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的雪粒子還粘在甦清雪睫毛上,她已捏碎了那枚傳訊玉符。青河市的星能波動在符中震顫,像根燒紅的針,扎得她掌心發疼。石猛的密道圖還裹在衣襟里,遺骨上的暗紋卻先一步爬進她腦子里——天樞盟拿人骨煉星核,這賬得去星門前算。
穹頂星的星命共鳴台比記憶中更冷。陳峰裹著舊棉襖蹲在台邊,指節抵著星隕牛雜鍋,鍋底的銀斑正隨著呼吸明滅。三天前他收到甦清雪傳訊,說星門遺址有異變,等他連夜趕過來,台上的星圖石已裂了道縫,像被誰用劍劈開的。
"來了。"甦清雪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她的月白武服落了層薄霜,寒星劍卻燙得驚人,劍鞘上的星衛圖騰正泛著幽藍。陳峰起身時帶翻了鍋邊的銅勺,當啷一聲撞在星圖石上,震得整座台子都顫了顫。
異變是從星圖石裂縫里漫出來的。先是一線金光滲出來,像融化的金箔,接著是面褪色的戰旗,繡著"星衛"二字,邊角還沾著暗紅的血。陳峰的左眉骨突然發燙,幼時搬煤渣留下的淺疤跟著跳——這是父親陳遠山戰死那晚,他趴在草席上哭時,煤渣砸出來的。此刻那疤火燒火燎,燒得他眼前浮起些碎片︰玄色鎧甲、染血的星淵武典、還有個男人把塊玉牌塞進他襁褓,說"守好星門"。
"是血脈覺醒。"甦清雪的手按在他肩頭上,寒星劍不知何時離了鞘,懸在兩人中間,劍尖正對著星門裂縫。劍身上的"破邪"古篆亮得刺眼,星隕牛雜鍋也跟著嗡鳴,鍋底的銀斑連成星河,在雪地上投下兩團交疊的光——一團是劍的冷白,一團是鍋的暖金。
"這劍...這鍋..."陳峰喉結動了動。他曾在《星淵武典》殘卷里見過星門構造圖,此刻兩團光疊在一起,竟和圖上"攻擊核心"與"轉化核心"的位置分毫不差。甦清雪摸了摸劍身,劍脊上突然浮出些細字︰"星門碎,鑄寒鋒";再看牛雜鍋,鍋底的星斑也在流動,組成"化星能,濟蒼生"。
遠處傳來破風響。周正豪的玄色繡金長袍裹著腥風撲來,左臉的刀疤因暴怒擰成條蜈蚣。他指間的星核戒指泛著暗紅,戒面刻的"天樞•血煉"暗紋,和寒潭遺骨上的一模一樣。"小雜種,敢動我血煉星核?"他抬手就是一掌,掌心凝著團紫黑星能,像團燒化的瀝青。
陳峰沒躲。他抄起牛雜鍋,對著那團星能潑了勺熱湯。湯霧里浮起股焦糊味——是怨氣,和石猛說的寒潭遺骨一個味兒。周正豪的星核戒指突然爆響,戒面裂開道縫,暗紅星能順著裂縫往外涌,裹著無數細碎的哭嚎。"你...你怎麼..."他瞪圓了眼,腰間的星宮紋章開始扭曲,原本凝實的"貪狼宮"裂成七塊,每塊都滲著黑血。
"你煉的是帶血星能。"陳峰攥緊鍋柄,湯里的怨氣被他嘗得明白,"可帶血的東西,總會反噬。"他又潑了勺湯,這次湯霧里浮起老張頭通星竅時的笑,小柳兒凝氣旋時的汗,還有夜市里百來號人捧著碗喝牛雜湯的影子。周正豪的星宮紋章碎得更快了,紫黑星能順著他七竅往外冒,把玄色長袍染成了暗紅。
"總盟主...會為我報仇!"周正豪吼完這句,整個人突然脹大,像被吹爆的皮袋。"砰"的一聲,血霧里只余下半枚星核戒指,戒面內側還粘著塊帶血的皮紙——"天樞血契︰違者誅族"。
甦清雪蹲下身,用劍尖挑起那半枚戒指。寒星劍突然發出清鳴,劍身上的星衛圖騰亮得能照見人影。陳峰摸出懷里的玉牌——是李守真犧牲前塞給他的,此刻玉牌上的"忠"字正泛著金光,和星門裂縫里的戰旗交相輝映。
"有傳訊。"甦清雪揚了揚另一只手,掌心里浮著三道淡青色光紋,"是星衛余部。李守真的玉牌,他們破譯了。"陳峰湊過去看,光紋里隱約能辨出"義"、"勇"、"信"三個字,是星衛九支遺脈中的三支。
風卷著雪粒子撲過星命共鳴台,星門裂縫里的戰旗突然抖了抖,褪色的"星衛"二字重新染回了金紅。陳峰望著那面旗,左眉骨的疤還在發燙,卻不像剛才那麼疼了。他摸了摸星隕牛雜鍋,鍋底的銀斑正隨著心跳律動,像在說︰該記的賬,總要算的;該走的路,總要走的。
甦清雪把寒星劍插回鞘里,劍鞘上的星衛圖騰還熱著。她看了看陳峰,又看了看星門裂縫,說︰"九支遺脈,才到三支。"陳峰笑了笑,抄起銅勺攪了攪鍋里的牛雜——湯香混著星能,漫過殘旗,漫過血霧,漫過穹頂星的雪,往更遠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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