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急忙露出笑容,心想林禎要是真的較起真來,那算盤一撥拉,自己這點薪水恐怕都得賠進去。
    冷冷的聲音傳來︰“再說,那房子是飛彪的,也是老何家的,你一個賈家的倒插門漢子,有什麼資格插嘴?又關你什麼事?”
    “行了行了,別說了別說了。”
    傻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轉身就想溜走。
    可林禎哪肯輕易放過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第三條,你說何叔在後廚混吃等死,簡直胡說八道。他不僅炒得一手好菜,還把十幾號廚子管理得服服帖帖,比馬華那家伙還能服眾。那些御廚的菜單,都被他琢磨得差不多了,我給他大廚的待遇,都覺得沒給夠。再說了,何叔連顆花生米都不往家里帶,倒是你,看起來更像是不務正業的人。”
    傻柱羞愧難當,結巴著說︰“我就是隨口一提,並不是真的那樣說他,我敢嗎?他要是知道,非把我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哼,原來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根本不知道呢,現在跑到這里來告狀。”
    “哎呀,算了算了,你就當我剛才在說胡話做夢呢,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回去了。”
    林禎松開傻柱的胳膊,微微一笑︰“不讓你白跑一趟,你跟秦淮茹說,這事不用來找我幫忙,直接讓陶秀容的弟弟去八萃樓應聘就好。只要他在眾多求職者里脫穎而出,就有機會進去工作,我不會刻意為難他。”
    傻柱失望地說︰“你這樣還不如直接拒絕呢。八萃樓根本不缺人,就算缺人,那些城里年輕人哪個不是條件更好?如果他都能進,那我也厚著臉皮來了,唉……”
    “等等!”
    看到傻柱要走,林禎突然叫住了他。
    傻柱眉頭微皺,“又咋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以後不管啥事,我都不找你幫忙了,這純粹是自找麻煩。”
    林禎笑著回應︰“來了就別急著走,我正好也有件事要找你,今天事情多,咱兄弟倆總是湊不到一塊兒,不然早就告訴你了。”
    傻柱心里一顫,“啥事?”
    林禎說道︰“上次讓你帶秦淮茹去做檢查,你說沒錢。我說飛彪的撫養費可以暫停,可那是那一個月的事,不是以後都不用給了,你是真糊涂還是故意裝傻?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該給的還得給,之前欠下的也得補上。飛彪都16歲了,再算上這兩年,你就打算這麼算了?”
    傻柱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是是,這事確實是我的錯,最近忙著照看棒梗,小店生意太好,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差點忘了這事。我明天就把錢全帶過來。”
    “回去千萬別和秦淮茹鬧矛盾!”
    “嘿嘿,你就放心吧,現在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了,頂多就是床頭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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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柱離開後,婁曉娥忍不住搖頭嘆息︰“秦淮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不求她的人情也就罷了,她還主動來找傻柱要。”
    林禎說道︰“別用普通人的想法去揣測她,秦淮茹這種人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欠她,她的思維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樣,也不懂得什麼是羞恥。”
    傻柱一邊搖頭一邊回到屋里。
    秦淮茹正在等傻柱的消息,計劃著如何和棒梗商討趕走陶秀容弟弟的事情。
    看到傻柱垂頭喪氣的樣子,她心里一緊。
    “傻柱,林禎不讓秀容的弟弟去八萃樓工作嗎?”
    傻柱坐下喝了口水,嘆了口氣,“也不是完全不允許,只是沒明確反對。”
    秦淮茹輕輕舒了口氣,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沒希望了,看你這樣子多失望啊!”
    傻柱苦著臉說︰“林禎的意思是,這事他既不反對也不幫忙,只要秀容的弟弟能被劉玉華、于莉或馬華其中一位錄用,他就可以去八萃樓工作。”
    秦淮茹皺眉道︰“這不是等于拒絕了嗎?說得還挺客氣的。如果真能進八萃樓,我也不會讓你去找他的,難道你沒提起過我們欠人情的事嗎?”
    “唉,提起來更糟!”
    “到底怎麼回事?”
    “別急著問怎麼回事,先說錢的事吧。我要先把林禎接老丈人回來的開銷還清,再把飛彪的撫養費續上,飛彪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就不用付了。”
    “什麼?傻柱!你是不是糊涂了?咱們還開飯店嗎?”
