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在招旗上盹了半夜,五更天被穿堂風驚得撲稜稜飛了。褪色的"星隕牛雜"四個字在晨霧里晃,底下青石板被露水浸得發暗,新食武閣木牌上的木紋還凝著水珠——昨日的熱鬧像場夢,今兒個連阿木師父的藥罐子都沒響。
陳峰蹲在灶前添柴,星隕鍋擱在鐵架上,鍋底暗紋泛著淺銀。牛大壯靠在門框啃油餅,護腕上的"戰"字蹭了層油光︰"阿峰哥,昨兒那小子說他爹喝了湯夜里腿不疼了,俺瞧著比啥星核都實在。"
"實在個屁!"
炸雷似的嗓門從巷口滾過來。陳峰抬頭,見劉嬸正杵在外區魚攤舊址,胖圓臉漲得通紅,左手腕銀鐲子在霧里閃——那鐲子他前日瞧甦清雪用星鑒照過,內側刻著北斗勺紋,是天樞盟星捕的標記。
"昨兒後半夜,王屠戶家小子渾身起紫斑!"劉嬸抄起塊碎磚往地上一摔,"那紫斑跟隕星海邪族的侵蝕紋一個樣!陳峰的湯里摻了邪星能!"
人群嗡地炸開。賣糖畫的老張頭湊過去︰"劉嬸,你不是被夜市盟趕跑了麼?"
"趕跑?"劉嬸撲過去抓住老張頭的胳膊,指甲掐進他手背,"我是瞧著你們要遭殃才回來的!王屠戶家小子今早口吐黑血,我親眼見的!"她突然松開手,從懷里掏出塊染血的破布,"這是他換下來的汗衫,紫斑還沒干呢!"
陳峰擱下柴刀,手心里沁了汗。牛大壯把油餅往懷里一塞,護腕硌得胸口疼︰"劉嬸你胡咧咧!昨兒王屠戶還說要訂十碗湯!"
"訂湯?"巷口轉出個穿墨綠錦袍的,腰間銀質令牌晃得人眼暈——是甦明遠。他把玩著枚玄色星核,眉尾挑得老高,"陳老板的湯能讓人突破,也能讓人暴斃。天樞盟的星鑒師說了,這湯里的星能帶邪性。"
人群靜了片刻,突然有人喊︰"我家小子喝了湯,後頸也起紅點子!"
"俺家閨女說湯里有股子腥氣,跟隕星海的破船味兒似的!"
陳峰看見趙三從人堆里擠出來,絡腮胡直顫︰"都別信!俺喝了二十碗湯,胳膊上連個紅痘都沒!"
"你?"甦明遠嗤笑一聲,"趙三,你當搬運工那會兒搬過帶血星核吧?邪星能早把你腌入味了,自然覺不出來。"他把星核往空中一拋又接住,"各位,天樞盟說了,只要交出那口邪鍋,再賠每個喝了湯的十枚凡級星核——"
"十枚?"賣鹵味的老周頭搓著手,"夠俺家那小子沖鍛體三重了。"
"沖個屁!"牛大壯抄起門後的扁擔,"阿峰哥的湯救過多少人?你們忘了趙三卡凝氣境兩年,喝了湯咋突破的?"
"趙三?"劉嬸突然尖笑,"趙三現在胳膊上是不是有暗斑?我昨兒見他脫衣服,左胳膊肘那塊兒——"
"你放屁!"趙三吼著撲過去,被兩個漢子拽住。人群里不知誰扔了塊爛菜葉,正砸在陳峰腳邊。又有人撿起半截磚," 當"砸在新食武閣木牌上,"邪鍋!交邪鍋!"
陳峰退到門後,星隕鍋的提手硌著後腰。他看見二十來個漢子從巷尾涌過來,手里舉著棍棒,為首的是西市武館的王教頭——那武館每月得給天樞盟交十枚星核,上個月剛被陳峰搶了三個學徒。
"砸了這邪門鋪子!"王教頭揮著鐵棍,"不交鍋就拆房!"
牛大壯把扁擔一橫,護在陳峰身前︰"要砸先砸俺!"他護腕上的"戰"字蹭著門框,蹭下塊白漆。趙三掙開拽他的人,抄起條長凳︰"阿峰哥,俺們跟他們拼了!"
"拼?"甦明遠退到牆根,嘴角勾著笑,"王教頭,他們手里沒家伙,別傷著自個兒。"
棍棒砸在門板上,"咚咚"響得人心慌。陳峰摸著星隕鍋的暗紋,掌心發燙——那是星能在共鳴。門外的叫罵聲混著砸門聲,像團亂麻絞著他的太陽穴。他看見牛大壯的護腕裂了道縫,趙三的長凳斷了條腿,人群里有人舉著燒紅的火鉗,喊著要燒了這口邪鍋。
"交鍋!交鍋!"
最後一聲喊混著" "的脆響——門閂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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