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報紙的民生百態版塊用顯著的篇幅報道了這一事件,並配上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標題——《震驚!三位頂級廚師向普通廚師低頭道歉!》
    這標題出自林禎之手,小吳簡化整理後發送,重點描述了賽事中呈現的四道佳肴,至于三位御廚與三位神秘評審的具體身份,則未詳述。
    王御廚和關家父子的大名一出,立刻在業內掀起了波瀾。
    八萃樓的名字迅速在京城走紅,成為近幾日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四合院內更是將此事傳得神乎其神。
    有人說馬華做的菜能發光,有人說林禎切菜時菜刀仿佛有靈。
    傻柱嗤之以鼻,“就比我略強些,我又不是沒跟他比過,一個個吹得跟什麼似的!”
    小當笑著調侃道︰“傻爸,您這麼厲害,至少在當地也該有點名氣吧,怎麼沒見有人專門來找您呢?”
    “嘿!誰說沒人?最近專門來點名要找我的客人可不少,你問問你哥就知道了,我們最近都快忙不過來了!”
    棒梗附和道︰“傻爸說得沒錯,現在不是人人都去大酒樓,普通人家下館子多選小飯館,老板說了,下月給大家每人加五十塊工資。”
    賈張氏驚喜地問︰“真的?什麼時候說的?”
    秦淮茹笑著回答︰“就在今天,我剛才在路上踫到棒梗才知道的。”
    “太好了,這樣一來每個月就能多賺一百塊了!”
    傻柱輕蔑地說︰“這點錢算什麼?我已經跟老板提過了,以後送回家的飯菜要多配些肉菜。”
    賈張氏笑著說︰“怪不得今天做了四個肉菜呢,看來我們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傻柱自豪地說道︰“還不止這些,店主還得再雇個人幫忙,我和棒梗兩人實在是累壞了!”
    賈張氏擔心地說︰“不行啊,可不能讓那個人學到你的手藝,必須得是個可靠的人才行!”
    “我也思量過,可哪能有這麼多的自家人?我們家男人除了我和棒梗還能有誰?”
    正在旁邊吃飯的陶秀容忽然插嘴說道︰“說到自家人,咱們其實是有的!”
    秦淮茹不解地問︰“是誰啊?秀容,如果你懷了孕還願意去的話,那倒也無妨。槐花肯定是去不了的,我和也不能去。”
    陶秀容笑著回答︰“媽,我不是指女人這邊,是我娘家的兄弟要進城。現在政策放寬了,他也想多掙點錢。听說城里有些私人餐館能賺錢,他打算到首都做些私活。要是能跟傻爸和賈梗一起干活,那不就成自家人了嗎?”
    ——
    傻柱憨厚地笑著說︰“這確實算自家人。”
    “什麼?!”
    賈張氏一听連連搖頭,“不行!不行!賈家不是收容所,哪有多余的地方住啊!他一個鄉下人怎麼能在城里干活呢?”
    陶秀容笑著回應︰“奶奶,情況不一樣了,現在不只是進城,全國哪兒都能去,只要有人願意給工資就行。至于住的地方嘛,您盡管放心,絕不會住在咱們家!”
    “他想得太美了,憑什麼住在我們家?”
    “誰說要住家里了?連晚飯都不在家里吃,這樣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不能讓傻柱和棒梗帶著他干,讓他自己去找活路,總之不能跟賈家有任何牽連!”
    陶秀容看賈張氏一味阻撓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不再理睬她。
    轉而笑著對棒梗說道︰“賈梗,我昨天收到了咱弟弟的信,他說特別想念你這個姐夫呢。讓他跟著你和傻爸幫忙應該沒問題吧?”
    棒梗略作遲疑,“他不是快結婚了嗎?為何不先成家立業,反倒跑到城里去了?”
    陶秀容笑答︰“水要流向低處,人要奔向高處,他說想找個城里的媳婦,倒插門進城里呢!”
