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通玄輕哼一聲,“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那我也太沒面子了吧。”
雷肖與卜離對視一眼,紛紛嘆了口氣。
這別人的小隊成員都是要多靠譜就有多靠譜,怎麼到自己這兒就這麼......
“這麼活潑。”卜離指著以一己之力對戰三人圍剿的吳通玄,笑道。
“隊長,有一個這麼活潑的副隊你不覺得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很有意思嘛。”
雷肖唇角輕勾,“到底是咱們覺得有意思,還是他覺得很好玩?”
聞言,張小花放開了手中懷抱的長刀。
“那肯定是吳通玄啊,他最喜歡熱鬧了。”
“尤其是他那張嘴,說起來叭叭叭的,比我們刀宗的女弟子都要聒噪。”
“要是讓他一個人待著,他肯定連一天都待不住!不對,應該說連三小時都撐不過去,就要開始鬧騰了。”
卜離掃了他一眼,揶揄道,“你怎麼知道是三個小時,難道你觀察過?”
張小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倏然跳起,“我可沒有!”
吳通玄被張小花的動作嚇了一跳,就連吃進嘴里的蜜瓜都掉了出來,“你干嘛呀,說不過我就搞偷襲想噎死我。”
張小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神經。”
敗下陣來的張板根得了空,猛得用力吸了口氣,“你簡直比潑皮無賴還要無賴!”
吳通玄輕笑一聲,掏了掏耳朵,“什麼?我耳朵不太好使你剛才說什麼。”
林樹森起身拉了張板根一下,而後輕輕嘆了口氣,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們好吵啊。我沒事,就是有點想家,算上集訓,我都離家兩年多了,一次都沒回去過。”
此話一出,飛機內的氣氛瞬間有些沉悶。
張小花見狀踢了吳通玄一下,吳通玄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他,“又搞偷襲。”
卜離朝他使了個眼色,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鎭,你上次還說你有個弟弟,他多大了啊?”吳通玄不負眾望的開了一個口,他好奇的望向林樹森。
“他今年十歲。”林樹森提到弟弟時,就連語氣也不自覺得和緩下來,直到一條語音消息發來。
他疑惑地看著母親發來的消息,她以前從來不會發長條語音,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他,難道是家里出什麼事了。
想到此,林樹森著急地想要點轉文字,卻不小心點成了外放,弟弟的哭聲猝不及防的在飛機中響了起來。
“哥哥!快回來救我,媽媽要打死我,她要謀殺啊。”稚嫩的聲音從中傳來,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驚恐。
吳通玄與張板根對視一眼後,迅速起身。
就在林樹森要收起手機時按住了他的動作。
吳通玄大聲道,“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他出事了怎麼能不讓我知道呢!”
“又來了,干脆找人來把這鍋粥給端走算了。”
張小花嘴上不在意的說著,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朝著林樹森的方向靠了靠,生怕錯過弟弟的任何一句話。
就連雷肖跟卜離也一起靠了過來。
語音條里的聲音還在不斷溢出。
“小崽子!我看你是想上天啊,你才四年級!四年級就開始抄作業!我讓你抄!”
一道女聲也出現在語音條中,隨之而來的還有藤條劃破空氣的聲音。
卜離瞬間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手心不自覺得的痛了一下。
“這......就算抄作業也不用打得這麼狠吧。”石磊訕訕的聲音傳來。
話落,另一條語音也緊跟著就到,直接被續播了下去。
“人家問你《貓》的作者是哪個,你說他是細胞壁!原名叫縴維素?你怎麼不上天!”
男孩哭得嗓子沙啞,但仍能听出是想讓哥哥回來救他,“我下次不敢了,嗚嗚嗚,媽媽......”
