮。
    “有門兒!” 許仙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眼神亮得驚人,他晃了晃手里的瓷片,“這玩意兒…有點用!雖然微弱,但它散發的那點‘清淨氣’,似乎能通過某種…‘聯系’,對小曼姑娘身上的‘污染標記’產生一點壓制效果!距離越近效果應該越強!媽的,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它掛羽哥脖子上當狗牌!”
    劉邦湊過來,看著那塊依舊破破爛爛但仿佛多了點“靈性”的瓷片,一臉敬畏︰“我滴個乖乖…老許,你這吃飯的家伙,殺了老道之後還進化成了寶貝疙瘩?能隔空發功?”
    “發個屁功!” 許仙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小心翼翼地把瓷片收進一個特制的絨布袋,“消耗的是老子自己的精神頭!跟它溝通比跟十個邦哥吵架還累!上次老道之事消耗太大,現在效果微乎其微,頂多算個‘安慰劑’加‘報警器’!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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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了揉太陽穴,看向甦雅︰“甦老師,有結果沒?”
    甦雅盯著屏幕,臉色凝重地點點頭︰“兩個地點,直線距離超過一百公里。但…你這地質遙感圖像顯示,在它們之間的深層地下,存在一條極其微弱、但異常活躍的…地脈能量異常帶!像一條…地下暗河?但流動的不是水,是某種紊亂的、帶著強烈負面波譜的能量!陳教授他們的遺址是源頭,像個不斷滲漏的膿瘡。而小曼劇組拍攝地附近…恰好有一個能量泄露的薄弱點!可能是在那里取景時,泄露出的‘氣息’沾染了她!她就像…無意中走過了一片無形的、帶著‘血壤孢子’的霧氣!”
    地下能量暗河?污染孢子?什麼莫名其妙的!
    “那源頭怎麼辦?” 劉邦急了,“總不能看著它一直往外噴毒吧?”
    “源頭…” 許仙眼神幽深,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陳教授說他們听到‘根須在腦子里爬’的聲音…那些壁畫…血壤…古仙尸骸…” 他冷笑一聲,帶著一種活得太久看透本質的譏諷。
    “什麼狗屁古仙!天庭的走狗罷了!或者…更慘,是被那不可名狀之力徹底吞噬、扭曲後留下的殘渣!尸體爛在地里,流出的膿血成了污染源!所謂的‘成仙’,從一開始就是宇宙之外的惡意,散播的餌料和陷阱!吸引著凡間的蠢貨前僕後繼,用血肉和瘋狂去滋養那些連‘神’都算不上的、腐爛的殘渣!那些所謂的證道的神仙,只是被那些惡意操控之下的傀儡罷了。”
    他這番話說得冰冷徹骨,帶著一種洞悉真相的絕望感。劉邦听得打了個寒顫,我也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上來。天庭…宇宙之外的不可名狀…腐爛的古神殘渣…這世界觀太掉san值了!
    “所以,那血壤之地,” 甦雅聲音有些發干,“其實是個…巨大的、腐爛的‘餌’和‘污染源’?”
    “沒錯!” 許仙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要想切斷污染,要麼堵住源頭,要麼…毀掉那個‘餌’!堵,我們現在沒那本事。毀…”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和劉邦,最後落在甦雅身上,“我們需要情報!最詳細的情報!那個遺址內部的結構!那個‘血壤’具體的位置和形態!還有…古人是怎麼把它‘封’在那里的?那些壁畫,不僅僅是警告!很可能也是…封印的一部分!”
    他抓起甦父那本記載著無數邪術的筆記本,拍在桌上︰“還有這個!里面那些邪門歪道的‘術’,雖然瘋狂,但未必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知己知彼!我們要用瘋子的邏輯,去對付瘋子留下的爛攤子!”
    “邦哥!” 許仙看向劉邦。
    “啊?在!” 劉邦一個激靈。
    “你的‘修仙大業’暫時放放!從今天起,你的任務是——纏著項羽!給他洗腦!讓他接受‘貼身保護’虞小曼是朋友應盡的義務!順便…想辦法把他那把子力氣和戰場直覺,往‘感知異常’這方面引導引導!他那種野獸般的直覺,有時候比儀器還靈!”
    “得令!” 劉邦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忽悠霸王,老子專業對口!”
    “甦雅!” 許仙又看向甦雅。
    “我全力深挖遺址和封印信息!” 甦雅立刻接口。
    “老板!” 許仙最後看向我。
    “我懂,” 我揉了揉眉心,“繼續當我的心理醫生,收集那些‘撞邪’的案例,找出污染傳播的規律和弱點。順便…安撫好羽哥那頭隨時可能暴走的霸王龍。”
    許仙點點頭,重新拿起那個裝著瓷片的絨布袋,緊緊攥在手心,眼神銳利如刀︰“至于我…得好好‘伺候伺候’這位碗大爺了。看能不能從它身上,榨出點真正有用的‘清淨之力’來。這真他媽比當年考狀元還刺激!”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樓下,那個二維碼和尚的電子誦經聲不知何時停了,換成了某種嘶啞的、不成調的、仿佛卡了痰的古怪吟唱,在夜色中幽幽飄蕩。
    煙火氣還在,狗糧還在,劉邦的油滑,項羽的耿直,許仙的狂笑,甦雅的溫柔…但一層來自宇宙之外、源于腐爛神骸的冰冷惡意,已經如同無形的薄霧,悄然籠罩了這座城。而我們這小小的咨詢室,成了對抗這惡意的、搖搖欲墜卻又異常堅固的前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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