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的山路像一條蜿蜒的白色巨蟒，每走一步都艱難萬分。
張青機械地跟在伍六七身後，兩人之間保持著一段尷尬的距離。自那場戰斗和揭露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沉默像一堵無形的牆橫亙在他們中間。
伍六七的背影看起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走得很快，胸前傷口滲出的血跡在雪地上留下斷續的紅點，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固執地向前、向上，仿佛要逃離什麼。
張青的喉嚨發緊。她應該解釋的，但怎麼解釋？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看過關于你的動漫"——這種話誰會相信？尤其是在這種劍與氣的世界里，听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
"小心，這里路滑。"
伍六七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可怕。他沒有回頭，只是指了指前方的冰面。
這種禮貌的疏遠比憤怒更讓張青心痛。她點點頭，隨即意識到他看不見，只好輕聲回應
"知道了。"
冰面確實很滑，張青不得不放慢腳步。就在這時，她听到一種奇怪的聲音——低沉的轟鳴，像是遠方的雷聲，但在這冰天雪地里怎麼可能打雷？
伍六七也听到了。他猛地轉身，望向山頂，臉色驟變
"雪崩！"
張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的雪峰上，一大片白色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們涌來。那轟鳴聲正是成千上萬噸積雪崩塌的聲響。
"跑！"伍六七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向側面沖去。
但人的速度怎及得上自然的怒吼？雪浪越來越近，轟鳴聲震耳欲聾。張青的肺部像被火燒一樣疼痛，雙腿沉重如鉛。她知道他們逃不掉了。
"那里！"
伍六七指向一塊突出的岩石
"爬上去！"
岩石表面結冰，幾乎無法攀爬。伍六七蹲下，雙手交疊
"踩著我上去！"
沒有時間爭論。張青踩上他的手，借力攀上岩石頂部，然後立刻轉身伸手拉他。伍六七一躍而起，抓住她的手腕。就在他雙腳離開地面的瞬間，雪浪轟然沖過，將岩石底部完全吞沒。
——————
兩人癱坐在岩石上，大口喘氣。雪崩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最終在下方山谷停息，留下一條全新的白色地貌。
"我們...…我們活下來了。"
張青顫抖著說，心髒仍在狂跳。伍六七沒有回應。他站起身，環顧四周，表情凝重
"岩石被孤立了，我們被困住了。"
確實，他們所在的岩石現在像一座孤島，四周都是松軟的雪堆，根本無法行走。更糟的是，天色漸暗，溫度開始驟降。
"得想辦法聯系救援。"
伍六七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裝置——斯特國王子給的信號發射器，但屏幕已經碎裂，顯然在剛才的混亂中損壞了。
張青也檢查了自己的裝備。食物還有，但水已經不多了。最致命的是寒冷——夜晚的雪山溫度能低至零下幾十度，他們身上的衣物不足以抵御。
"得生火。"
伍六七開始收集岩石上零散的枯枝
"希望這些夠用。"
兩人沉默地忙碌著。張青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削下樹皮做火絨，伍六七則嘗試用剪刀敲擊石塊制造火花。經過多次失敗，終于點燃了一小簇火焰。
微弱的火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珍貴。他們靠得很近，既是為了取暖，也是因為岩石頂部的空間有限。
張青能感覺到伍六七身上的溫度，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你的傷.….."她忍不住開口。
"沒事。"
伍六七簡短地回答，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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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再次降臨。
張青抱緊膝蓋，看著火焰跳動。這種尷尬比寒冷更讓人難以忍受。她寧願伍六七大罵她一頓，也好過這種冰冷的沉默。
"那個刺客說的"觀察者"..…."
伍六七突然開口，眼楮仍盯著火焰
"是什麼意思？"
張青的心跳加速。這是她解釋的機會，但真相听起來如此荒謬。
"我不清楚，"她輕聲說，"但我猜.…..可能與我會的那些招式有關。"
"你從哪學的那些招式？"
伍六七終于看向她，黑眸在火光映照下深不見底
"玄武國的"影步"和"破刃手"可不是隨便能學到的。"
張青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會這些，你信嗎？那些動作就像...…本能一樣，在危險時自己使出來的。"
就像你一樣。這句話張青沒說，她知道如果說了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伍六七的眉頭皺得更緊
"就像本能？"
"就像..…."
