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听這話,抬手擺了擺︰“別排次序了!咱院里論年紀最長的,就數聾老太太,
都快八十了!她老人家無兒無女,在院里住了大半輩子,論輩分、論歲數,
都該是第一個受拜的。咱領著全院人先去給她老人家磕個頭、問聲好,既合規矩,
也顯得咱院里人懂禮數不是?不用額外花票花錢!”
閻埠貴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不花票錢就行!”
劉海中皺了皺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道︰“老易這話在理,
聾老太太確實是院里的老壽星,該第一個拜。可我琢磨著,要是只單給她老人家拜年,
院里其他六十歲以上的長輩會不會有想法?比如外院的張大爺,都六十五了;
後院的李嬸子,也六十二了,他們都比咱大十好幾歲,要是咱只圍著聾老太太轉,
人家嘴上不說,心里頭說不定得嘀咕‘這是看人下菜碟’!”
閻埠貴連連點頭︰“老劉這話說到我心坎里了!咱辦團拜年就是為了讓全院人都高興,
可不能因為這事兒得罪人。要不這樣,初一早上咱先領著大伙兒給聾老太太拜個年,
然後就在中院里,讓各家的小輩們各自給自家六十歲以上的長輩磕頭,
咱仨再挨個兒給院里其他六十往上的老人們作個揖、道聲‘過年好’,
這樣既突出了聾老太太的特殊,也沒落下旁人,還不用花票花錢,您看咋樣?”
易中海沉吟一會兒,緩緩道︰“這法子倒是周全,可就是少了點‘團拜’的熱鬧勁兒。
我看不如這樣 —— 初一早上咱先把聾老太太請到中院的主位上坐著,
然後全院人圍成一圈,咱仨先代表全院給她老人家鞠躬拜年,說幾句‘祝您老身體康健、
多福多壽’的吉祥話,再讓孩子們輪流給她遞塊糖、說句吉祥話。
之後,咱再提議‘各家小輩給自家長輩拜年’,特別是家里有六十歲以上老人的,
都得好好敬著,這樣一來,既敬重了老壽星,也讓其他長輩得了體面,兩頭都不耽誤!”
劉海中眼楮一亮,“啪” 地拍了下炕沿︰“好主意!這安排既合規矩又顯人情!
而且聾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咱得讓傻柱那大嗓門多喊幾句吉祥話,保證她老人家能听見。
另外,給聾老太太的拜年禮也得備一份,不用多貴重,買斤槽子糕、稱斤水果糖就行,
算是全院人的心意!槽子糕得用糧票,水果糖得用糖票,我這兒還有三兩糧票、
一兩糖票,先拿出來!”
閻埠貴一听 “買” 字,立馬急了︰“哎哎哎!這可不行!
買槽子糕和水果糖不光得花錢,還得掏糧票糖票!一斤槽子糕得五毛多配三兩糧票,
一斤水果糖八毛配一斤糖票,加起來一塊三毛錢,還得搭票!
我看就從各家分的水果糖里勻出幾塊給老太太得了,不用額外買,省得又要攤票攤錢!
我這剛多掏了三兩糧票、八錢肉票、三毛多錢,可再也掏不出了!”
他說著就把糧本和錢袋子往懷里又塞了塞,仿佛生怕被人搶了去。
易中海無奈道︰“老閻,就買半斤槽子糕、一斤水果糖,總共也就一塊零五分錢、
二兩糧票、一斤糖票,剩下的票和錢我來出行了吧?”
閻埠貴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那感情好!還是老易你大方!
七毛五都能買十斤棒子面了,再加票,我可舍不得!”
