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睜開眼時，首先感受到的是宿醉後的頭痛。她輕輕呻吟了一聲，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暗自發誓再也不喝這麼多酒了。昨晚面對一幫年輕有朝氣軍人，她的心情從沒有過的放松，不用考慮官場上的那些煩心事，不去想離婚後孤獨，率性而為，喝就是了，結果……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斜射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她眯起眼楮，習慣性地張開雙臂想伸人懶腰，卻觸踫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于海棠猛地僵住，所有的睡意瞬間消散。她緩緩轉過頭，看到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正安靜地睡在自己身旁。男人微閉的雙眼下是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張開的嘴唇，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江衛國..."她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何雨亭的戰友，昨晚飯局上那個初次見面的那個年輕軍官。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于海棠猛地掀開被子一角，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和床單上可疑的痕跡，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靠..."
作為年輕的市長，37歲的于海棠早已不是那種遇到意外就會尖叫的小女孩。她迅速拉高被子掩住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在混亂的記憶中搜尋昨晚的片段。
記憶像被雨水打濕的水彩畫，模糊卻依稀可辨。昨晚老板娘開車送她到公寓樓下，因為自己也喝了酒，便囑咐同路的江衛國送她上樓。然後...然後她記得自己口渴難耐，叫住了要離開的江衛國...
"水...給我水..."她記得自己當時聲音沙啞，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
江衛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在記憶中浮現，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溫水。她接過水杯時，手指不經意地觸踫到了他的手背，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電流。
接下來的記憶更加破碎——她似乎主動拉住了要離開的江衛國，然後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一樣瘋狂地渴求著他。令她羞愧的是，記憶中是她主動"霸王硬上弓"，而江衛國從最初的錯愕到順從，最後竟然反客為主...
于海棠用雙手捂住臉，指縫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她已經好多年沒有性生活了，自從和許大茂離婚後，她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沒想到酒精竟然讓她如此失態。
"我特麼..."她在心里咒罵著自己，卻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動了動。
她放下手，正對上江衛國睜開的雙眼。那雙眼楮明亮如晨星，此刻正凝視著她的臉，眼中盛滿了一種讓她心跳加速的情緒——滿足與幸福。
"海棠同志..."江衛國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你醒了。"
于海棠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喉嚨發緊︰"江衛國，你..."
"你放心，"江衛國突然正色道，眼神堅定如鋼，"我會負責的。"
負責？于海棠在心里苦笑。這個小男人說要對她負責？她可是市長，而他這個年輕軍官自己目測至少小她十歲。這種關系要是傳出去，她的政治生涯就完了。
"你怎麼負責？"她無意識地低聲呢喃，卻被江衛國听了個真切。
江衛國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他結實的八塊腹肌和寬闊的肩膀。陽光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鍍了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像一尊古希臘雕塑。
"于海棠同志，"他聲音鏗鏘有力，像在宣讀軍人誓詞，"我叫江衛國，今年27歲，珍寶島某部副團長。我知道你可能比我大幾歲，但我不在乎。既然我們有了這種關系，我一定會娶你。"
這番宣言讓于海棠哭笑不得。27歲，整整比她小了十歲！要是差個兩三歲，或許還能勉強解釋，但十歲的差距...她幾乎能看到那些政敵們幸災樂禍的表情了。在這個社會，男人比女人大二十歲都沒人在意，但女市長嫁個小十歲的軍人？光是想想明天的頭條標題她就頭皮發麻。
見她不說話，江衛國誤以為她默許了，眼中燃起更熱烈的光芒。"海棠，昨晚你..."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曖昧，身體向她傾來。
于海棠想推開他，想理智地分析這段關系的不可能性，但當他溫熱的唇落在她頸間時，所有的理智都化為了灰燼。她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樣抱住了他結實的後背，任由他帶領自己攀上一座又一座欲望的高峰。
當一切結束時，于海棠像被抽走骨頭般癱軟在床上。江衛國輕吻她的額頭，起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廚房傳來鍋碗的輕響和食物的香氣。
二十分鐘後，江衛國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回到臥室，每碗面上還臥著一個金黃的荷包蛋。"條件有限，將就吃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期待。
于海棠接過碗，指尖不小心踫到他的手，又是一陣電流。她低頭吃了一口面，味道意外地好。這種家常的味道讓她想起多年前，許大茂也曾這樣為她做過早餐，可是後來……，他們選擇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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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江衛國期待地問，眼楮里閃爍著孩子般的純真。
于海棠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鼻酸。多久沒有人關心她吃得好不好了？作為市長，她每天面對的都是文件、會議和應酬，沒有人記得她也需要被照顧。
"我廚藝還行，"江衛國驕傲地說，"在部隊學的，我爸曾對我說，好軍人也得會照顧自己。"
于海棠看著他年輕朝氣的臉，心中百味雜陳。她應該現在就告訴他真相，告訴他他們之間不可能的十個理由︰她的年齡、她的職位、她的社會地位...但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那些話卻哽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你今天不用回部隊嗎？"她最終選擇了最無關緊要的問題。
"請假了，"江衛國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我想多陪陪你。"
這個回答讓于海棠的心又軟了一分。她低頭繼續吃面，不敢直視他熾熱的目光。面條的熱氣氤氳中，她仿佛看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未來︰一個是繼續做她鐵面無情的女市長，在權力階梯上攀登；另一個是...