張青猶豫了一下，她只能換種說法。
"就像你的剪刀技巧。你也不記得從哪學的，但身體記得，對吧？"
這個類比似乎觸動了伍六七。他的表情微微變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你對我很了解，卻不肯說原因。你會玄武國的獨門武功，卻自稱不是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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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一聲
我該相信你嗎？"
——————
張青的心像被揪住一般疼痛。她伸出手，想觸踫他的手臂，卻在半途停住了
"伍六七，我...…"
一聲尖銳的哨響打斷了她的話。伍六七瞬間進入戰斗狀態，剪刀在手，環顧四周
"有人來了。"
遠處的雪地上，幾個黑影正快速接近。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張青也能認出那些人的裝束——玄武國的刺客，而且比之前的更加精銳。
"該死！"
伍六七咒罵一聲
"他們怎麼找到我們的？"
答案很快揭曉。一個黑衣人舉起某種儀器，顯然是通過科技手段追蹤到了他們。斯特國與玄武國的合作比想象的更深入。
"準備戰斗。"
伍六七沉聲道，聲音里已沒了先前的疏離，只有戰士的冷靜
"跟緊我。"
張青點點頭，撿起一根燃燒的樹枝作為武器。她知道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微不足道，但至少不會坐以待斃。
刺客們很快包圍了岩石底部。為首的是一名高挑女子，臉上戴著銀色面具，聲音冰冷
"柒大人，好久不見。"
——————
伍六七的表情變得異常警惕
"銀蛇。"
"您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女子微微鞠躬，動作優雅卻充滿危險
"首領派我來結束這場鬧劇。您身邊的這位"觀察者"，我們必須回收。"
"她不是你們的人。"
伍六七冷聲道，擋在張青前面。
銀蛇輕笑
"哦？那她有沒有告訴您，三年前那場任務中，是她導致了您的失敗？"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兩人之間爆開。張青瞪大眼楮
"什麼東西？！"
"閉嘴！"
伍六七厲聲打斷，但張青不確定他是對誰說的。銀蛇繼續道
"三年前，您奉命刺殺斯特國科學家，卻因為這位"觀察者"的干預而險些失敗。後來因為那件事跟暗影刺客反目成仇，致使您記憶受損。她一直在監視您，而現在，她的任務結束了。"
她說的那件事應該是動漫開頭的時候，可她的戲份又是怎麼回事？
張青的腦中一片混亂。三年前？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才三年，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小雞島默默觀察伍六七，怎麼可能參與什麼刺殺任務？這一定是某種栽贓。
"她在撒謊！"張青急切地說，"伍六七，我三年前根本不在玄武國，我——"
"夠了！"
伍六七的聲音像刀一樣鋒利
"我不在乎你們誰在說謊。要打就打，少廢話！"
銀蛇嘆了口氣︰"如您所願。"
——————
戰斗瞬間爆發。銀蛇一揮手，六名刺客同時撲向岩石。伍六七迎戰，剪刀在暮色中劃出銀色軌跡。張青也揮舞著火棍自衛，但很快就被一名刺客擊倒，火棍落入雪中熄滅。
"後面！"
她大喊警告，因為他背後正有人偷襲。
伍六七仿佛腦後長眼，一個回旋踢將偷襲者踹下岩石。他戰斗的姿態如同舞蹈，每個動作都精準致命，但敵人實在太多，而且都是精銳。
張青試圖幫忙，卻被銀蛇親自攔下。銀蛇的武器是一條細長的銀鞭，在昏暗的光線中幾乎隱形。第一鞭就抽在張青腿上，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觀察者，你的任務完成了。"
銀蛇冷冷地說
"跟我們回去，或許還能留個全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青咬牙站起，擺出防御姿勢。銀蛇的第二鞭直取她咽喉。張青本能地側身閃避，身體自動使出了那種奇異的步法——影步。銀鞭擦著她的脖子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果然是你。"
銀蛇眼中閃過殺意
"三年前那個干擾任務的叛徒。"
張青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沒時間思考。銀蛇的攻擊越來越凌厲，她勉強支撐了幾招，最終還是被一鞭抽中胸口，重重摔在岩石邊緣。
銀蛇居高臨下地看著張青，銀鞭化為一道寒光直取她心髒。張青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的降臨。
"鐺！"
金屬踫撞的聲音。
張青睜開眼，看到伍六七又擋在她面前，用剪刀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他的胸前傷口完全崩裂，鮮血浸透了衣衫，但站姿依然堅定。
"想掂�@Ｏ⺶ ＃ quot;
魔刀千刃突然分裂成血色刀陣，伍六七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問過我未？問過我沒？）
銀蛇冷笑
"感情用事，柒大人，這不像您。"
