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鏡像之戰
甦玉瑤手中的裝置閃爍著妖異的紅光，與甦晚胸前的玉佩藍光形成鮮明對比。巷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風都靜止下來。
"姐姐的表情真有趣。"甦玉瑤歪著頭，甜美的笑容與眼底的瘋狂形成詭異反差，"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有系統？"
甦晚的指尖抵在魚腸劍柄上，008系統正在瘋狂警報︰
【檢測到同類系統】
【型號︰殘次品x12】
【危險等級︰極高】
殘次品？甦晚死死盯著庶妹手中的金屬盒。那東西看起來像個小巧的化妝鏡，但表面布滿了不規則的電路紋路，像是被暴力拆解後又勉強拼湊起來的。
"很驚訝嗎？"甦玉瑤輕撫鏡面，"父親當年可不止做了一個靈泉容器呢。"
父親？甦晚心頭一震。難道這系統也是...
"系統，調出比對數據！"
【比對中...】
【核心代碼相似度︰67】
【能量特征︰人工星髓】
【功能︰記憶植入意識干擾】
記憶植入？甦晚突然想起庶妹從小對她的莫名敵意。如果那也是被植入的...
"別費勁了，你那破系統看不透真相。"甦玉瑤突然收起笑容，"想知道為什麼我非要殺你嗎？因為你我本是一體！"
她猛地按下鏡面中央，一道紅光直射甦晚眉心！
【防御模式啟動！】
【防火牆激活！】
甦晚眼前炸開一片猩紅，劇痛如烙鐵般灼燒著她的神經。恍惚中，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如走馬燈般閃過——
白色的實驗室...父親和林叔叔爭論的面孔...一排排培養艙中漂浮的孩童...還有她自己，不，是另一個"甦晚"，躺在手術台上漸漸停止呼吸...
"不！"甦晚抱頭跪地，這些絕不是她的記憶！
"想起來了嗎？"甦玉瑤的聲音忽遠忽近，"我們都不是"甦晚"，只是裝載她記憶的容器！真的甦晚十年前就死了，死在靈泉實驗事故中！"
甦晚的視野被血色模糊，008系統正在與入侵的紅光激烈對抗。兩種能量在她腦海中交鋒，每一秒都像被千萬根鋼針穿刺。
"你...胡說..."她咬牙擠出幾個字。
"胡說的是父親！"甦玉瑤尖叫道，"他無法接受女兒死亡，就把她的記憶植入我們這些實驗體！可惜我承載失敗，成了"殘次品"..."
她的聲音突然帶上哭腔︰"而你，你憑什麼完美繼承了一切？憑什麼得到父親的疼愛？我才是更優秀的那個！"
紅光愈發強烈，甦晚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撕成兩半。就在她即將崩潰時，008系統的提示音突然變了——不再是機械女聲，而是一個溫潤的男聲︰
"晚晚，集中精神。"
這聲音...是父親！
"爸爸？"甦晚如遭雷擊。
【意識穩定程序啟動】
【記憶防火牆重構】
【反擊準備就緒】
系統的聲音又恢復了機械感，但那一瞬的熟悉語調讓甦晚渾身顫抖。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按照父親筆記中的方法調整呼吸，引導靈泉能量在經脈中循環。
紅光被漸漸逼退，兩種系統的交鋒在空氣中激發出肉眼可見的電弧。巷子里的磚牆開始龜裂，附近樹上的葉子紛紛枯萎凋落。
"沒用的。"甦玉瑤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鏡面上，"我的系統雖然殘缺，但有一個功能是你的沒有的——意識覆蓋！"
紅光驟然變成深紫色，甦晚剛建立起的防線瞬間崩潰。一股陌生的意識如潮水般涌入，試圖擠佔她原本的思想空間。劇痛中，她看到更多記憶碎片——
父親抱著死去的女兒痛哭...林叔叔將一管藍色液體注入某個女孩的脊椎...數十個實驗體相繼出現排異反應...最後只剩下兩個...
