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廠長的臉色很難看。
他原以為劉海會拿著他的命令來耀武揚威。
卻沒料到于莉也不買賬。
區區十個饅頭和二十個雞蛋，自己的面子竟不如這些？
“你還有正事要辦，要是誤了，你能承擔後果嗎？”
“可是李副廠長，我還沒吃呢！”
劉海輕咳一聲。
他本就收入微薄，這次走親戚若空著手去，實在不好意思。
在當下，空手串門就等同于蹭飯。
“好了，這是我的飯票，夠不夠換你想要的東西？”
旁邊的馬華接過飯票。
“李副廠長真慷慨，真是大公無私！這才是好領導！”
“拿副廠長的東西，副廠長還能提前用餐！”
這女人肯定是跟何雨柱有私情！
李副廠長強壓怒火。
早晚要把何雨柱弄到自己這邊！
此刻不是生氣的時候。
“好的！”
劉海中見李副廠長面露不悅，接過後匆匆離去。
“于主任，你有魄力，別忘了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管他是河東河西，都姓何。”
于莉毫不畏懼李副廠長。
听到這話，李副廠長臉色陰沉。
“哼！”
一聲冷哼後，他徑直離開，此時爭辯無益。
“來來來，咱們聚首，皆因緣分。
莫拘禮，填飽肚子才好做事，當作度假便是。”
何雨柱打開一瓶茅台，為每人斟滿。
這支研究團隊由十位專業人員組成，當地老農另居，只負責勞作。
加上何雨柱，共十一位。
這些人皆為新時代農業專才。
有的年過花甲，有的正值青年。
但望向何雨柱的眼神，無不帶著敬意。
畢竟此業不論長幼，唯論能力。
從前的溫室大棚便已令人嘆服。
“何廠長，您只管吩咐，我們跟著學。”
理應如此。
此事非一人之力可成。
恰如之前的技能培訓。
若四百個工廠全靠何雨柱指導，縱使鐵人也會累垮。
“諸位放心，皆能學會。
我先前整理的資料，想必大家都看過。
按其中所述施行，並不難，但後續研發，還需仰仗諸位。”
即便系統賦予技能，後續仍需持續優化。
何雨柱無暇顧及，只能傳授所學，再由眾人探索新品種。
“何廠長，據我們的數據分析，每畝增產這麼多，總覺得不太現實。”
“待見到成效，自然明了！”
何雨柱望向窗外兩塊田地，一塊種普通稻，另一塊為改良稻。
到時，改良稻的種子將成為首批大規模種植的改良稻！
“諸位皆是偉人，因新時代有你們而更顯精彩。
如今糧票、肉票等各類票證存在，若我們努力能使百姓自由享用米飯，那便是莫大的榮耀！”
幾杯酒入喉，何雨柱頗有感觸。
今日已將改良的稻苗種下田間。
“何廠長，您同樣偉大，家中妻室尚在孕期，您卻親臨現場與我們一起研發。
我們幾位男兒敬您一杯！”
科研人員話語謙遜。
何雨柱實為眾人之支柱，名曰研究，實則類似特殊培訓。
從何時插秧到適應不同土壤條件所需環境，諸多細節需傳授。
其實部分經驗豐富的老農早可獨立操作。
但何雨柱意在讓團隊持續探索，此乃提前培訓之舉。
“無妨，家中夫人有人照料。”
提及妻子，本應陪秦淮茹體檢之事再次擱置。
不過先前已為其把脈，一切安好。
只是內心總覺稍有歉意。
“誰？
廠長？
我們不過是普通農戶，怎會知曉這些事。”
劉海中提著饅頭和雞蛋現身時，其親戚皆愕然。
望著白面饅頭，大家眉開眼笑。
“都說海中兄弟出息了，真成了干部！孩子們都好吧？”
劉海中親戚滿臉笑意，話語間目光仍鎖在饅頭上。
“很好，許久未見，我現也算領導，特來看望你們！來，給孩子們分食吧！”
听罷此言，親戚長舒一口氣。
若僅為路過，定是炫耀而來。
如今的親戚來訪多有目的，帶禮上門者寥寥。
畢竟糧食供應緊張。
“多謝大叔！”
劉海的堂弟住在附近，他剛從食堂出來便徑直來到這里。
“別客氣，咱們是親戚，以前聯系少怕添麻煩，以後要多走動。”
劉海點點頭。
親戚家的女性高興地說︰“還沒吃飯吧？
我去燙壺酒，今晚咱們好好喝點。”
桌上擺著十個白面饅頭和許多雞蛋。
“听說附近出了什麼事？”
劉海開門見山地問。
“確實有兩個廠長，都因為……”
親戚回答。
劉海心里一震，“都是因為這個？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橋那邊種地，現在出不去，听說他們要做實驗……說是城里的大官，現在卻成了階下囚。”
劉海再次警覺，“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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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行正是為此而來。