戰斗再次爆發。伍六七以一敵多，漸漸力不從心。張青掙扎著爬起來，想幫忙卻無能為力。她絕望地環顧四周，尋找任何能用的武器。
岩石邊緣有幾塊松動的碎石。張青抓起一塊，趁銀蛇背對著她時狠狠砸去。石塊擊中銀蛇後腦，讓她踉蹌了一下。伍六七抓住機會，剪刀劃過一道銀弧，逼退兩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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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刺客從側面偷襲，長劍直刺伍六七後心。距離太遠，張青來不及阻止。
在千鈞一發之際，她的身體再次自動反應——一個不可思議的沖刺，快得幾乎留下殘影，擋在了伍六七背後。
"噗嗤——"
長劍貫穿了她的腹部。
時間仿佛靜止了。張青低頭看著腹部的劍尖，奇怪的是並不覺得疼痛，只有一種冰冷的麻木感。身後傳來伍六七撕心裂肺的喊聲，然後是金屬踫撞和肉體倒地的聲音。
她慢慢滑倒在地，視線開始模糊。有人抱住了她，是伍六七。他的臉上有血，皮筋因為打斗而散落，表情扭曲著，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麼，但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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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變得很安靜，時間很遙遠。張青突然覺得很累，想閉上眼楮睡一覺。但有一件事，她必須說清楚，在一切都太遲之前。
"伍六七..…."
她艱難地開口，鮮血從嘴角溢出
"我不是.…..玄武國的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伍六七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困惑，他湊近她
"別說話，小青，保持體力，我想辦法救你.….."
"不，听我說…..."
張青抓住他的衣領，用盡全身力氣
"三年前，我穿越到這里..….在我的世界，你是一個動漫角色.…..我了解你，因為我...…看過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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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听起來如此荒謬，但卻是真相。伍六七的眼楮瞪大了，顯然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
"我一直在…...小雞島看著你..….因為喜歡你..…."
張青繼續道，每個字都像刀割般痛苦
"但我只是個.…..觀眾..….直到那天…...海灘上…..."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伍六七的臉漸漸看不清了。
奇怪的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並不害怕，只是遺憾——遺憾沒能更早告訴他真相，遺憾沒能和他有更多時間。
"在我原來的世界.…..你只是...一個動漫角色...…"
她微笑著說，淚水混著血流下
"但在這里…...你是我..….願意用生命..….守護的..….真實…..."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世界陷入黑暗。最後一刻，她似乎听到伍六七在喊什麼，但已經听不清了。
黑暗。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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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一點光亮。張青以為自己死了，但隨即意識到那只是意識邊緣的一絲微光。她努力向那光亮游去，像溺水者渴望空氣。
光亮漸漸擴大，變成了一個場景——一個雨夜，小巷中，紫衣的柒滿身是血，單膝跪地。
一個模糊的身影向他走去，伸出手...…
那手勢...…如此熟悉...…
張青猛地睜開眼楮，大口喘氣。她還沒死？她躺在某個溫暖的房間里，身下是柔軟的床鋪。腹部傳來劇痛，但已經被妥善包扎。
"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她艱難地轉頭，看到伍六七坐在床邊，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顯然很久沒睡了。他的表情復雜得難以形容——懷疑、困惑、關切，還有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我.…..沒死？"張青嘶啞地問。
"差點。"
伍六七遞給她一杯水
"斯特國王子的援軍及時趕到，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張青小口啜飲，溫水滋潤了干裂的喉嚨。記憶慢慢回籠——雪崩、戰斗、她擋下那一劍，然後...…她說了什麼？
她的眼楮瞪大了︰"我..….我說的話.….."
