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劉海中一听見 “劉清儒” 這仨字兒，臉上那點笑意 “唰” 地就沒了，
連屋里的溫度都像是降了好幾度，凍得人心里發緊。
劉海中摸了摸鼻子，重重嘆了口氣︰“可不是嘛！那小子家里人丁興旺得邪乎，
家里足足十二口子人，光吃餃子就得比別家多三倍！要是按人頭算份子錢，
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他要是不願出這個錢，誰能有啥轍？您二位信不，他只要不點頭，
向來以他馬首是瞻的薛小鳳，指定也跟著不摻和了。”
說著，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閻埠貴，“說不好，就連你家于麗那兩口子那邊兒也得歇菜。”
易中海用胳膊肘拄在炕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眉頭擰得跟個疙瘩似的︰
“嗯，這確實是個事兒。團拜年講究的是全院參與才熱鬧，要是少上幾戶人，
還真有些差點兒意思，那還叫啥團圓節啊？”
閻埠貴把手里的小本子攤平，用筆尖點著紙道︰“按道理說，
十幾口人就得按十幾口人的標準出份子錢，買肉買面都得把他們算進去，
不然餃子不夠吃，硬菜也跟不上，給聾老太太的禮物錢都湊不齊，
到時候該有人說咱算計不到位了。可關鍵是，誰去跟他開口？
真要去找他說湊份子的事兒，以他們家人的脾氣，指不定得鬧出啥ど蛾子來，
弄不好還得吵起來。到時候別說給聾老太太拜年、吃餃子討彩頭了，
恐怕連年夜飯都吃不安生。”
他吸了口煙袋鍋子，吐出的煙圈兒慢慢散開，
“上次我就因為院兒里公共煤棚的事兒找過他一次，剛提了一句‘各家勻著用煤’，
他那大兒子就瞪著眼說‘我們家人口多，用得多是應該的，不用外人管’，
弄得我下不來台，灰溜溜地就回來了，別提多臊得慌。”
劉海中搓了搓手，一臉憋屈地接話︰“還說呢，說起來就氣人！
剛入冬那會兒不是下了場雪嘛？咱組織院里人掃雪，我想讓他家出兩個人幫忙掃後院，
結果他倒好，只顧著喝茶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說啥‘我們家人手夠，
自個兒院兒的雪自個兒掃，不麻煩別人，也不用別人麻煩我們’，
根本不搭理我這二大爺的安排，弄得我在院里挺沒面子。
這要是去跟他說湊份子辦團拜年，他指不定得說‘我們家自己包餃子炖肉過年挺好，
不摻和你們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那咱可咋整？”
易中海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直起身子，拍了拍炕桌道︰
“可咱總不能因為他難打交道就把人家落下，都是一個院兒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傳出去也不好听。這樣吧，咱先合計合計怎麼分攤才合理。要是按人頭算，
劉清儒家該出多少？要不這樣，實在不行還是我去一趟吧，這主意是我先提的，
這個責任我就得擔著。”
閻埠貴趕緊擺手︰“老易，您可得想好了！那家人脾氣倔得跟牛似的，認死理兒，
萬一您去了踫一鼻子灰，甚至吵起來，那可咋整？要不咱換個法子，比如按戶算份子錢？
不管家里有幾口人，每戶出一樣的錢。這樣一來，
劉清儒家十幾口人跟別家三四口人出一樣的錢，他們說不定能樂意點，
也不用跟他掰扯人頭和多出錢票的事兒了，省得費口舌。”
劉海中眼楮一亮，“啪” 地拍了下炕沿︰“哎，老閻這主意倒是有點道理！
按戶算的話，既省了跟劉清儒磨牙的功夫，也能讓他容易接受些。
不過這樣對人口少的家庭是不是不太公平？比如傻柱就一個人，吃不了多少餃子；
許大茂家雖說也有三口人，但一個癱炕上動不了，一個連吃奶都還是閉著眼的，
他家也就婁曉娥能吃兩口。要是跟劉清儒家出一樣的錢，他們心里能舒坦嗎？
指不定得嘟囔‘憑啥我一口人跟人家十幾口人出一樣多，連餃子都沒吃著幾個’，
到時候又得鬧ど蛾子。”
易中海點了點頭，認同道︰“你說得也對，按戶算對人口少的家庭不公平，容易鬧意見；
按人頭算又難跟那混小子溝通，真是兩頭為難。要不這樣，咱折中一下？人口少的家庭，
比如五口人以下的，按戶算一份份子錢；人口多的家庭，超過五口人的，
就適當多出一點，比如五到十口人出一份半，劉清儒家十幾口人，
就讓他們按兩戶的標準出份子錢，這樣他們吃餃子也吃得心安理得，你倆覺得咋樣？”
閻埠貴低頭扒拉著手指頭算了算，抬頭道︰“這樣一來，劉清儒家出兩份錢，
比按人頭算少了不少，他應該能接受；五口以上的家庭出一份半，也不算多，
他們應該沒啥意見；人口少的按戶算，也不吃虧。這法子算是周全了，
就是不知道劉清儒會不會買賬，畢竟他那人不按常理出牌，
說不定連給院里老輩人拜年的情面都不給，到時候別又耍橫。”
劉海中拍了拍大腿︰“我看這法子行！老易，還是您有主意，考慮得周到。
要是您去說，就多提提給聾老太太拜年的規矩，說全院一起團圓才像過年，
把這折中方案跟他講清楚，他應該不會太為難您。畢竟都是鄰居，
他總不至于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把事兒做絕了。”
易中海站起身，理了理衣襟道︰“那我就試試吧。
等會兒我就揣著這主意去前院一趟，
跟他好好說說老北京過年的規矩和給院里老輩人拜年的事兒，盡量不跟他起沖突。
要是他同意了，咱這團拜年的餃子才能包得齊整，給聾老太太的拜年禮也能備妥當，
年夜飯才能吃得熱鬧；要是他不同意，咱再回來合計別的轍，總有辦法的。”
閻埠貴趕緊把小本子收起來，叮囑道︰“那您可得多留個心眼，說話客氣點，
別跟他們硬踫硬。要是實在說不通，別勉強，先回來，咱仨再慢慢想辦法，
離三十兒還有段時間，總能讓全院人熱熱鬧鬧給聾老太太拜個年，
吃上團圓餃子。得 您吶！”
劉海中也跟著點頭︰“對，安全第一！要是他態度不好，說話沖，您就先回來，
別跟他吵起來，不值得。咱慢慢來，總能想到讓他點頭的法子，
總不能讓他一家掃了全院的年味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