    傻柱嘆息道︰“歸根結底,我不是那種賴賬的人,這筆賬得還。”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怒道︰“不行!歸根結底,我們的日子還要過。他都開大酒樓了,咱們開個小飯館都不行嗎?現在連錢都沒攢夠,怎麼就要給出去!”
    “不是給‘他們’,是給老頭子和飛彪。那93塊錢是林禎讓許大茂和劉光天接老頭子回來的費用!”
    “傻柱,他說多少你就給多少啊?他自己願意接的,他高興,我們又沒答應,憑什麼要給?真是的,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還倒過來向我們要錢呢!”
    秦淮茹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越想越委屈。
    傻柱無奈,只能把林禎的話揀重點復述了一遍。
    秦淮茹哭得更委屈了,傻柱心疼,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溫言相勸︰“行啦行啦,別難過了。咱沒去接老爺子,他就賭氣不來吃飯,咱已經理虧了。那93塊也就給了吧,說不定以後他高興了還能時不時給咱們點呢。”
    秦淮茹抽泣著說︰“我可不是為這錢哭,而是飛彪的撫養費。你難道真打算把之前十年沒給的全補上?那補到頭發白了也補不完啊。你跟棒梗好不容易漲了工資,最後還不是全給了他們!”
    傻柱笑著寬慰她︰“你別擔心,我只要補上幾個月有工資時的就行。那些年我沒工資,全靠你養活,哪有錢給他。你就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補償他的。飛彪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他會理解我的。”
    秦淮茹听後安心許多,止住哭泣問︰“那你打算怎麼補償?”
    “這個嘛,還沒想好呢,不過肯定不會隨便應付。你就別攔著我,有機會的話我去問問別人。”
    “嗯,我不攔你補償兒子。對了,秀容的弟弟呢?”
    “唉,也只能暫時跟著我和棒梗了。不過你放心,我的廚藝只教棒梗,不傳旁人。先把錢拿出來吧,我明天先還給林禎那93塊。”
    “不給!”
    秦淮茹嘟起嘴,轉過臉不再言語。
    “咦?剛剛不是同意了嗎?怎麼現在又不給了呢?”
    “等你發了工資再給吧。反正我存下來的錢,無論如何都不能動!”
    秦淮茹萬萬沒想到林禎會出此招數。
    不但不幫忙也就罷了,還反過來向傻柱討錢。
    ‘他那麼富裕,怎麼還這麼斤斤計較?’
    ‘為什麼要跟賈家糾纏不清呢?’
    ‘都說有錢要積德,可我覺得林禎就是個吝嗇鬼!’
    ‘一個點頭的事就能幫忙,偏偏不肯,這樣的鄰居真是少見。’
    ‘咦,淮茹,你在嘟囔啥呢?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知道了,我睡不著,你先睡吧。’
    ‘嘿嘿,你睡不著,我也沒睡意,看你愁眉苦臉的,要不要我說說你?’
    ‘傻柱,我,我這會兒沒心思。’
    ‘哼,每次都說沒心情,結果還不是一樣,別裝啦!’
    ‘哎呀……’
    ……
    第二天清晨,秦淮茹拉開櫃子,從最底下拿出93塊錢。
    ‘拿著去還債吧,不給錢的話,你肯定又要找店主借,到時候別人只會在背後說我對你要求太嚴。’
    傻柱笑著接過來,屁顛屁顛地去找林禎,把錢遞給了他。
    林禎疑惑地問︰‘喲,你這就從秦淮茹那弄到錢了?她沒跟你鬧?’
    傻柱得意地笑︰‘鬧了,沒鬧過我。’
    林禎笑著說︰‘行啊,你倒是挺厲害的,簡直像從前的奴隸翻身做主了。既然這樣,以後就好好帶著秦淮茹一起過日子吧。至于那個棒梗,我送你句話。’
    ‘什麼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沒兒沒女倒也自在,再過兩年你對飛彪的撫養責任就結束了,飛彪自立門戶你不用操心,棒梗那邊也已成家立業,你這匹拉車的老馬該休息時就該停下來,別像現在一樣,剛幫賈東旭忙完秦淮茹婆媳與賈家的三個孩子,轉頭又要為棒梗操持陶秀容姐弟及陳家的三個孩子的事,你是不是把拉車當成樂趣了?等到累垮在車轅上的那一天,可別後悔。”
    傻柱听得一怔,仿佛夏日里喝下一杯加冰的涼茶,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唉~秀容和棒梗……”
    “他們的事自有他們自己處理,你呀,平時多花些時間陪陪秦淮茹就好,別主動去做那個任人驅使的老馬,老太婆去世了,我這番話也是為她勸你,看看何叔,多懂事兒啊,你怎麼一點也不像你父親呢?”
