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鎮客棧的窗外,晨光為雪山鍍上一層金邊。張青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條毛毯,而床上已經空了。
她猛地坐直,環顧四周。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地板上干涸的血跡提醒著昨晚的激戰。伍六七去哪了?他的傷還沒好,難道刺客又來了?
正當她驚慌失措時,門被輕輕推開。伍六七端著早餐盤走進來,看到她已經醒了,挑了挑眉
"早安,雇主大人。睡得好嗎?"
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給他的黑發披散,鍍上一層金邊。他穿著借來的粗布衣服,略顯寬大,卻掩不住挺拔的身姿。胸前的傷口被衣服遮住,但從他行動自如的樣子看,恢復得不錯。
"你...…你應該躺著休息的。"
張青結結巴巴地說,慌忙抹去嘴角可能存在的口水痕跡。
救命啊,明明跟之前沒區別的,怎麼就感覺不一樣了!
"這點小傷算什麼。"
伍六七把早餐盤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老板娘特制的雪山藥粥,據說能加速傷口愈合。"
粥的香氣飄過來,張青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伍六七笑起來,那笑容溫暖得幾乎讓她忘記他們還在逃亡。
"吃吧,吃完我們得商量下一步。"
他在對面床坐下,表情變得嚴肅
"昨晚那些刺客能找到這里,說明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張青小口喝著粥,思考著各種可能性。雪鎮已經不安全,但伍六七的傷還沒完全好,他們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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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了"
伍六七仿佛讀懂了她的想法
"我們得繼續往北走,翻過雪山,到達北方的荒原。那里人煙稀少,玄武國的勢力也觸及不到。"
"你的傷…..."
"不影響行動。"
伍六七站起身,做了個伸展動作證明自己沒事,卻牽動了傷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張青假裝沒看見他的逞強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中午之前。我已經讓老板娘準備了必要的物資。"
伍六七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雪山
"天氣不錯,適合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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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分明的輪廓。張青發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這個曾經只在屏幕上見過的角色,如今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為她擋刀,為她擔憂。一種奇異的情感在胸口膨脹,幾乎讓她窒息。
"張青?"
伍六七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你還好嗎?"
"啊?嗯,我沒事。"
她慌忙低頭繼續喝粥,心跳如鼓。他剛才叫她什麼?張青?不是"雇主大人",也不是"小青",而是她從未告訴過他的真名。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問。伍六七轉過身,表情莫測
"你昨晚發燒說夢話時提到的。這是你的真名,對吧?"
張青的手微微發抖。她還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穿越?動漫?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夢。
"只是...…小時候的昵稱。"
她勉強笑了笑,希望這個謊言听起來可信。伍六七沒有追問,但眼神中的探究意味讓張青如坐針氈。空氣中有什麼東西變了,就像暴風雪前的寧靜,表面平靜下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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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兩人告別老板娘,踏上了向北的山路。伍六七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那件標志性的白色外套經過清洗和修補,幾乎看不出昨晚的激戰痕跡。
張青則穿著老板娘借給她的厚實冬裝,像個圓滾滾的雪球。
"你這樣挺可愛的。"
伍六七調侃道,伸手幫她正了正毛茸茸的帽子。
這個隨意的動作卻讓張青耳根發熱。她急忙轉身,假裝對路邊的雪松產生濃厚興趣
"路、路況看起來不錯。"
伍六七輕笑一聲,沒再逗她,帶頭走上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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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路程還算輕松。陽光明媚,積雪被踩實,走起來並不費力。伍六七走在前面開路,時不時回頭確認張青跟上了。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絲毫看不出受傷的跡象,但張青注意到他的右手偶爾會無意識地按在胸前傷口處。
"要不要休息一下?"
走了約莫兩小時後,張青提議。
"不用,趁天氣好多趕點路。"
伍六七頭也不回地說
"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可以在那里過夜。"
張青不再堅持,但暗暗決定一到山洞就強制他休息。這種固執的逞強,也是伍六七的特點之一——動漫里他經常帶著重傷戰斗,讓粉絲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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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越來越陡,積雪也越來越深。張青的腿開始發酸,呼吸因高海拔而變得急促。伍六七放慢腳步等她,但拒絕停下來休息。
"看,就在那里。"
又爬過一個陡坡後,伍六七指向不遠處的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山洞比想象中寬敞干燥,顯然是經常被旅人用作歇腳處。洞內有人工擺放的石塊充當桌椅,甚至還有前人留下的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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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熟練地生起火堆,溫暖的橘紅色光芒很快驅散了洞內的寒意。張青卸下背包,取出老板娘準備的食物——干糧、肉干和一些堅果。
"你先休息,我去找點新鮮食材。"
伍六七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行!"
張青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你的傷還沒好,外面又那麼冷。我們吃這些就夠了。"
伍六七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變成那種熟悉的調侃神色
"雇主大人這是在關心我?"
