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春眯著眼楮看去，相框里面是一張合照。
一張男人和女人的合照。
背景在一片草坪上，兩人都很年輕，女人面貌姣好，似乎就是艾拉妮絲•維斯卡年輕時的樣子。
而她身旁站著一個男人，大概......24、5歲左右，長得有點高，四肢比例很好，身材和游泳運動員類似，充滿流線型的運動感。
看上去沒什麼不同，但張德春卻愣住了......這五官基調，毫無疑問，正是父親年輕時的樣子！
他在孤兒院生活了十幾年，絕對不會看錯！
但是，卻又有點讓他疑惑，照片里的張佳和他印象中的“父親”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
照片里的他，五官長得非常好，帶著男子英氣的同時，又有種溫和的感覺。
即便是照片，張德春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面相很“善”，完全沒有攻擊性。
是那種非常容易讓人親近的溫和的長相。
幾乎把“我是好人”這四個字寫臉上了。
和他印象里，那個半老而又無比恐怖的“張佳”完全不是一個人！
張德春眉頭皺起，無比疑惑，但一時間又想不出緣故，他完全無法將這兩人聯系到一起去。
不過，照片下的那一行小字，卻又讓他死了心。
【二月十七日，草坪，張佳and艾拉妮絲。】
還真的是父親。
張德春倒吸一口涼氣，這麼看來，這女人還真就是父親的老相好！
“啊......真是......”
張德春撓撓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猶豫了片刻，他嘆口氣，繼續在房子里翻看。
由于房子一共就一百五十平，所以很快，就把包括客廳、走廊，浴室廚房等地方都翻了一遍。
可惜的是，除了這張照片外，張德春再沒有找到有關于張佳的任何東西。
除了這張照片外，再無其他痕跡。
他嘆了口氣，坐回沙發上，突然看向工作室旁的另一間臥室，心髒突然開始砰砰跳。
那是......誰的房間？
艾拉妮絲？不對，他剛才去工作室里看過，工作室里有床，難道是......
張德春咽了口唾沫，想起一件他不太願意接受的事情。
不，不對，也有可能是艾拉妮絲自己一個人住兩間房也說不定......
盡管這樣安慰自己，但張德春還是小心翼翼的來到那間臥室門口，他躡手躡腳的，生怕弄出一點聲音。
房門沒鎖，張德春很輕易的就打開了房間。
是一間干淨整潔的臥室，中間是一個灰色的大床，左側有一個衣櫃，右側則是一扇大落地窗，窗外還有一個小陽台。
房間里還有一股淡淡的體香。
似乎是女生的房間。
張德春朝外面看了一眼，確認艾拉妮絲沒有出來後，走到落地窗旁的桌椅上。
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書籍。
《基礎能量運行法》《四年選拔，三年模擬》《選拔者大賽必刷的五百道常用戰術》......
桌子旁還放著一支筆，書上有不少筆記，看得出來臥室的主人似乎很用心。
張德春來到床頭，床頭上也放著一張照片。
是一對母女的照片，母親是艾拉妮絲，此時的她已經年老色衰，身旁還摟著一個女孩。
是一個高中樣貌的女孩，黃種人，長得有點白，臉頰兩側有點雀斑，黑色的長發在脖子處束成一條，整齊的劉海遮住一半眼楮，還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
稱不上美女，但也是有點好看，有點可愛的感覺。
看上去，是那種非常怕事的唯唯諾諾的高中女生。
盡管不敢相信，但張德春的心髒砰砰直跳。
這難道是......父親的女兒？他的親生女兒？！
“媽的......開什麼玩笑，不可能，不對，不對。”
張德春腦子有些亂，他用力捶了捶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不對。時間對不上.....父親開孤兒院也有二三十年了，沒有離開過地球，這女孩還穿著校服，撐死也就十六、七歲，這不可能是父親的女兒......”
張德春這時候，腦子反而轉得很快。
但說是這麼說，但張德春其實也知道，以新世界的科技來說，用冷凍或是其他胚胎技術，都是可以做到胎兒延後生產的。
只不過，他內心還是不願意承認這件事。
他仔細看向女孩的校服，上身是黑色外套配白色襯衣，下身是黑色的百褶裙，面料昂貴，校徽上印著一棵銀色的樹，看樣子學校檔次並不低。
就在他打算繼續查看時，突然，隔壁房間好像傳來了動靜。
艾拉妮絲拿著古董盤子從工作室走了出來，一出門就看到了張德春，
“你在這里干嘛？”
“啊......我想找個地方躺一會！”張德春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但艾拉妮絲沒有太在意，只是說道︰“你的盤子鑒定完了。”
“好，好的！”說完，張德春立馬從房間出來，兩人坐在沙發上。
艾拉妮絲拿著盤子，說︰“東西很不錯，有很長年頭了，這周邊的花紋是......”
說著，一邊拿起盤子，一邊和張德春解說起來。
她說話時思路跳躍，夾雜著專業術語或晦澀的隱喻，顯得很是復雜，張德春只是在一旁頻頻點頭，“嗯嗯啊啊”的。
也不太在意盤子的事情。
艾拉妮絲似乎也看了出來，以為他是在乎“別的”，于是開口道︰“現在如果拿去拍賣，大概能賣到150到200萬達克利，價格還是非常不錯的。你是從哪搞到的？”
“啊......地攤上買的。”張德春撓撓頭。
“地攤？！”艾拉妮絲眉頭緊皺，充滿懷疑，嘴里像是在嘀咕什麼，隨即繼續拿起盤子觀看。
張德春見狀松了一口氣，找機會插話道︰“那個，女士，那位是您......丈夫嗎？”
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電視機下的那張相片。
艾拉妮絲隨意的抬頭瞥了一眼那張相片，語氣不善的說道︰“不是。一個故人而已。”
“啊，哦......我看你和他挺親密的，我還以為......”張德春尷尬的笑了笑，像是在掩飾，但實則是在繼續套話。
艾拉妮絲眉頭皺起，像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什麼親不親密的，一個幼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