    傻柱再次愣住,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真是虛度了不少年華,以前為了淮茹差點活不下去,如今好日子來了,她也開始懂得心疼我了,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想通了就好,記在心里,別過幾天高興了又忘得一干二淨。”
    “不會的,謝謝你林禎,你這幾句話比打我一頓都管用。”
    沒人願意做苦力老馬,哪怕傻柱,他也並非真心喜歡拉著車跑。
    起初,他是愛面子的濫好人,覺得賈東旭不在了,能幫幫俏寡婦秦淮茹挺有成就感。
    後來被秦淮茹獨特的手段控制,再加上易中海的刻意引誘,傻柱開始迷戀秦淮茹的美貌。
    越得不到,心里越焦急,于是越發沉迷于拉車的生活。
    最後導致自己的家庭破裂,還坐了牢。
    出獄後,他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見到前妻劉玉華的美麗,突然想放棄秦淮茹,立刻去追求劉玉華。
    結果劉玉華對他置之不理,秦淮茹卻直接采取行動,將兩人的關系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起初,傻柱是抗拒的。
    然而,秦淮茹毫不留情,不惜多次餓得頭暈目眩,才恢復了昔日的身形。
    看著重新煥發魅力的秦淮茹,傻柱便欣然接受了這段關系。
    但隨後,因偷摘家里蔬菜的事情,傻柱失去了工作,從此由秦淮茹供養了他十幾年。
    在這十幾年間,盡管傻柱沒有正式職業,但賈家只要遇到髒活累活,他總是主動承擔。
    可是無論他多麼努力,秦淮茹始終不願意與他同居,他們之間的“夫妻”二字只是形式上的存在。
    直到最近,他才真正理解了家庭主導權的意義,也領悟了賢妻的另一層深意。
    現在,他所追求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確實沒有必要再為棒梗的事操心了。
    林禎的話語雖然刺耳,但卻直擊內心。
    傻柱並非輕浮之人,想通之後,他決定既是為了享受生活,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更是為了不讓秦淮茹生氣,不能再過分親近陶秀容。
    對于岳母兄弟進城這件事,傻柱只能裝作不知情,將這個責任推給了棒梗。
    上班時,棒梗問傻柱︰“爸,我媽昨天跟你說了什麼?”
    傻柱笑了笑,“沒什麼大事,她擔心陶秀容的弟弟和小當之間有事,我已經勸過她了,沒事的。對了,他什麼時候到?名字我倒是忘了。”
    棒梗回答道︰“陶衛兵,初二就輟學了,估計後天就能到。爸,我媽沒說讓你趕他走的話吧?”
    傻柱笑著回應︰“我們有什麼資格趕他走呢?他又不是來落戶定居的,只要他在小飯館干活不違法,我們就不能趕他走。”
    棒梗一臉失落地說︰“我哪能自己動手趕人啊,這不是得您來嘛。他這不是想把我們綁住嘛。為了秀容母子落戶的事,我跑斷了腿,到現在都沒個準信兒,現在又多了一個弟弟。唉,您不知道,這弟弟可不簡單啊。”
    “什麼?我不是听說他弟弟挺老實的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哼,那家伙表面看著老實巴交,其實不然。要是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做事,非把我們害慘不可。”
    “哈哈,別擔心,等他表現不好時,我們再找店主換人。不說這個了,這種事你們兩口子私下商量就好,我這個做公公的不方便管這些。我都把你們倆當親生的了。干活吧,不說了。”
    棒梗一臉疑惑,心想傻柱今天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以前他說什麼傻柱都答應,可今天怎麼一直在回避問題?
    難道秀容提前給他寫信求他了?