    說著,她還瞥了小當一眼,小當皺眉翻了個白眼。
    秦淮茹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穩了。
    她臉色極差,飯也顧不上吃,起身回了前院的出租屋。
    傻柱納悶︰“咦?這是咋回事?多此一舉啊,真不該!”
    他知道秦淮茹擔心的是陶秀容的弟弟要是跟小當成了親,他們就更沒地方住了。
    但傻柱覺得,只要男孩品行端正,小當喜歡就好,不必在意那些陳規陋俗。
    畢竟陶秀容如此賢惠,她弟弟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再說了,陶秀容只是看了小當一眼,並沒提相親的事,不至于為此氣成這樣吧?
    秦淮茹離開後,賈張氏也沒心思吃飯,直接放下碗筷走了。
    陶秀容顯得十分尷尬,忙賠禮道︰“啊,我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真是抱歉……”
    棒梗微微惱道︰“秀容,玩笑開不得隨便亂來,你只需管好自己就行,剛剛干嘛還特意朝小當那邊看?趕緊去前院給媽道歉去!”
    陶秀容爽朗一笑,“哎呀,原來媽是為此生氣啊,是我多慮了,好的,我去勸勸媽,我弟跟您和傻爸上班的事已經定下了,不會變的!”
    棒梗在桌下攥緊拳頭,臉色鐵青,沉默不語。
    傻柱笑著安慰︰“沒事,誰干不是一樣干呢,我倒是擔心別人偷懶耍滑。”
    “謝謝傻爸,您真是通情達理!”
    這句話讓屋里的賈張氏心里一陣酸楚。
    陶秀容剛一踏出家門,就听見身後傳來嘀咕聲︰“哼!真是沒心肝,傻柱倒好說話,難道我們就該被冷落不成?”
    傻柱輕笑著安慰母親︰“媽,您多慮了。我跟棒梗確實需要幫手,雇外人我不放心,讓她弟來幫忙也無妨。”
    賈張氏氣鼓鼓地說道︰“你懂什麼?你就是個老好人。棒梗,別對那娘家人太客氣,至于小當,絕不能嫁給她哥!”
    小當皺眉回話︰“奶奶,這還用您叮囑?若非給哥哥面子,我早就翻臉了。”
    棒梗惱火地說︰“你以後不用顧忌我的感受,只要能壓過她,你想怎樣都行!”
    “喲,你倒是越來越自在了!”
    前院中,秦淮茹坐在出租屋門口  。
    陶秀容走近,笑著說︰“媽,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誰家吃飯時不多說幾句趣事呢?弟弟即便要來,也不會侵佔賈家的地盤。我是賈家兒媳,既已與賈梗成婚,自不會只顧娘家利益。”
    秦淮茹含淚道︰“秀容,我理解你的不易。我也曾是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你為生活抓住棒梗,我們也認了。可現在,我希望你能把賈家當作自己的家啊!”
    陶秀容愣住了,眼眶頓時泛紅︰“媽,您怎能如此說?這里本就是我的家!我雖帶了三個孩子,但多年前就與賈梗定了情,我們真心相愛,我一直努力為他生育後代,我和他,和您與傻柱他爸的情況完全不同。”
    “你……”
    秦淮茹氣得幾乎想甩兒媳一巴掌,但多年來從不動手的習慣讓她強忍下怒火,轉而繼續以情感打動對方。
    陶秀容若無其事地轉開目光,驕傲地說︰“我不但要為賈梗懷上孩子,往後還要繼續給他添子嗣!您覺得咱們日子艱難,但我瞧著,除了房子擠點,跟鄉下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唉……秀容,日子好不好過,還得看將來。既然你找到真心對你好的人家,就得好好經營,別把自家過得一塌糊涂,莫非你還想著另尋歸宿?”
    “媽,我完全听不明白您說什麼。我們似乎在說兩回事,我肯定好好過日子,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換門戶!”
