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跑車奔馳在梵蒂岡的馬路上,貝爾摩德迅速拿出一個經過特殊加密處理的衛星電話。
隨著她手指翻飛,輸入了一串極其復雜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清冷而帶著一絲慵懶的女聲,“貝爾摩德?這個時間?”
“優子,”貝爾摩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但依舊保持著慣有的優雅。
“長話短說。你的小男友龍舌蘭,為了某個‘崇高’的理由,正在地下訓練場,接受gin和hine的‘熱情款待’。”
“場面……相當‘感人’。如果不想明天去停尸房認領一具被拆散的零件,我建議你最好在三分鐘內趕到。坐標你知道。”
她刻意模糊了“崇高理由”的具體內容,只點明關鍵。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秒,隨即傳來一聲極輕的、帶著金屬般冷意的吸氣聲。
“知道了。”優子的聲音瞬間降至冰點,沒有絲毫廢話,直接掛斷。
貝爾摩德收起電話,長長舒了口氣,但眉頭依舊緊鎖。
優子能鎮住場子,但自己體內的“標記”始終是個隱患。
她必須立刻遠離這個臨時基地,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想辦法徹底清除這股該死的內力。
很快,貝爾摩德便回到了位于梵蒂岡外的別墅。
不過貝爾摩德此時卻是用身體撞開了那扇不起眼的、需要特定手法才能開啟的隱蔽安全門。
她渾身濕透,昂貴的黑色便裝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因寒冷和體內肆虐的陰寒而微微顫抖的曲線。
左臂的麻痹感已經蔓延到了手肘以上。
那股被標記的陰冷氣息像一條毒蛇盤踞在神經里,讓她心煩意亂,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牙關輕顫。
她急需一個絕對安全、不受干擾的環境來處理這個該死的陷阱。
“砰!”門在她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喧囂和冷雨。
安全屋內一片漆黑,只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弱街燈光線,勉強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
貝爾摩德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板,急促地喘息著,試圖平復翻騰的氣血和手臂那令人抓狂的麻痹感。
她摸索著牆壁,準備去開燈。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細微、幾乎被雨聲淹沒的 聲,從客廳角落的沙發方向傳來。
貝爾摩德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
右手閃電般探入腰間,握住了貼身的袖珍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和殺意瞬間取代了虛弱感。
‘誰?!組織的人?敵人?還是……某個追蹤標記而來的小鬼?!’
黑暗中,她的綠眸銳利如刀,死死鎖定聲音來源。
“是、是我。”一個帶著濃重鼻音、怯生生的童音響起,帶著明顯的恐懼和不確定。
貝爾摩德一愣,這個聲音…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沙發的陰影里站了起來。
正是那個她在梵蒂岡雨夜撿回來的小女孩,她身上裹著貝爾摩德留在孤兒院的那件寬大風衣,像一件不合身的袍子,幾乎拖到地上。
小臉依舊蒼白,深褐色的眼楮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大,里面盛滿了不安和一種奇異的擔憂。
“你?!”貝爾摩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槍口微微下垂,但並未收起,“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的第一反應是組織內部有人泄露了她的安全屋位置,或者更糟——這個女孩本身就有問題!
女孩似乎被她的厲聲質問嚇到了,小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
“他們說話好凶,我害怕,就、就跟著…”
她指了指自己腳上那雙明顯不合腳、沾滿泥濘的舊鞋子,顯然是慌亂中在孤兒院某個角落找到的。
“我記得車子的味道還有你身上的香味,一點點找來的……”
跟著車子的味道和殘留的香水味?在深夜的羅馬,穿過混亂的街區?貝爾摩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個剛剛六七歲孩子?這要麼是奇跡般的巧合,要麼……她看向女孩的眼神變得更加復雜深邃,充滿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
那份不在清繳名單上的疑惑,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
然而,手臂深處傳來的、仿佛要將神經凍結的刺痛猛地加劇,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扎入骨髓。
貝爾摩德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左手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覺般垂落下來。
那股內力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開始在她體內瘋狂沖撞。
劇痛和強烈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
什麼身份疑雲,什麼安全屋泄露,此刻都被這迫在眉睫的生理痛苦壓了下去。
她現在只想立刻坐下,集中全部精力去壓制、驅逐這股該死的能量。
“呃……”她咬緊牙關,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跌坐在離門最近的一張舊扶手椅上。
袖珍手槍脫手掉落在腳邊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顧不上這些了,右手死死抓住劇痛麻痹的左臂,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試圖用物理的疼痛來對抗那深入骨髓的陰寒。
而一旁的女孩卻是被貝爾摩德突如其來的痛苦模樣嚇壞了。
她忘記了害怕,小小的身影立刻沖了過來,深褐色的眼楮里充滿了焦急和不知所措。
“你……你怎麼了?很痛嗎?”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手緊張地絞著過長的風衣袖口。
她看著貝爾摩德慘白的臉和不斷滾落的冷汗,又看看她死死抓住的左臂,似乎明白了什麼。
“是……是手痛嗎?”
貝爾摩德緊閉著雙眼,牙關緊咬,正全力調動自身的肌肉力量試圖圍堵那股肆虐的內力,根本無暇回答。
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幾縷金發黏在臉頰上,讓她平日里風情萬種的形象蕩然無存,只剩下脆弱的狼狽。
女孩焦急地原地轉了兩圈,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跑向小小的開放式廚房。一陣翻箱倒櫃的輕微聲響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