"啊！"甦晚七竅開始滲血，指甲深深摳入地面。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擠出體外，就像衣服被強行扒下。
【緊急協議激活】
【啟動意識錨定】
008系統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甦晚的視野被藍色填滿，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在她面前凝聚成形——正是父親甦明德的模樣！
"晚晚，你不記得爸爸了嗎？"虛影輕聲問道。
這一問如同驚雷劈在甦晚天靈蓋上。深埋的記憶閘門轟然洞開，她終于明白了所有矛盾感的來源︰為什麼對"前世"的記憶如此模糊，為什麼能毫無障礙地使用古代醫術，為什麼008系統對她如此契合...
因為她根本不是穿越者！她是被植入了現代人記憶的古代實驗體，所謂的"系統"就是存儲這些記憶的載體！
"爸爸..."淚水混著血水滑落，甦晚伸出手，卻只踫到虛無。
虛影轉向甦玉瑤︰"瑤兒，停手吧。你不是殘次品，只是發展方向不同..."
"閉嘴！"甦玉瑤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眼里只有晚晚！連系統都只給她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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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瘋狂催動紫光，鏡面開始出現裂痕。父親虛影變得模糊起來，但仍在堅持輸出某種信號。
【最終防御啟動】
【目標︰保護宿主】
008系統突然完全接管了甦晚的身體。她不受控制地躍起，魚腸劍如閃電般刺向甦玉瑤手中的鏡子！
"不！"甦玉瑤倉皇閃避，但為時已晚。
劍尖精準命中鏡面中央。" 嚓"一聲脆響，整個鏡子分崩離析，紫光瞬間消散。甦玉瑤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
"你...你毀了它！"她跪在地上，顫抖著捧起碎片，"十年的心血啊..."
甦晚重新掌控身體，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虛弱。008系統能量幾乎耗盡，父親的虛影也已消失。但她終于明白了最重要的事︰無論記憶來自何處，她就是甦晚，是父親用生命保護的女兒！
"玉瑤。"她擦去臉上的血跡，"父親從未拋棄你。你的系統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它被九皇子的人動過手腳。"
"胡說！"甦玉瑤抬頭，眼中滿是怨毒，"秦叔叔說..."
"秦世安在騙你！"甦晚打斷她，"他早就投靠了九皇子，故意扭曲你的系統，讓你恨我。"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我們可以一起查清真相。父親和林叔叔的研究還在，靈泉系統的秘密..."
"晚了。"甦玉瑤突然詭異一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這里堵你？"
她指向甦晚腰間的小瓶︰"那靈泉里，有秦叔叔特制的納米星髓。等你用它救了蕭臨淵，他就會變成九皇子最忠誠的傀儡！"
甦晚心頭巨震，急忙取出靈泉瓶。在系統增強的視野下，果然看到液體中懸浮著無數微小的藍色顆粒，正以緩慢的速度增殖。
"系統，能淨化嗎？"
【能量不足】
【需接觸純淨靈泉源頭】
【預計淨化時間︰12小時】
來不及了！蕭臨淵可能已經命在旦夕！甦晚咬牙將瓶子收好，無論如何她必須賭一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轉身欲走，"等救了人，我再找你算賬。"
"走？"甦玉瑤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你以為我會放你去救他？"
她猛地刺向自己心口！甦晚本能地撲上去阻攔，卻見甦玉瑤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是虛招！
匕首陡然轉向，直取甦晚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黑箭破空而來，精準命中甦玉瑤手腕。
"啊！"匕首當啷落地。
甦晚回頭，只見青冥站在巷口，手中弩機還在冒煙。他身後是十幾個夜雨閣弟子，個個帶傷但戰意凜然。
"甦姑娘，閣主情況危急！"青冥急道，"孫掌櫃讓我等尋您回去！"
甦玉瑤趁機退到牆邊，怨毒地瞪著眾人︰"姐姐，游戲才剛開始。等九皇子從皇陵回來..."