"海棠，"江衛國突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太突然了，但我是認真的。我們軍人說到做到。"
于海棠抬起頭，看到他眼中的堅定，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她想起昨晚他結實的臂膀環繞她的感覺，想起今早他笨拙卻真誠的照顧，想起這些年來無數個孤獨的夜晚...
"江衛國，"她終于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你知道我多大，干什麼的嗎？"
江衛國搖搖頭︰"你應當比我大兩三歲吧，不是說是政府工作，看你這氣質得是個科級領導吧？不過那些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你沒問過雨亭？"于海棠直視他的眼楮，
江衛國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沒問過，這是咱倆的事。"
于海棠頓時沒了和他說明白的心思。
江衛國變得嚴肅︰"海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到自己戀愛了，你看起來是那麼漂亮，高雅，只是當有一有那種念頭，立刻被打消了，你那麼優秀，怎麼會沒結婚，直到知道你離婚好多年了，我的心立刻活了……"
于海棠有些不知道所措，又暗喜自己在這年輕軍官中還有這麼大吸引力，可是我們間差距……
"我理解，"江衛國接著說，"昨晚你喝多了，情緒發泄，所以我倆..正是因為我喜歡你，才沒有真的拒絕……"
于海棠搖頭，"我們不合適。"
江衛國皺起眉頭︰"那你的意思是..."
于海棠避開他的目光︰"我的意思是，昨晚是個美麗的錯誤，我們應該忘記它。"
房間里的空氣突然凝固了。江衛國放下碗，慢慢站起身。于海棠以為他要離開了，心里涌起一陣莫名的失落，卻見他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陽光如洪水般傾瀉而入，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亮了江衛國挺拔的背影。他轉過身，逆光中他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
"于海棠，"他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可能一時不能接受，但感情不是市政工程，不是你說停就能停的。我承認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于海棠怔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比她小十歲的男人會如此強勢。在她的世界里，很少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給我一個機會，"江衛國走近她，單膝跪在床邊，"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們先試著交往，先不公開，如果你最後還是覺得不合適，我絕不糾纏。"
他的眼楮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清澈的琥珀色，里面盛滿了真誠和期待。于海棠感到自己的防線在一點點崩塌。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接受吧，你已經孤獨太久了。
"我...需要考慮，"她最終說道，"這太突然了。"
江衛國點點頭，出人意料地沒有堅持︰"好，我給你時間。但記住，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後悔昨晚發生的事。"
他起身開始穿衣服，動作利落而優雅。于海棠看著他結實的背部肌肉隨著動作起伏，突然有種想伸手觸摸的沖動。她攥緊了被子，克制住這個荒謬的念頭。
"我得回部隊了，"江衛國穿好軍裝，整個人瞬間變得威嚴挺拔，"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放在床頭櫃上。
于海棠沒有伸手去拿，只是點了點頭。江衛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門口。就在他即將離開時，于海棠突然叫住了他︰"江衛國。"
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面條...很好吃，謝謝。"她輕聲說。
江衛國笑了，那個笑容明亮得讓于海棠心跳加速︰"下次給你做紅燒肉，我的拿手菜。"
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里格外清晰。于海棠長舒一口氣，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床頭櫃上的紙條像有生命般吸引著她的目光。最終，她還是伸手拿了過來，上面工整地寫著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行小字︰"等你電話——衛國"。
于海棠把紙條攥在手心，閉上眼楮。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無論選擇哪條路，都將徹底改變她的生活。作為市長，她應該立刻撕掉這張紙條；但作為一個女人，她卻想緊緊抓住這突如其來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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