"我...…我只是不想雇個半殘的保鏢。"
張青松開手,強裝鎮定。
"放心,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伍六七拍拍她的頭,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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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抬頭看他,發現伍六七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耳根似乎有點發紅。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稠密起來,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那...…早點回來。"
最終,張青小聲說,打破了這微妙的沉默。
伍六七點點頭,快步走出山洞。
張青長出一口氣,揉了揉發燙的臉頰。這種感覺太危險了——她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感,而理智告訴她,這種感情不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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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個穿越者,一個偶然闖入這個世界的旁觀者。而伍六七,即使失去了記憶,終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有著自己的命運軌跡。
火堆 啪作響,張青拿出那本秘密筆記,翻到最新的一頁。筆尖懸在紙上許久,最終只寫下了一行字
"雪山上,他為我受傷了。"
她合上筆記本,嘆了口氣。這本該記錄情報的筆記,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記錄她心事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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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小時後,伍六七回來了,手里提著兩條魚和一些可食用的野生菌類。
"雪山溪流里的魚,特別鮮美。"
他得意地展示戰利品
"還有這些蘑菇,老板娘教過我怎麼辨認安全的品種。"
張青接過魚,熟練地處理起來。在她原來的世界,她曾是個戶外運動愛好者,野外生存技能不在話下。伍六七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動作。
"手法很專業嘛,"他評論道,"你之前經常做這個?"
"偶爾。"
張青含糊地回答,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再暴露更多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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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比預期的豐盛——烤魚、蘑菇湯加上干糧,在寒冷的雪山上堪稱奢侈。伍六七的廚藝意外地不錯,張青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她捧著熱騰騰的湯說。伍六七聳聳肩
"肌肉記憶吧。有時候我的手會自己動起來,做些什麼連我自己都驚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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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張青心頭一緊。柒的記憶雖然被有些封印,但那些本能還在。她也不知道他恢復到哪種程度。
她突然好奇,如果伍六七恢復記憶,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會是現在這個會為她擋刀、會害羞、會做菜的伍六七嗎?
"怎麼了?"伍六七注意到她的走神。
"沒什麼。"張青搖搖頭,"只是在想..….你希望恢復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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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在伍六七的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有時候想,有時候不想。記憶構成一個人,沒有過去的人就像...…沒有根的樹。"
他撥弄著火堆
"但也許有些記憶,忘了更好。"
張青想起動漫里柒的過去——那些血腥、背叛和孤獨。她突然沖動地說
"也許記憶不一定要全部找回。你可以…...創造新的記憶,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伍六七抬頭看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雇主大人今天很有哲理啊。"
張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隨口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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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洞外開始飄雪。兩人安排好輪流守夜,伍六七堅持值第一班。張青裹緊毯子,躺在火堆旁,听著外面風雪的聲音和火堆的 啪聲,漸漸進入夢鄉。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她站在一片血紅的花海中,遠處有個黑衣身影背對著她。她叫他的名字,那人轉過身來——是柒,那雙冰冷的眼楮里沒有一絲認出她的跡象...…
"張青!醒醒!"
她被粗暴地搖醒,睜開眼看到伍六七緊繃的臉。洞外天色未明,風雪更大了。
"有人來了,"伍六七壓低聲音說,"至少五個,都是高手。"
張青瞬間清醒,迅速收拾好行李。伍六七已經熄滅火堆,正貼在洞口邊緣觀察外面。
"能繞開嗎?"她小聲問。
伍六七搖頭︰"路太窄,他們堵住了唯一的下山路。我們得往山上走。"
兩人悄悄離開山洞,頂著風雪向更高處前進。天色昏暗,能見度極低,每一步都充滿危險。伍六七走在前面探路,時不時回頭確認張青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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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這里很滑。"
他伸手扶她跨過一道裂縫。張青的手在他掌心停留了一秒,感受到那里的溫度和粗糙的繭。即使在這種危急時刻,這種接觸仍讓她心跳加速。
身後遠處傳來人聲,追兵已經發現他們離開了山洞。伍六七加快腳步,帶著張青爬上一處陡坡。
"前面有個平台,我們可以從那里——"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道黑影從側面撲來,寒光直取伍六七咽喉!
伍六七側身閃避,剪刀已然在手,與來襲的短劍相撞,火花四濺。
"找到你們了。"
襲擊者冷笑道。借著雪地反光,張青認出這是昨晚在客棧受傷的那名刺客。更多的黑影從風雪中浮現,將他們團團圍住。
伍六七把張青護在身後,剪刀在手中旋轉,隨時準備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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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大人,"為首的刺客突然說,語氣中帶著譏諷,"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保護一個間諜。"
伍六七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
"你胡說什麼?"
"不是嗎?"
