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皇宮外牆籠罩在朦朧月色中，巡邏侍衛的影子被拉得老長。甦晚緊貼著牆根的陰影，身上的霓裳羽衣隨著環境變幻色彩，讓她幾乎與牆體融為一體。
"系統，掃描守衛分布。"
【檢測到12個移動哨】
【巡邏間隔︰3分20秒】
【最佳突破點︰西北角排水口】
腦海中響起的系統提示音比往常多了幾分人性化的抑揚頓挫，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自從實驗室遇襲後，008系統就變得越來越"活"，有時甚至會在未經召喚時主動發言。
甦晚貓著腰向西北角移動。宮牆下的排水口覆著鐵柵欄，但正如蕭臨淵所說，第三根鐵條早已被人為鋸斷過，稍加用力就能掰開。柵欄後是黑漆漆的通道，散發著潮濕的霉味。
"下水道..."甦晚嘴角抽了抽。為了救那個混蛋王爺，她竟然要鑽這種地方！
【通道安全】
【無生命跡象】
【建議快速通過】
她深吸一口氣，鑽入通道。排水管內部比想象的寬敞，弓著腰就能前行，但惡臭幾乎令人窒息。系統貼心地降低了她的嗅覺敏感度，才讓這段路程勉強可以忍受。
前行約莫百步，通道漸漸變得干燥，牆壁上的青苔也變成了詭異的藍色。甦晚停下腳步，指尖輕觸那些藍色物質——
【警告︰活體星髓菌絲】
【功能︰振動感知信息素傳遞】
【建議︰避免接觸】
甦晚心頭一緊。難怪蕭臨淵說這里危險，九皇子竟然把下水道改造成了生物監測網！她小心翼翼避開菌絲，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通道盡頭是一處古老的石室，看樣子是前朝修建的地下蓄水池。池子早已干涸，底部有個被鐵柵欄封住的洞口，正是玉佩星圖上標記的入口！
"系統，檢測洞口後方。"
【掃描中...】
【深度︰約15米】
【連接皇宮地下工坊】
【檢測到強烈靈泉反應】
就是這里！甦晚檢查鐵柵欄，發現鎖孔形狀特殊，需要特定鑰匙。正當她思索對策時，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系統接管了她的身體！
【檢測到緊急協議】
【自主操作啟動】
她的手指靈活地拆下發簪，插入鎖孔撥弄幾下。" 嗒"一聲，鎖開了。甦晚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她可從沒學過這種開鎖技巧！
"系統，你到底是什麼？"她在心中質問。
沒有回答。系統恢復了沉默，仿佛剛才的異常從未發生。
柵欄後是陡峭的階梯，通向更深的地下。越往下走，藍色菌絲越密集，最後幾乎覆蓋了整個通道，像一張巨大的蛛網。甦晚不得不像跳格子一樣，尋找零星的安全落腳點。
【左側第三步】
【避開上方菌絲】
【右轉貼牆】
系統突然又開始指導，聲音比之前更加清晰，幾乎像個真實存在的人。甦晚按指示行動，竟真的找到了一條安全路徑。
階梯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門縫里透出微弱的藍光。甦晚貼耳傾听，里面傳來規律的"滴答"聲，像是某種儀器在運轉。
"系統，門後情況？"
【檢測到1個生命體】
【體征︰虛弱】
【無武器信號】
甦晚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呼吸一滯——
寬敞的石室內擺滿了奇怪的儀器，中央是個巨大的玻璃缸，里面浸泡著藍色晶體。但最驚人的是角落鐵籠里關著的那個白發老者！他瘦得皮包骨頭，手腕腳踝都戴著鐐銬，正背對著門擺弄什麼。
甦晚剛要上前，系統突然在她視野中投射出一個紅色警告框︰
【目標匹配︰系統創造者林玄】
【危險等級︰未知】
【建議︰高度戒備】
林玄？父親筆記中提到過這個名字，說是靈泉系統的共同開發者。但那人應該在十年前就...
老者突然轉頭，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甦晚所在的方向︰"誰在那里？"
甦晚屏住呼吸。她明明還處在隱身狀態，老者怎麼可能...
"別躲了，丫頭。"老者嘶啞地笑了，"靈泉探測器不會騙人。"
甦晚這才注意到老者面前擺著個奇怪的裝置，上面有顆藍色水晶正對著她閃爍。無奈之下，她解除了霓裳羽衣的偽裝。
"你是誰？"她警惕地問，手按在魚腸劍上。
老者眯起眼楮打量她，突然激動起來︰"晚晚？是你嗎晚晚？"
他踉蹌著撲到籠邊，鐐銬嘩啦作響。近距離看，老者的面容確實與父親影像中那個年輕人有七分相似，只是被歲月和苦難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認識我？"甦晚沒有貿然靠近。
"當然認識！"老者聲音發顫，"我是你林叔叔啊！小時候常給你帶糖人的..."
甦晚如遭雷擊。記憶中的林叔叔是個總穿著白大褂的溫柔學者，與眼前這個瘋老頭判若兩人。但那雙眼楮...確實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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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死了嗎？父親說實驗室爆炸..."