趕緊在小本子上記下來,筆尖都快戳破紙了︰“記下了!初一早上先請聾老太太坐主位,
全院集體拜年,老易和老劉出票出錢備拜年禮;再讓各家小輩自行給長輩拜年,
尤其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得重點敬著。這樣就妥當了!三十晚上的流程也得捋順︰
天黑了各家都到中院聚齊,先一起包餃子熱鬧熱鬧,和面的盆、 皮的杖都讓各家自帶,
別用院里的新家伙,省得磕壞了要賠;等半夜十二點的鐘聲一響,立馬下餃子、上硬菜,
開席吃年夜飯!吃完了大伙兒圍著煤爐烤烤火,煤塊省著點添,別燒太旺,
省得不夠用還要買 —— 煤也得憑煤票!讓傻柱唱段《定軍山》,
孩子們再放幾個小鞭炮,鞭炮殼子別扔,收起來還能賣廢品換倆錢,
這才叫過年的熱鬧勁兒嘛!”
劉海中又補充道︰“老閻這安排太地道了!我再插一句關于餃子的講究 ——
三十晚上吃不完的餃子,初一早上煎著吃,叫‘翻身餃’,
寓意來年順順利利,日子越過越紅火!”
易中海笑著點頭,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這些老講究都得跟上,
不然就少了年味兒。傻柱掌勺的硬菜也得搭配著來,炖肉、醬肘子、紅燒魚一樣不能少,
魚不用票,得是整條的,寓意‘年年有余’,而且得留著魚頭魚尾,初一再吃,
叫‘有頭有尾’,多吉利!炖肉和醬肘子的肉票我再湊湊,爭取不用大伙兒再掏!”
閻埠貴立馬接話︰“炖肉買十五斤就行,現在肉價八毛五一斤配一斤肉票,
十五斤就是十二塊七毛五、十五斤肉票;醬肘子買六個,一個一塊二配二兩肉票,
總共七塊二、一斤二兩肉票;魚買六條,每條兩斤,五毛五一斤不用票,算下來六塊六。
這些加起來都快三十塊了,票也得十六斤多,可別買多了,買多了票錢都不夠!
白面六十三斤半,0.185 元一斤配一斤糧票,得十一塊七毛五、六十三斤半糧票,
這還是按平價買的,要是買議價的更貴還得多掏票!”
他邊說邊在本子上改著數字,生怕多花一分錢、多掏一張票。
閻埠貴把筆一合,滿意地拍了拍小本子︰
“齊活了!食材采購得提前三天我親自去東單菜市場,肉要選那五花三層的,
得讓老李頭給我通融著少用點肉票;白面按 0.185 元一斤配糧票買,
不多不少六十三斤半;鞭炮等到年三十下午去供銷社買,就買三串一千響的大地紅,
兩塊四不用票;給老太太的禮有老易和老劉出票出錢,可別漏了!對了,
采購的時候再問問,有沒有快下架的凍梨、柿餅子,不用票還便宜,
給孩子們當零嘴,準保他們高興還省票錢!”
劉海中笑著打趣︰“你丫真是票和錢都算精了!一分錢一張票都能掰成兩半用!”
閻埠貴也不惱,嘿嘿一笑︰“過日子不就得這樣?票錢都得省著來!我可告兒你,
我那三毛錢的醬油票都攢了倆月才舍得用,這三毛塊錢、三兩糧票,
我得省多久才能補回來!”
易中海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都別貧了,就按老閻算的來,
明天你親自去采買,可別讓人騙了票錢!”
“得 !” 閻埠貴拍著胸脯應道,把小本子和糧本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
又摸了摸錢袋子,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三人把年夜飯的餃子講究、拜年流程都敲定,臉上剛露出點輕松神色時,
閻埠貴手里的動作突然頓住,眉頭 “唰” 地皺了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燙手的事兒,
清了清嗓子道︰“哎,我說哥兒倆,流程是定好了,可還有個棘手的問題沒說呢!
許大茂家是特殊情況,咱好商量,可前院劉清儒家那十幾口人,單說餃子就得包多少啊!
這份子錢要是算不明白,別說三鮮餡兒了,恐怕連豬肉白菜的都不夠吃,
給聾老太太的拜年禮都得打折扣,這才是真能讓人頭疼的主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