刺客陰森地笑道
"您身邊這位"無辜的雇主",可是玄武國精心培養的監視者。她的任務就是接近您,獲取信任,然後在關鍵時刻...…砰。"
張青的血液幾乎凝固。他們在說什麼?這完全是無稽之談!但伍六七的背影變得異常緊繃,她能感覺到這個荒謬的指控已經在他心中播下懷疑的種子。
"無聊的挑撥。"
伍六七冷聲道,但語氣中已經少了些底氣。刺客哈哈大笑
"那她有沒有告訴您,她會玄武國的"影步"?一個普通觀眾怎麼會我們玄武國的獨門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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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的心沉了下去。影步?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這一定是某種離間計,但設計得如此精準,直指她最大的秘密——她對伍六七的異常了解。
"夠了!"伍六七厲聲打斷,"我沒興趣听你們胡言亂語。"
戰斗一觸即發。伍六七率先出手,剪刀如銀蛇出洞,直取為首刺客。其他人也同時發動攻擊,一時間雪地上刀光劍影,雪花被氣勁激起,形成一片迷蒙的霧。
張青退到岩壁邊,緊張地觀戰。伍六七以一對五,雖然實力佔優,但胸前未愈的傷口顯然影響了他的發揮。一個刺客看準機會,繞到側面偷襲——
"伍六七,左邊!"
張青大喊,伍六七及時回防,擋下這一擊,但右肩仍被劃出一道血痕。
戰局變得更加不利,五名刺客配合默契,漸漸將伍六七逼到懸崖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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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急得直跺腳。她必須做點什麼,但以她那點三腳貓功夫,沖上去只會拖後腿。就在此時,一個刺客突然脫離戰圈,直撲她而來!
"張青!"
伍六七想回援,卻被其他四人死死纏住。刺客的刀光在雪地中格外刺目。張青本能地後退,但身後是岩壁,無處可逃。
刀鋒逼近的瞬間,她的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一個側滑步避開攻擊,同時右手成刀,精準地擊中刺客手腕。
"真的是影步?!"刺客驚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還有破刃手?你果然是玄武國的人!"
張青自己也驚呆了。她剛才做了什麼?那些動作根本不是她學的,卻像是某種肌肉記憶,自然而然地使了出來。
這一分神給了刺客可乘之機。他獰笑著再次攻來,這次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鑽。張青勉強閃避了幾下,終究不敵專業刺客,被一腳踢中腹部,重重撞在岩壁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張青胸中燃起。她不是戰士,不是間諜,但她絕不能成為伍六七的累贅!無所謂了,管它什麼間諜不間諜!
當刺客再次撲來時,她的身體再次自動反應——一連串流暢如水的動作,閃避、反擊、借力打力,竟將那名刺客逼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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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刺客咬牙切齒,"三年前任務失敗的"觀察者",沒想到你還活著!"
張青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此刻沒時間思考。她必須幫助伍六七。
環顧四周,她撿起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趁刺客不備,狠狠擲向與伍六七纏斗的一名敵人。
石頭精準命中那人後腦,雖然沒造成嚴重傷害,但足夠制造一瞬間的分神。伍六七抓住機會,剪刀劃過一道銀弧,那名刺客應聲倒地。
戰局開始逆轉。伍六七如猛虎出閘,剪刀舞得密不透風,很快又解決兩人。剩下的兩名刺客見勢不妙,拋下一枚煙霧彈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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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散去後,雪地上只剩下三具尸體和斑駁的血跡。伍六七喘著氣,胸前傷口完全崩開,鮮血染紅了外套。但他顧不上這些,大步走向張青,眼神復雜得令人心碎。
"你到底是誰?"
他質問道,聲音因壓抑的情緒而顫抖
"那些玄武國的招式...…不是普通人能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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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
她該說什麼?說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說她看過關于他的動漫?這听起來比"我是玄武國間諜"更荒謬。
"我可以解釋..…."她虛弱地說。
"那就解釋啊!"
伍六七突然提高了音量
"從我們見面第一天起,你就對我了如指掌。我的習慣,我的戰斗風格,甚至我自己都記不清的事情!剛才那些招式…...那個刺客說的"觀察者"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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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從未見過這樣的伍六七——憤怒、受傷、充滿背叛感。她的心像被撕成兩半,一半想坦白一切,一半卻恐懼後果。
"我不是玄武國的人,"
她最終說道,聲音幾乎被風雪淹沒
"但我確實...…知道一些關于你的事。不是作為間諜,而是..…."
她不敢說出來,伍六七萬一覺得她是別有目的地接近他怎麼辦?萬一她被當成怪物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而是什麼?"伍六七逼問。
張青閉上眼︰"我不能說。"
——————
一陣可怕的沉默。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伍六七的表情已經冷了下來,那種溫暖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疏離。
"我明白了。"
他平靜地說,轉身走向山路
"我們得繼續趕路,這里不安全了。"
"伍六七…..."
她想追上去解釋,但不知從何說起。
"別擔心,雇主大人。"
伍六七頭也不回地說,聲音冰冷
"我依然會履行保鏢的職責。只是從現在起,我們保持距離比較好。"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張青的心髒。她默默跟上,兩人之間維持著一段尷尬的距離。風雪越來越大,仿佛映照著他們破碎的信任。
張青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破碎,就再也無法復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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