"關于另一個世界？關于我是動漫角色？"
伍六七苦笑一聲
"我都記得。"
張青的心沉了下去。他當然不會相信。誰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
"我本該認為你瘋了。"
伍六七繼續說，聲音低沉
"但兩件事讓我無法簡單否定你的話。"
他伸出手，掌心是那本張青隨身攜帶的筆記︰"抱歉，我私自看了這里面的內容。第一，這里面記錄的事情，有些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比如我小時候在小雞島迷路，被一只白貓帶回家的經歷。這是非常私密的記憶，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張青的心跳加速。她確實記錄了這個細節，那是動漫番外篇里提到的。
"第二，"
伍六七的眼神變得深邃
"當你.…..當你說那些話時，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畫面。一個雨夜，我受傷了，有人向我伸出手…...那個手勢和你平時緊張時捏衣角的動作一模一樣。"
張青屏住呼吸。她不自覺地有這個習慣，但從未注意過。
"所以，"
伍六七深吸一口氣
"我需要你告訴我全部真相。從頭開始。關于你的世界，尤其是關于..….我是什麼動漫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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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里有種脆弱，是張青從未听過的。這個總是自信滿滿的男子，此刻像個迷路的孩子，渴望答案卻又害怕真相。
張青點點頭，忍著腹部的疼痛，開始講述︰"在我的世界，有一部叫《刺客伍六七》的動漫.…….."
她說了很久，從自己如何穿越，到在小雞島默默觀察他三年，再到那次海灘上忍不住出手相助。伍六七安靜地听著，表情從懷疑漸漸變成思考，偶爾會打斷她確認一些細節。
當張青說到動漫里關于柒的過去時，伍六七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所以，我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知道自己是暗影刺客，只是缺失了部分……或許是不想記起來的回憶。
"不，"
張青堅定地說
"你從來不是惡魔，沒有人想變成惡魔。即使作為柒，你也有自己的原則。而且現在的你——伍六七，更是選擇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
伍六七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問
"為什麼擋那一劍？明知道可能會死。"
張青看著他，這個她喜歡了三年的角色，如今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眼中帶著真實的困惑和脆弱。
"因為...…我不想再做旁觀者了。"
她輕聲回答
"我想成為你故事的一部分，哪怕只有一瞬間。"
伍六七的眼楮濕潤了。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怕弄疼她
"傻瓜。"
這個簡單的詞里包含了太多情感，讓張青的眼淚奪眶而出。
"所以...…你相信我？"
她小聲問，伍六七嘆了口氣
"說實話，我不確定該相信什麼。但我知道一點——你救了我的命，多次。這就夠了，其他的...…我們可以慢慢弄清楚。"
——————
他幫她擦去眼淚，嘴角揚起一個熟悉的、痞里痞氣的笑容
"不過，雇主大人，下次有話直說，別再玩什麼"默默觀察三年"的戲碼了，太嚇人了"
張青破涕為笑，隨即因為腹部的疼痛而齜牙咧嘴。
"別激動，傷口會裂開的。"
伍六七連忙說
"醫生說你要靜養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張青皺眉"那刺客..…."
"暫時不用擔心。"
伍六七的表情變得嚴肅
"斯特國王子在處理這件事，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
"關于那個"觀察者"的事，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銀蛇似乎真的認識你，或者說，認識一個長得像你的人。"
張青也感到困惑
"但我確實不是他們的人啊。"
"我知道。"
伍六七點頭
"但這可能意味著...…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
這個可能性讓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沉重。張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伍六七，如果..….如果你想完全恢復記憶，我可以告訴你動漫里的一切。關于柒的過去，關于玄武國..…."
伍六七思考了一會，搖搖頭
"不，現在不要。也許有一天，但不是現在。”
他看著她，眼神溫柔
"現在，我只想確保你康復。其他的…...以後再說。"
張青點點頭，突然感到無比疲憊。伍六七幫她調整好枕頭，輕聲說
"睡吧，我就在這里。"
在墜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刻，張青模糊地感覺到伍六七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仿佛在確認她的存在。
這一次，她不再是旁觀者，不再是龍套。她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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