“海中，我就知道你有事找我。”
親戚話里有話。
劉海心想這人真狡猾，意思是不用再欠人情？
“前幾天突然來了很多車，很多人似乎在做實驗，然後來了個廠長。”
“具體哪一天？”
劉海意識到這是重要信息。
“大概一周前？”
那時何雨柱還在廠里，時間線能對得上。
李副廠長那幾天也在接受調查，很可能萬廠長當時也……
“你剛才提到還有一個廠長。”
劉海忽然想起。
“對，前天或昨天到的，起初不知是廠長，後來听親戚說，兩人最初一起被關押，還參與勞動。
但後來可能因第二個廠長罪行較輕，直接被帶走，現在不知去向。”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劉海幾乎站了起來。
這才是關鍵。
“海中，你這是怎麼了？
我說錯話了嗎？
咱倆可是親戚，有啥事你直說，別瞞著我！”
劉海中的堂弟小心翼翼地說。
劉海中無奈地笑笑︰“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好奇問問。
我是國企領導，也就是過來配合工作的。”
“不過你這麼機警，不錯嘛，說明你政治覺悟高！”
劉海中放松下來，開始自我夸耀。
“嘿嘿，都是大哥教導得好。
不過說實話，找他干啥？
一個反動分子罷了！”
劉海中神秘一笑，沒多解釋。
堂弟心想，當領導的就是不一樣，自帶威嚴和神秘感。
“要不讓我也去你們連橋那邊瞧瞧？”
劉海中想起許大茂幾次虛假匯報的事，覺得還是得核實清楚。
要是真出問題，李副廠長恐怕不會放過他。
听說荷槍實彈的警衛最後也歸保衛科管，自己目前地位尷尬，指揮不動他們。
等成了正式主任，那就不同了。
“來，喝酒！好久不見！”
劉海中心情好轉，竟有點志得意滿。
堂弟也跟著暢想未來。
“想過去看看？
那不容易，那邊管理特別嚴。”
堂弟也沒敢隨便答應。
“就遠遠看一眼就行。”
“這簡單，跟我去旁邊耕地，他們的地就在我們隔壁。”
這意外之喜讓劉海中覺得像是天意。
“就在那邊，別靠太近！”
劉海中小聲提醒，想起昨天許大茂就是在這兒被趕走的。
他穿著舊衣裳，和堂弟一起干活，毫不突兀。
警衛瞟了一眼，沒多注意。
劉海中卻遠遠望向那邊——真是何雨柱！
更驚訝的是，他還正在耕田！
若此地人潮涌動，劉海中真想仰天長嘯！
字已讓眾人厭倦！
“改良後的稻谷和普通稻谷差別不大，大家不必太過珍惜。
這種稻谷的優點在于易于照料，不像從前那般嬌貴，不僅產量高，成熟期還短。”
何雨柱正耐心講解。
听罷，所有研發人員無不感慨。
這話听著簡直如同夢境。
起初還有些質疑的他們，如今已深信不疑。
何雨柱的話語仿佛成了他們的行動準則，所有研究皆以此為基礎展開。
研發團隊分兩組︰白日隨何雨柱學習應對難題；夜晚則各自鑽研不同方向。
一組專注高產，另一組追求速成。
至于口感，在解決溫飽前，尚屬次要。
稻米總歸比玉米面做的窩頭強。
何雨柱演示時，身旁眾人認真觀察並學習。
但遠處的劉海中僅能辨出模糊人影。
他雖認出了何雨柱，卻無法看清他們在做什麼。
不過場面看起來像是某種訓誡，還有人在做記錄。
“風水輪流轉。”
劉海中心頭暢快。
何雨柱升任廠長後，他從最初的怨恨轉為無奈。
更可怕的是，他竟生出一種臣服之意。
見到何雨柱，總會不自覺想討好，卻被他強行壓制。
畢竟這是對手，哪怕此刻強大，終有敗落之時。
劉海中對此深信不疑。
目睹此景，他頓覺心中舒坦。
“大哥，該出發了嗎？”
堂弟略顯驚訝地看著他。
“沒錯，就是來看看你，還有家里那塊地。”
劉海中正準備起身回信。
“你確定親眼看見了？”
見劉海中堅定地點了點頭，李副廠長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劉海中和許大茂一向不合。
因此他特意派了兩人同去。
這樣兩人便無法串通一氣撒謊。
這也是李副廠長深思熟慮後的策略。
如今果然顯出了效果。
因為他們不可能同時欺騙自己。
“李副廠長，我認為可以直接找組織部長質問，為何要聯手打壓我們和工人！”
劉海中直接建議采取強硬手段。
他主張迅速行動，直接找到合適人選，將廠長的位置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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