    “傻爸,秀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她弟弟的事?你千萬別信她,她特別維護陶衛兵。”
    傻柱笑著回答︰“沒提過,連名字都是你剛才告訴我的呢。快干活吧,店里要招人了。”
    傻柱根本沒意識到棒梗是在試探他,也沒放在心上,直接開始切菜。
    要是秀容真的背著棒梗去找傻柱求助,棒梗對傻柱的怨恨會更深。
    他繼承了親爹賈東旭的多疑性格,雖然不喜歡秀容,但也一直防備著她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傻柱看到棒梗臉色突然變得冷峻,以為他是對自己沒幫忙趕走陶衛兵生氣,也就沒心思聊天了,轉身去了前廳。
    店主正低頭撥弄算盤記賬,這時還沒到午飯時間,店里顧客不多,還算清閑。
    “喲,忙著記賬呢?”
    “嗯,柱子,你說的那些人我找了幾個,不知合不合適。要不下午讓他們過來,你看看?”
    “算了,不用了。後天棒梗的妻弟從鄉下來找活兒干,先用他好了。”
    “什麼?不是吧,你們不是已經在帶菜回家了嗎?現在還要多一個人?真服了你們,我這可是小本買賣啊!”
    柱子不屑地說︰“能不能有點出息?誰說他要帶菜回家了?他的事我不管,你按規矩辦事就行。我是來問別的事的。”
    店主松了口氣,笑著問︰“什麼事?”
    柱子嘿嘿一笑︰“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主要是關于我兒子飛彪的。我原打算給他18年的撫養費,但東拼西湊才給了不到10年。他現在都16歲了,再過兩年就算我給,他也未必會要了。我想補償一下他,問問你,該補些什麼?”
    店主笑著說︰“哎呀!就這麼點事啊,簡單得很,給他買點東西唄,大件的,像自行車、收音機、電視機之類的,缺啥買啥,就算是提前給他置辦結婚用的大件了。”
    “嘿!對呀,還真別說,你這個主意不錯。先借我幾百塊,我今天下班就去買台12寸的黑白電視送去。他們家沒有電視,14寸的買不到,就買12寸的。”
    店主無奈地說︰“行吧,我這是好心沒好報,一句話就搭進去幾百塊!”
    柱子笑道︰“嘿嘿,又不是白要你的,到時候從我工資里扣不就行了嗎?趕緊的,給我拿錢。”
    “你怎麼不回去找你媳婦秦淮茹啊?”
    “唉!昨天剛給了她93塊,她還哭了好久,你說我還敢要嗎?”
    店主嘆了口氣,“好好好,別說啦,讓我後悔當初聘你當大廚!”
    傻柱咧嘴笑了下,“那我就先撤了?”
    “什麼?”
    “那我就先撤了?”
    “別胡鬧,你要是真走了,我的鋪子還開個啥?這400塊夠不夠?拿著,就這麼多,快去干活吧!”
    傻柱眉開眼笑地接過了錢,轉身鑽進後廚。
    店主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一把將算盤摔在一旁。
    瞄了一眼菜單上的火鍋選項,又瞅了瞅店里布置,陷入深思。
    “操,既然套不到你的獨門技藝,老子索性改成火鍋店,干脆不需要你了,氣死我了,把我當活菩薩了,全家跑來揩油是不是!”
    傻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他簡直就是得意忘形的最佳代表。
    一旦嘗到甜頭,就徹底忘記過去的日子有多苦。
    就像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沒酒賣家具的人,他自認為憑自己的廚藝能掌控店主。
    普通的菜肴直接交給棒梗去做,自己不是偷懶就是隨時準備下班,離開時至少帶走四個剛出鍋的熱菜,絕非剩飯剩菜。
    店主之所以一直容忍傻柱,是因為看到顧客點名要吃傻柱做的菜。
    如今傻柱又要帶棒梗的外甥入伙,直接觸踫到了店主的心理底線。
    店主原本打算讓親戚家的孩子過來幫忙,學習傻柱的烹飪技巧。
    可現在傻柱自己帶人來,說明他是鐵了心不外傳手藝。
    那麼店主也沒必要再慣著他了,當即決定改成火鍋店,不再伺候這個混球,等經營平穩後立刻辭退他!
    傻柱對此一無所知,還想著下午四點多就要溜。
    店主埋怨道︰“現在正值用餐高峰,大家都晚上才來吃飯,你咋又要走?”