    秦淮茹嘆了口氣︰“那你為何偏要讓你弟來找賈家?你之前不還說是玩笑話嗎?剛才不是又特意往小當那邊暗示了?我和棒梗都接納你了,你就別再拖累賈家了行嗎?”
    陶秀容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淚水瞬間滑下面頰。
    “媽,您怎能這樣想?我和賈梗好好過活,怎算拖累賈家?我本就是賈家的兒媳!”
    秦淮茹擺擺手︰“婆媳之間就別兜圈子了。我告訴你,你綁定了棒梗就算了,小當沒做錯什麼,你不許為難她,她只該嫁城里的,絕不能與你弟有瓜葛!”
    陶秀容苦澀一笑︰“媽,就算我再有能力,也管不到小當的事。我弟來城里純粹是為了掙錢,感情上我也作不了他的主,您多慮了。我弟是個本分人,絕不會胡來。”
    “可你分明在朝那邊引導!”
    “唉……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這樣吧,以後我絕對不提這事兒了,我發誓,再提起我就……您該滿意了吧?”
    《極靈  》
    秦淮茹是個極謹慎的人,這會兒才擺脫陶秀容的糾纏,緊接著又冒出個娘家弟弟,還對小當有些想法。她向來有防範意識,所以早早就將傻柱牢牢綁定。
    她必須在一開始就把小當與陶秀容弟弟的任何可能性徹底掐滅。見陶秀容發下重誓,秦淮茹這才放下心來。
    “我希望你能像我對賈家一樣忠誠,言行一致。你回去告訴傻爸,讓他過來一趟。”
    陶秀容點頭,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傻柱擦了擦嘴回來。
    “哎,淮茹,你未免太小心了吧?陶秀容的弟弟根本就跟小當沒什麼關系,小當那般高傲,怎麼可能看得上鄉下的?你何必為此生氣?”
    秦淮茹搖搖頭︰“傻柱,你不懂啊。不管小當還是槐花,哪怕他們瞧不上鄉下人,我們也得提防。這女人心狠,把賈家當作進城的工具,帶著三個孩子強行擠進來不算,還想把娘家兄弟也帶上來,她是想讓我們倆累死累活地為她效勞!”
    傻柱听完秦淮茹的話,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如今竟會將我和棒梗的事放在心上。算了,淮茹,你這是多慮了。你沒看到小當有多反感,再說就算萬一他喜歡上陶……”
    “絕不可能!”
    秦淮茹突然憤怒地打斷︰“現在就是一場拉鋸戰,別說她弟弟了,就是她本人,我和媽也絕不會接受,早晚她都會離開!”
    傻柱愣住了,看著秦淮茹,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你……你還真是以前那個善良、賢惠又孝順的淮茹嗎?陶秀容來到四合院後表現得不錯,賈家人緣也越來越好了,你怎麼就不能容忍她呢?”
    “我……唉……”
    秦淮茹嘆了口氣,轉而說道︰“剛才她想讓小當認那個從山溝里出來的弟弟,這事兒把我氣壞了。咱們雖然住的地方是有點擠,但自從你找到工作後,生活已經改善了不少,咱們家並不是那種需要換親的家庭,那些山里的舊習俗咱們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換親!”
    傻柱笑著回應︰“那是自然,只要大閨女不同意,誰說也沒用。別氣了,走,再去吃點吧。”
    “不用了,傻柱,能不能幫我個忙?”
    傻柱嬉皮笑臉地說︰“你這麼說話,咱們可是夫妻啊,我也沒吃葉大夫的藥,你找我幫忙干什麼?”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是在跟你鬧著玩!”
    “好好好,你說,你說。”
    “你就跟棒梗一起辛苦點,不要讓秀容的弟弟來給你們當助手,行不行?”