她突然拋下一顆煙霧彈，等煙霧散去，人已不見蹤影。
"別追了！"甦晚攔住想要追擊的青冥，"先救蕭臨淵要緊！"
回程的馬車上，甦晚仔細檢查著靈泉瓶。那些納米星髓仍在緩慢增殖，但速度確實不快。如果能在它們達到臨界量前找到淨化方法...
"系統，還剩多少能量？"
【能量水平︰11】
【基礎功能維持中】
【意識穩定度︰89】
意識穩定度？這個新參數讓甦晚心頭一緊。難道系統受損會影響她的記憶？
"解釋意識穩定度。"
【宿主當前記憶完整性︰89】
【低于90可能產生認知偏差】
【建議︰盡快補充能量】
甦晚握緊玉佩。這一夜的沖擊太大，她需要時間消化。但眼下最緊急的是救蕭臨淵，其他的...等人都活著再說吧。
錦繡布莊燈火通明。孫掌櫃在門口焦急踱步，看到馬車立刻迎上來︰"甦姑娘！快！閣主他..."
甦晚不等他說完就沖進內室。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如刀絞——蕭臨淵躺在床上，全身皮膚下都泛著藍光，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沈清霜正在用銀針勉強封住他的心脈，但毒素顯然已經擴散。
"兩個時辰前突然惡化。"沈清霜帶著哭腔，"孫掌櫃說...說可能撐不到天亮了..."
甦晚取出靈泉瓶，內心天人交戰。用，蕭臨淵可能變成傀儡；不用，他必死無疑...
"系統，分析最優方案。"
【計算中...】
【方案一︰使用污染靈泉存活率78，被控風險93）】
【方案二︰尋找純淨靈泉存活率12）】
【方案三︰系統超載淨化成功率3，系統將永久損壞）】
3的幾率...但至少不會害他變成傀儡。甦晚下定決心︰"我選方案三。"
【確認執行？】
【將消耗全部能量】
【系統可能無法恢復】
"確認。"
一股暖流從胸口涌出，008系統開始全力運轉。甦晚引導著這股能量注入靈泉瓶，藍光與綠光在液體中激烈交鋒，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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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他的手腳！"她吩咐青冥，"這會很疼。"
靈液滴在蕭臨淵傷口上的瞬間，他整個人弓了起來，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青冥和另外兩個夜雨閣弟子幾乎按不住他。
"繼續！"甦晚咬牙加大劑量。
蕭臨淵的皮膚下如同有無數小蟲在爬行，藍光與綠光交替閃爍。最劇烈的時候，他猛地睜大眼楮，瞳孔完全變成了晶藍色！
"閣主！"青冥驚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玉佩突然自動從甦晚懷中飛出，懸浮在蕭臨淵胸口上方。一道純淨的藍光從玉佩中射出，與008系統的綠光融合在一起。
【檢測到外部能源】
【淨化效率提升400】
【預計完成時間︰3分鐘】
甦晚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玉佩竟還藏著這樣的功能？父親到底在其中埋了多少秘密？
三分鐘如同三年般漫長。當最後一絲藍光被淨化時，蕭臨淵的呼吸終于平穩下來，皮膚下的異色也漸漸消退。而008系統則陷入了深度休眠，連最基本的掃描功能都無法使用。
"成功了..."甦晚癱坐在椅子上，渾身被汗水浸透。
沈清霜替蕭臨淵蓋好被子，突然輕呼一聲︰"甦姑娘，你看！"
蕭臨淵的右肩處，那個羽林衛紋身正在發生變化——原本簡單的"七"字周圍，漸漸浮現出一圈細小的符文，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徽記。
"這是..."青冥瞪大眼楮，"羽林衛第七營統領徽記！只有營統領才有這個！"
甦晚想起父親筆記中的記載。難道蕭臨淵不僅是普通羽林衛，而是...第七營的繼任統領？
"甦姑娘，您休息吧。"孫掌櫃遞來熱毛巾，"這里我們守著。"
甦晚搖搖頭。她還有太多疑問需要思考，而唯一能解答的人...
她看向昏迷中的蕭臨淵，輕輕握住他的手︰"快點醒過來，告訴我真相..."
窗外，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但甦晚知道，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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