    傻柱笑著說道︰“我去給飛彪買台電視機,你別著急,要是供銷社有貨,我買完送回家就回來。”
    “行啊,騎我的自行車去吧,別忘了回來就行!”
    “放心,最晚六點準到,不影響晚飯時間!”
    傻柱為了彌補這些年沒給飛彪撫養費的事,真的跑到供銷社買了一台12寸的黑白電視。
    院子里現在只有參大爺閻埠貴和林禎家有電視。
    閻埠貴家的電視不大好使,整天像寶貝似的護著。
    林禎家的是楊廠長送的14寸黑白電視,別說在院子里,整條胡同里也是獨一份。
    飛彪和小龍常是飯後看會兒電視才回去睡。
    傻柱早看在眼里,听老板一說,就趕緊買回來了。
    剛到家,小當正好下班回來。
    一看傻柱帶回一台電視,小當高興得直蹦  。
    “哇!傻爸,您買電視啦?”
    槐花還沒找到工作,正閑著,一听喊聲,趕緊跑出來。
    “哎呀,傻爸,您對我們太好了!”
    傻柱不好意思地笑笑,“咳,閨女們啊,等我再攢點錢,一定給你們也買一台,這台是給飛彪的,這些年沒給撫養費,現在有錢了想補補,昨天和你媽說了,別怪我偏心啊,嘿嘿……”
    小當立刻不開心了,臉拉下來轉身就走。
    “哼,您還知道偏心呢!”
    槐花也氣鼓鼓地說︰“我還以為您真心疼我們,原來是騙人的,不理您了!”
    傻柱皺了皺眉,嘆氣道︰“唉,女兒真是難伺候。”
    把電視機送到飛彪房間之後,傻柱特意到前院轉了轉。
    林禎和婁曉娥都在酒樓,林國一家也出去了,只有林棟和林梁在隔壁屋翻閱舊課本,為明年的高考做準備。
    看見傻柱來了,兄弟倆笑著問︰“何伯,您找我們有事?”
    傻柱笑著說︰“沒什麼大事,你們見到飛彪的時候告訴他一聲,我給他買了一台十二寸的電視,今晚我還想請他吃飯,讓他等等我,我會盡量早回。”
    “好啊,沒問題,您忙去吧。”
    傻柱剛走,小當和槐花就從屋子里沖出來。
    槐花有些擔心地問︰“姐,這樣行嗎?”
    “怕什麼呀,我們就跟飛彪說借給我們姐看幾天,他總不至于拒絕吧,難道傻爸會生氣,還是咱媽會不高興?”
    槐花思索了一下,笑了起來︰“對!就這麼辦,讓飛彪去前院林叔家看電視,這樣他就不會跟咱們爭了,哈哈!”
    小當驕傲地說︰“關鍵時候還得靠姐姐,動手吧,快搬走,咱們現在就開始看!”
    傻柱揣著飛彪房間的鑰匙。
    飛彪習慣鎖門,他卻不這麼干。
    進入飛彪的房間放下電視,關門就離開了。
    小當和槐花早就盯著電視機流口水。
    前院擺著兩台電視,可三大爺爺閻埠貴太小氣,別說她們了,就連大兒子閻解成都得掏錢才能看。
    至于林禎家的電視,她們又不好意思去湊那份熱鬧。
    所以除了偶爾經過前院听到點聲音外,她們根本沒有機會看電視。
    現在傻柱買了台電視,她們自然想看。
    這電視雖然是給飛彪買的,可對她們來說就跟自己買的一樣。
    她們覺得飛彪這個人挺有禮貌,大方又隨和,好打交道,拿了他的電視,他應該不會動怒。
    《我的治愈系游戲》
    所以她們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飛彪房間的門,把電視搬到了賈家。
    賈張氏出去轉悠了,屋子里只有陶秀容和三個孩子。
    陶秀容看見姐妹倆把電視搬進來,笑著說︰“小當槐花,你們這麼做,不是讓我們傻爸為難嗎?等飛彪回來多不好看啊?不如還是送回去吧。要是你們想看電視,等我弟弟工作賺錢了,讓他給我們買一台,也算是他對傻爸和你哥收留之恩的報答。”
    槐花嘟著嘴不吭聲,自己動手拆起了包裝。
    小當撇嘴說︰“你不說沒人把你當啞巴呢,傻爸也好,飛彪也好,怎麼處理不用你操心,趕緊的,想看就看,不想看你就出去溜達。”
    槐花附和道︰“就是,哼!”