    “為什麼?我已經跟老板說了,必須找個听話的,秀容的弟弟不是挺合適的嗎?”
    秦淮茹搖搖頭︰“就算棒梗覺得他老實,棒梗同意了也不行,你也不能同意。你就幫我裝作不願意的樣子,直接拒絕了他。哪怕他再好,你們也別用他,好不好?”
    傻柱苦笑著說︰“那好吧,我這次就當壞人了。不過要是人家是沖著我和棒梗來的,我直接拒絕了,總得給他找個出路吧?不然他跟著秀容混,到時候你想趕他也趕不掉。”
    秦淮茹說︰“我已經替他安排好了,林禎那邊的大酒樓隨便就能安排個工作。你去跟林禎說說,讓他去門口當個保安就行。”
    傻柱連連搖頭︰“你在耍我吧,林禎可不會輕易發善心,我去求他幫忙,他肯定當場拒絕,根本不會給我面子。”
    秦淮茹說︰“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讓你直接找林禎談,不是讓你去求他,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細算下來,他最近欠你一個人情,需要補償你。他這個人很講原則,你一旦提出來,他肯定不會拒絕。”
    傻柱皺著眉頭說︰“這事兒靠譜嗎?你別忽悠我,萬一我去之後,沒說幾句話又被他揍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秦淮茹不滿地說︰“看你這副樣子,真是讓人失望。我為什麼要騙你?你听我說完就知道了。你現在趕緊去找他說一聲,然後找個機會讓陶秀容來唱黑臉。我給棒梗傳個話,咱們一起設個局,千萬不能讓那個小子跟著你和棒梗混。”
    傻柱滿心疑惑。
    他既不明白林禎怎麼會欠自己人情,也不明白秦淮茹為何如此強烈地反對陶秀容的弟弟跟著自己做事。
    連對方的弟弟是什麼樣的人都沒見過,怎麼就能這麼反對?
    “好吧好吧,你先告訴我林禎到底欠我什麼人情。”
    秦淮茹見傻柱答應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笑道︰“不就是你父親的事嘛!他一聲不吭就把老人接回來了,事前都不跟你說一聲,這就是他的不對。結果那天晚上就把你們夫妻趕了出來。你說,他這麼做對得起你嗎?你對他還挺尊敬的呢!”
    傻柱皺眉道︰“對呀,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這件事林禎做得確實有點蠻橫,哪有把老子接回來卻不告訴兒子的道理?我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多虧你提醒,不然我壓根沒想到這一層!”
    秦淮茹接著說︰“還有,現在飛彪和小龍住在你們以前的房子里,林禎是不是佔你的便宜了?不說老人的退休金一分都沒給你花,他能讓老人去酒樓當大廚,就不能幫你找份保安的工作?”
    “哎喲,這豈不是我吃虧了嗎?”
    “你到現在才明白?平常都沒往心里去嗎?去吧,好好跟他說,千萬別起沖突。”
    “這一點你盡可以放心,我才不敢跟他鬧呢。”
    傻柱出門後直奔林禎家。
    林禎和婁曉娥剛從酒樓吃完飯回來,看見傻柱快步走來,便知有事。
    “傻柱,有何貴干?”
    “嘿嘿,確實有些事情。那個,我先禮後兵,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林禎與婁曉娥相視一笑,婁曉娥說道︰“傻柱,別再吊我們胃口了,到底啥事?”
    傻柱道︰“陶秀容的弟弟,也就是棒梗的小舅子,他這幾天打算來城里找零工做,正好能跟著我和棒梗在小飯館幫忙。”
    林禎笑道︰“哎呀,這是好事啊,進城務工已經開始啦?真是意外之喜。”
    “唉……不能算好事,今晚秀容提起這事,淮茹和我媽都氣得不行。”
    婁曉娥笑道︰“她們不生氣才怪呢,一個陶秀容就夠她們煩的了,現在又多一個娘家弟弟,簡直要命。”
    傻柱無奈地說︰“沒辦法,她們的眼光還是太窄了。為了家庭和睦,我想請你們幫忙,讓秀容的弟弟到八萃樓做事,就算是做保安也好,你們……”
    “停停停!”
