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夜,青河市夜市外區的後巷里,王二的肩膀壓著扁擔,正往牆根挪。月光漏過晾衣繩,在他左臉的紫斑上投下淡影——那是三年前搬星隕鐵時,星能淤在皮下結成的。
扁擔兩頭的麻袋鼓得像兩座小山,壓得他腰板直顫。那是天樞盟新到的星核,說是要往內區送,偏挑這後半夜的時辰,說是避人耳目。趙三跟在後邊,絡腮胡沾著汗,右肩的燙傷疤被汗浸得發紅︰"二哥,這分量不對頭。"
"咋?"王二抹了把汗。
"壓秤。"趙三踢了踢腳邊的麻袋,"尋常凡級星核沒這麼沉。"他壓低聲音,"莫不是混了靈級的?"
王二沒接話。他能覺出麻袋里的星能在竄,像一群被關久了的耗子。自從陳峰用牛雜湯幫他突破鍛體九重,他對星能的感應就靈了些——雖不如陳峰能"嘗"出屬性,倒也分得清凡級靈級。
他往牆根靠時,左腳尖踢到塊凸起的青石板。石板紋絲沒動,地面卻" "地裂了道縫,像被刀劃開的油皮紙。王二嚇了一跳,扁擔差點脫手。趙三湊過來,借月光一瞧︰"是陣紋!"
裂縫里爬出些青銅的紋路,盤著蛇,繞著星,在地面織成巴掌大的陣圖。王二蹲下去,指尖剛要踫,陣圖突然亮了——幽藍的光,照得他紫斑泛青。
"是星衛的陣!"趙三倒抽口冷氣,"我在舊書攤見過,說星衛守星門時,愛用這種防御陣。"他拽王二的袖子,"快躲開,說不定有機關!"
王二沒動。他想起陳峰說過,陳家祖上是星衛。上次陳峰在荒草坡撿著塊星衛玉牌,說是能引星門共鳴。眼前這陣,莫不是和那玉牌有關?
陣圖中央" "地彈出把鎖。青銅的,巴掌大,鎖孔里滲著星能,像凍住的霧。王二摸出腰間的陶瓶,里面還剩半口陳峰給的殘湯。湯冷了,星能卻沒散,順著指縫滲進鎖孔。青銅鎖抖了抖,鎖芯" 嗒"彈開,像老門軸轉了半圈。
地面的裂縫"轟"地裂開半人寬。王二探身往下瞧,黑 的,只聞見股舊銅味。他伸手進去,指尖觸到塊涼冰冰的東西。拽出來看,是塊青銅牌,拇指寬,巴掌長,正面刻著個"勇"字,筆畫里凝著星芒,像嵌了銀線。
"二哥!"趙三的聲音發顫,"這是...星衛玉牌?"
王二沒應聲。他把玉牌貼在胸口,能覺出里面有星能在跳,像活物。三年前搬星隕鐵時淤在體內的星能,此刻竟順著血脈往上涌,在紫斑下連成細網——那是突破時才有的熱乎勁。
牆根的竹筐後,周林的指甲掐進掌心。他裝作撿柴火的老頭,破棉襖下的相機卻在閃——鏡頭正對著王二手里的玉牌。眉骨的朱砂痣被汗水洇開,像滴要落的血。
三天前他偽裝斷腿來夜市,被陳峰嘗出湯里的星能異常,任務砸了。分堂堂主周正豪罵他"連個擺攤的都盯不住",今天又讓他來盯搬運隊——說是"外區搬星核,必有事端"。
此刻他盯著玉牌上的"勇"字,喉嚨發緊。天樞盟的密檔里記著,星衛玉牌共九塊,每塊對應一位星衛先祖。上回陳峰撿的那塊是"忠",這回這塊"勇"...
王二把玉牌塞進懷里,挑起扁擔往內區走。趙三跟著,邊走邊回頭看裂開的地縫。周林望著他們的背影,喉結動了動。等腳步聲遠了,他掀開棉襖里的暗袋,摸出塊刻著北斗的銅符——那是傳給分堂堂主周正豪的信。
銅符在掌心發燙。他想起周正豪說的"星衛余孽,見一個殺一個",又想起陳峰熬湯時,星隕鍋里翻涌的星能。夜風卷著餿豆漿味撲過來,他打了個寒顫,把銅符按進牆縫。
後巷的青石板又慢慢合了,像塊沒縫的老豆腐。王二懷里的玉牌還在跳,跳得比鎖鏈上的血紋快些,像春汛時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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