    陶秀容無奈一笑,“行行行,你們看吧,我去供銷社打瓶醬油。”
    陶秀容雖然剛進院子沒多久,但已經把三進院子里所有住戶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她對賈家人際關系的復雜程度感到震驚,這家人能把整條胡同都得罪了,還真是少見。
    為了在院子里立足,陶秀容的第一步是與鄰居搞好關系,其次是懷孕生子確保家族延續。
    因此,她並不贊同小當槐花做的這件事。
    稍微想想就會知道,這會讓後院的劉玉華和何飛彪不高興,還會惹何大清生氣,讓傻柱難堪。
    小當槐花可以不管後果,但她不行。
    陶秀容為了維系家庭和諧,對傻柱這個後公爹百般討好,同時與鄰里相處融洽。她如今的姿態,仿佛就是當年初到四合院時的秦淮茹,努力塑造出一位賢惠妻子、慈愛母親以及好鄰居的形象。
    畢竟小姑子遲早要嫁人,管不了的事索性不管,早點撇清關系才是上策。
    剛出門沒多久,三大媽便追上來攀談。
    “秀容,你這是要去哪兒?”
    “哎呀,是三奶奶啊,帶孩子去買醬油呢,您是不是也要出去?”
    “對啊,我也要去副食店,正好順路,有些事想跟你說說。”
    “三奶奶,您有啥事?”
    “這事兒嘛……唉,說出來都有點難為情,你別介意。”
    “沒事的,您說便是。”
    三大媽猶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機會的話,你給淮茹提提,讓他們晚上少吵鬧些。你三大爺把房棚搭在窗戶旁邊,他們的動靜太大,搞得我們晚上睡不好。你三大爺本來年紀大了睡眠就淺,最近被折騰得徹夜難眠。我也不好直接找傻柱和淮茹理論,所以托你這個當兒媳的幫忙轉達一下。”
    陶秀容听罷,心中暗笑。
    心想這三奶奶分明不是顧忌公婆的面子,而是故意拿這話來為難我婆婆。
    讓她這個晚輩去說這些話,反而會讓秦淮茹更下不來台。
    罷了,既然是傳話,那便傳話好了。
    “三奶奶,您就放心吧,我會跟我媽說的。我爸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要是惹您不高興了,我先給您道個歉。”
    三大媽听後歡喜地說︰“哎呀,你這孩子真懂事,當初淮茹剛進門的時候,可沒你這麼好說話呢!”
    話音未落,小龍、小鳳與飛彪一同放學歸來。他倆今年剛升入高一,再過兩年才具備參加高考的資格。
    平日里專注于學業,對于鄰里瑣事,他們並不太關心。
    陶秀容瞧見他們回來,立刻帶著孩子們轉身邁入副食店,以免踫面時提及電視機的事情。
    三人踏入院子沒多久,林梁便喊住了飛彪。
    “飛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事兒,四哥?”
    “何伯買了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電視送給你,還說今晚要好好陪你吃一頓。我覺得他的意思是想彌補這些年對你欠下的東西。”
    小龍笑著說道︰“六弟,恭喜啊,今晚我就不過去找你了,免得打擾你們父子相處的溫馨時光。”
    飛彪笑著回應︰“五哥,你這樣說就生分了,咱們還能分得這麼清楚?今晚咱們兄弟幾個加上小鳳姐一起去,看看我爸爸能做啥好吃的。”
    小鳳說道︰“干娘估計不會讓我吃你爸爸做的飯,還是算了吧,你們吃吧,我寧願去後院隨便對付一口。”
    飛彪笑著說︰“到時候要是真有你喜歡吃的菜,我會給你送過去的。”
    小鳳笑了下︰“行啊,你們聊吧,我先去寫作業了。”
    小龍和小鳳進了屋子開始寫作業,飛彪趕緊跑回家。
    看見門沒鎖,就知道是父親的  病,推開門一看,卻發現電視機不見了。
    飛彪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听見西邊屋里傳來小當和槐花的笑聲,還伴隨著音樂聲。
    不像是收音機發出來的。
    飛彪皺眉關上門走出來,緩緩地走向賈家。
    推開門一看,小當和槐花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呢。
    一台全新的12寸黑白電視機剛剛拆封,包裝箱還放在旁邊。顯然,這是新買的東西。
    賈家總是裝窮,就算有點錢,也舍不得買兩台電視。
    這台電視顯然是父親給兒子買的,但不知為何,姐妹倆搶先拆開了包裝。
    還沒等飛彪開口,小當便笑著擺手說︰“飛彪回來啦,快坐下一起看電視。這節目真有趣,以後你不用再跑到前院去看電視了,吃完飯直接來我家,想看多久都行!”