    林禎立刻打斷了傻柱的話,“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自找麻煩來了?”
    傻柱嘿嘿笑著,厚著臉皮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才先禮後兵嘛,其實你欠我一個人情,要是我把話說清楚了,你就非答應不可。”
    “哦?你說得這麼神,我還真想听听,說吧,說得讓我認同了,立馬安排,但要是胡說八道,我可不會給你留情面!”
    婁曉娥笑了笑,擺擺手說︰“行啦,你們繼續聊,我自己回房休息去了。要是傻柱能講出個頭頭是道的話,那他就不是傻柱了。”
    林禎對傻柱會說出什麼見解感到有些興趣。
    當然,他也明白,這是秦淮茹派傻柱來的。
    說實話,林禎很佩服秦淮茹的厚臉皮,更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換成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廉恥感的人,在被自己屢次拒絕之後,肯定不會再想盡辦法來找自己求助了。
    如果對方是個高傲自持的性格,大概率早就和自己斷絕往來,形同陌路了。
    但秦淮茹不一樣,無論在自己這兒遭受多少難堪,過段時間後,人家不但沒記恨,反倒主動找借口與自己搭話,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自己重新做起“好鄰居”。
    不得不說,她確實很務實,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完全不顧其他。
    為了賈家,她對家族的忠誠度簡直不亞于諸葛亮對蜀漢的付出,只是可憐了這個憨厚的傻柱。
    傻柱還不知情,已經開始數落起林禎來。
    “林禎,你想想過去十多年,我對你的態度如何?雖然不像許大茂那樣卑躬屈膝,但至少我是很尊敬你的,對待你就像對待我父親一樣!”
    這話倒是真的,傻柱對林禎的態度並非特別好,只是因為傻柱對何大清也差不多如此,平時說話倒是客氣,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林禎笑著回應︰“這點我承認,你還算有良心,知道感恩,沒把我當初幫你找飯碗這麼多年的事給忘了。”
    “啊……是啊,我是該尊敬你,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我現在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我剛才那樣說確實不對,我……”
    “別急別急,柱子兄,先別自己先否定了。我不跟你爭辯了,你先把淮茹交代給你的事全說出來,讓我好好听听。”
    林禎明白再爭論下去也沒用,柱子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三言兩語就能把他頂回去。
    還是讓他把來意說明白吧,藏著掖著只會讓人不舒服。
    秦淮茹肯定不會輕易罷休,除非徹底說服她。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既然登門了,就得把事情講清楚再說。
    柱子干笑了兩聲,“你怎麼知道是淮茹讓你來的?”
    “哎,就你這種要面子的人,絕不會主動找我辦事的,除非她吩咐,趕緊說吧。”
    柱子點點頭,一條條道來。
    “林禎,首先,你派人把老爺子接回來了,為啥不跟我說一聲?哪有接回老子不告訴兒子的道理?咱們父子又沒斷絕往來,你這不是故意給我下套嘛,這麼多年我都沒招惹你,這不就是欺負我嗎!”
    林禎笑著說道︰“繼續說,別害怕,我不會打你。”
    柱子舔了舔嘴唇,“第二呢,那天晚上就把我和淮茹趕出去了,結果第二天小龍就搬進去和飛彪他們住了。你兒子住在老何家的房子里,這算不算給我一點面子?”
    “嘿嘿,接著講。”
    “第三,老爺子都六七十了,哪還拎得動鍋啊?去你那里就是混日子的,可你給他開的是大廚的工資,我都想過去你那里上班了,連開口都不敢,這也太偏心了吧。”
    林禎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忍不住調侃道︰“還有嗎?”