"假的！都是假的！"老者突然激動起來，"你父親和我都被騙了！那個系統根本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
他瘋狂地搖晃籠子，鐐銬磨得手腕血肉模糊。甦晚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系統突然接管了身體——
【自主操作啟動】
【目標︰開啟牢籠】
她的雙手再次不受控制地行動起來，從發髻中取出一根隱藏的細針，插入籠鎖撥弄幾下。鎖" "地彈開，老者目瞪口呆。
"你...你已經能自主操控靈泉了？"他顫聲問。
甦晚重新掌控身體，同樣震驚︰"系統，解釋！"
【識別到最高權限持有者】
【緊急協議激活】
【目標︰保護林玄】
最高權限？父親筆記中從未提過這個！甦晚腦中亂作一團，但眼下沒時間細想。她扶起虛弱的老者︰"林叔叔，我是來找靈泉的。蕭臨淵中了星髓毒，需要..."
"蕭臨淵？"老者突然抓住她的手，"他還活著？太好了！只有他能阻止九皇子！"
他指向房間另一側的小門︰"靈泉在那邊，但丫頭，你必須知道真相..."
話音未落，系統突然警報大作︰
【檢測到多個生命體接近】
【特征︰不死軍巡邏隊】
【距離︰50米且快速接近】
"來不及了！"甦晚拽起老者，"先離開這里！"
老者卻掙脫她的手︰"我不能走！我體內有追蹤器，會連累你們！"他迅速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子，"拿著，這是濃縮靈泉，足夠救人了！"
甦晚接過瓶子，觸手冰涼。瓶中液體呈現出純淨的天藍色，與蕭臨淵那瓶渾濁的截然不同。
"快走！"老者推著她往側門去，"記住，靈泉系統不是工具，它是..."
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甦晚來不及听完，閃身躲入側門。門後是條狹窄的隧道，她剛沖進去，就听見主室門被踹開的聲音。
"老東西！誰來過？"一個粗獷的聲音質問。
"呵呵，你們永遠抓不到她..."老者嘶啞的笑聲突然變成慘叫。
甦晚咬緊牙關沒有回頭。她沿著隧道狂奔，心中滿是疑問︰林叔叔說的真相是什麼？系統為何認他為主？那句"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又是什麼意思？
隧道蜿蜒向上，最終通到一間廢棄的偏殿。甦晚剛鑽出暗道，就听見外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巡邏的禁軍！
她立刻啟動霓裳羽衣的偽裝功能，屏息貼在牆邊。透過窗縫，她看到一隊禁軍正押著幾個黑衣人走過。那些黑衣人戴著青銅面具，赫然是九霄門的人！
"...殿下有令，明日祭祖期間加強地宮守衛..."
"...那老東西終于開口了？..."
斷斷續續的對話隨風飄來。甦晚心頭一緊︰林叔叔會有危險！但現在回去等于自投羅網，當務之急是先救蕭臨淵。
她借著夜色掩護，沿原路返回下水道。這次有了經驗，避開菌絲順利得多。但就在接近出口時，系統突然再次自主啟動——
【檢測到生命危機】
【強制閃避！】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左翻滾，同時一道黑光擦著她耳畔飛過，深深釘入牆壁。那是一支漆黑的弩箭，箭頭上泛著熟悉的藍光——星髓毒！
"不愧是甦明德的女兒。"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反應倒是快。"
甦晚轉身，看到一個戴青銅面具的高瘦男子站在通道中央。他手中把玩著另一支黑箭，面具下的眼楮泛著不正常的藍光。
"秦世安。"甦晚抽出魚腸劍，"或者我該叫你...秦叔叔？"
面具人輕笑一聲，摘下面具。露出的臉與記憶中那個和藹可親的秦叔叔判若兩人——慘白的皮膚下血管泛著藍光，嘴角掛著殘忍的弧度。
"小晚晚長大了。"秦世安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父親死前還喊著你的名字呢..."
怒火瞬間燒紅了甦晚的視線。她不顧系統警告，揮劍直取秦世安咽喉！
秦世安輕松閃避，反手擲出三枚黑針。甦晚勉強躲過兩枚，第三枚擦過手臂，頓時一陣麻痹感蔓延開來。
【星髓毒素入侵】
【啟動緊急淨化】
【剩余能量︰37】
一股暖流從胸口涌向手臂，暫時壓制了毒素。甦晚知道不能戀戰，虛晃一劍後向出口狂奔。秦世安沒有立刻追趕，只是陰森地笑著︰
"跑吧跑吧...你那位王爺撐不過今晚了..."
甦晚心頭一震，但不敢停留。沖出排水口後，她立刻拐入一條小巷，七拐八繞確保甩掉追兵，才敢停下來喘息。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變成藍黑色，系統正在全力淨化。但更讓她擔心的是秦世安的話——蕭臨淵撐不過今晚？難道九皇子還派了其他人去刺殺？
必須立刻趕回去！甦晚收起魚腸劍，剛要動身，前方巷口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庶妹甦玉瑤一襲白衣，在月光下如同幽靈。她手中把玩著一個小巧的裝置，上面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姐姐，好久不見。"甦玉瑤甜甜地笑了，"我的系統說，你今晚會來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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