    飛彪忍不住笑了。他是個懂禮貌且隨和的人,但從不軟弱。
    他繼承了傻柱的隨和性格,卻也有劉玉華那種明辨是非的特質。
    他當然也喜歡看新電視,但他更希望把它送給後院的母親和小鳳姐。
    剛進屋時他就決定,要讓母親和小鳳姐先看。
    可現在看到電視被小當和槐花搬進了西屋,飛彪已經強忍住怒火,听完小當的話後,他甚至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兩位姐姐,這電視不是爸爸買給我的嗎?”
    槐花笑道︰“哎呀,飛彪,讓姐姐們看幾天怎麼了?”
    小當得意地說︰“飛彪,怎麼了?你要跟大姐爭嗎?先讓大姐二姐看幾天再說。放心,姐姐們不會虧待你的。”
    飛彪被小當和槐花的自作主張氣得夠嗆。
    “兩位姐姐,這電視是爸爸買給我的,我連踫都沒踫一下呢。你們怎麼不經我同意就拿來看了?”
    槐花見飛彪語氣帶了些質問,立刻看向姐姐小當。
    小當說道︰“哎呀,飛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較真?我和槐花已經搬過來了,就看幾天而已,難道你還想搬回去不成?要是這樣,那你就搬吧,以後別再叫我們姐姐了!”
    飛彪輕輕抿了抿嘴唇,隨後毫不猶豫地關掉電視,拔下電源線,將電視機放入紙箱內。一邊整理一邊淡然說道︰“第一,這是父親特意留給我的東西,你們若想拿去看幾天,必須先得到我的允許,別把我當作啞巴,想拿什麼就拿什麼,這樣很沒禮貌。”
    小當與槐花都怔住了,他們從未見過一向隨和的飛彪如此強硬。
    飛彪接著說道︰“第二,即便父親沒有鎖我的房門,可你們未經我同意便擅自搬走電視機,這便是  行為,別覺得我說話難听,事實如此,每個人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贏得他人的尊重。”
    小當和槐花的臉色變得通紅。
    飛彪又說道︰“第三,你們所謂的‘借’看幾天,其實早就打定主意據為己有。我現在不再是小孩子了,過去或許會被你們  ,但現在絕不可能再上當。”
    “何飛彪,你太過分了!”
    飛彪已將電視機重新裝妥,抱起箱子正欲離開,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我打算把它送給母親和小鳳姐,我覺得她們比我更需要這台電視。”
    飛彪完全不留情面,徹底撕破了臉皮。
    並非其他原因,只是他早已心生厭倦。
    自從小當從鄉下回來後,漸漸把飛彪當成了工具人。
    槐花起初還算好,但在跟隨小當幾個月後,也開始顯露出真實的性格。
    從最初要求獨居耳房起,她就借著姐姐的名義不斷索取。
    平時幫忙做些雜事,她們就認為天經地義,如今竟還變本加厲地奪走電視機,並且冷嘲熱諷地說飛彪,這讓他實在難以忍受。
    飛彪心中對傻柱頗有怨言,畢竟血濃于水,不好直接發作,可內心始終不願妥協這種態度。
    當下,小當與槐花明顯有意將他視為某種存在,這讓他難以接受。
    “何飛彪!你越活越不像話了,若你今日真搬走那台電視,往後我和槐花便不再認你這個弟弟!”
    “兩位姐姐,我已經夠客氣了,難道還期待我說些更順耳的話不成?我只是不想讓父親難堪罷了,還是算了吧!”
    “哼!翅膀硬了是不是?你還真敢動手!站住別跑!”
    飛彪無暇理會她們的叫罵,強忍怒火將電視搬到後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