    “有,嘿嘿,最後呢,前面三點我都不計較了,你就幫我個小忙,讓陶秀容的弟弟進城後去你酒樓上班,哪怕站門口當保安也成!”
    啪!
    話音剛落,林禎便毫不客氣地甩了傻柱一個耳光。
    “哎喲……你怎麼又動手?不是說好不打人的嗎?”
    林禎假裝生氣地說︰“打的就是你!你要是不說這事還好,既然提了,先把賬結了。來回路費加上吃喝開銷總共93塊,趕緊拿出來!”
    “什麼?等等!什麼賬啊,你到底想讓我付哪筆錢?”
    林禎冷哼一聲︰“當然是何叔回來的賬!我把你的父親接回來了,既然你承認他是你爹,那路費總該由你來報銷吧。許大茂和劉光天的花費全是我掏的錢,長途車票、住宿、吃飯,要不要看單據?我都留著呢,就等著你來付賬呢!”
    “啥?這……嘿!原來這兒有個坑啊!”
    婁曉娥強忍笑意,將所有的票據遞了過來。
    “傻柱,去的時候兩個人,回來變成三個人了。長途車票本就貴,你自己瞧瞧吧,還有飯館的收據,許大茂和劉光天下午才到,在保城過夜了。”
    傻柱接過票據一張張仔細查看後,眉頭緊鎖︰“嘿!那兩個家伙居然還跑去洗澡了?還吃了驢肉火鍋?這太過分了吧!”
    林禎不耐煩地說︰“別�@鋁耍   強墑前錟惆亞椎  一乩吹模  慍遠俜褂鐘惺裁創蟛渙說模磕巡懷贍閬肜嫡耍課銥茨閔抵  共恢劣諶鞜稅桑   br />
    傻柱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道︰“我何雨柱當然不會做賴賬這種事。不就是93塊嘛,我雖沒有你那麼富有,但這點錢還是有的。你放心好了,明天一定給你,不然我就算是孫子!”
    “記得回去跟秦淮茹要錢的時候別鬧僵了。”
    “放心,淮茹很講道理。這次把老爺子接回來,誒?不對勁啊,你事先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得怪你!要是早說了,我自己去接的話,也不會花這麼多錢!”
    林禎皺眉道︰“若你真想去,也不至于等到出獄十幾年才踏進家門一次。我已提前告知雨水,你們同屬出嫁之列,她每年都會回保城探望,而我沒通知你,只因告訴她罷了。”
    傻柱臉漲得通紅,嘟囔著︰“那你不找陳治國討路費,卻問我作甚?”
    “呵!你這家伙,何叔回鄉後,他的退休金給了誰?不是給了飛彪,便是給了雨水的兒女東東與苗苗,你倒說說看!”
    傻柱的臉越發紅了,“好好好,是我口誤,我給,我這就給,明天下班前肯定轉給你。”
    “哼,這才像話。現在知道為何我只告訴雨水沒通知你的原因了吧?”
    傻柱苦笑道︰“懂了,怪我。你告訴雨水是對的,行了吧?”
    這人有個優點,一旦被說服並真心認可,便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不談私情,不計得失。
    至于林禎是否會收留陶秀容的弟弟暫且不論,回去了必定先向秦淮茹伸手要錢。
    林禎又道︰“至于你提到的第二點,更是無稽之談。飛彪和小龍自幼便是摯友,兩人做完功課共處一室有何不妥?莫非要飛彪像你一樣,在巷弄里孤零零一個朋友也找不到?”
    傻柱一時啞口無言。
    林禎接著道︰“若你也如三大爺般斤斤計較,那很好,飛彪常在我家用餐,幾乎是我一手將他養大,你是不是該補我些飯錢?飛彪今年十六歲了,算算十六年的養育之恩值幾何?”
    “啊?這...嘿嘿,你這麼富裕,何必在意這些小錢,我剛才真是昏了頭,這事不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