卜離抿緊了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細胞壁、縴維素......這個弟弟是個人才啊,這怕不是抄錯科目了吧。
原本還在掙扎的林樹森聞听此話也是愣住了,這小子在搞什麼呢,沒等他思索明白,媽媽的聲音接著響起。
“媽?我不是你媽,我是單細胞生物,我叫草履蟲,你忘了嘛?你之前自己寫在卷子上的,你沒有媽媽,你只有單細胞生物!”
男孩沒叫媽媽之前,她的怒火還沒有這麼大,叫了以後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揮鞭的力度。
“張晨楠,不是我說,你連抄都不會抄!”
“這是你後媽啊!”吳通玄嘴比腦快,說完就挨了張小花一巴掌,他嫌棄的目光掃過吳通玄的臉龐,緩緩開口道。
“你腦子呢,這分明就是親媽後爸。”
“噢,對對對。”吳通玄反應過來後立馬點頭,但總感覺有點不對。
林樹森握拳的手發出了 啪的骨骼聲,“你才後爸呢!”
“嗚嗚嗚,我不叫張晨楠......”男孩委屈的聲音從語音條里傳了出來,“哥哥你快回來,咱媽瘋了。”
“老婆老婆!別打了,冷靜點,休息會兒啊。老婆,孩子還小......”
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男孩的哭聲也停頓了一下。
“你兒子都要姓張了!你還讓我冷靜!你姓張怎麼不跟著張晨楠回他家,你來我家干什麼?你拿著那個手機干嘛呢你!”
語音條到這里戛然而止,飛機艙內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安靜不過維持了數秒,在這之後瞬間發出了一陣爆笑聲。
“細胞壁!哈哈,縴維素......林樹森,你弟的科學學的不錯啊。”張板根第一個沒忍住,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雷肖將頭別向了窗外,玻璃上倒映出了他的笑意。
林樹森頓感一陣頭疼,他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問道,“隊長,我能請個假嗎?”
雷肖輕咳了幾聲,“這個,恐怕不行。”
林樹森靠在座椅上,任由這幾人狂笑,疑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與手段。
【唐朝】
山青林俊,風卷撫葉,一聲虎嘯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它在這兒,抓住它了!”村民們手拿鋤頭跟火把,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攏住的龐然大物身上。
老虎被藤蔓編織的羅網兜住,四肢無法站立,只能弓著身子發出了聲聲低吼。
“它還敢吼!要不是這個畜生,我兒會死嘛!”一位農婦不顧阻攔從身後沖了上來,奪過村長手里的鐮刀就要朝老虎砍去。
“別!黑娃他娘你冷靜一點。”
村長原本躲閃的神情在見到她沖上前時倏的冷了下來,他立刻讓人將婦人攔了下來。
但被她扔出去的鐮刀卻正中老虎的左眼。
劇痛讓它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藤蔓開始破裂出細紋。
村長看著這群傻站著不動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死了!還看什麼呢,還不給我打死它!”
他的聲音叫回了眾人的思緒,大家一擁而上,但老虎此刻已經從網兜中掙了出來,它在地上翻滾幾圈。
視野中全是朝它沖來的村民,他們的周身還有重疊的人影,老虎被疼痛支配,撐著身子沖向了人群。
一只掛在樹枝間的千紙鶴隨風而動,葉片集起的露珠滾動著身子落在了它的頭上,碩大的圓月照亮了整座山林,宛如一顆巨大的月夜明珠。
遠處城中的橋梁之上,一位容顏姣好,體態端莊的女子,手持紅傘緩緩走過木橋。
紅傘遮住了她的容貌,但仍能看到她裙衣潔白似雪,長發如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她抬眸望向圓月的方向。
痛苦的虎嘯聲傳遍了山林,老虎只剩最後一口氣,它倒地殘喘,雙目之中仍留有恨意。
“你若求我,我便幫你報仇。”
清鈴一般的聲音從悠遠的風中傳來,如血般鮮艷的花瓣自空中凝結而落。
女人縴潤的玉手輕輕餃住,一股力量隨之進入了她的身體。
潔白的裙衣瞬間被血色浸染,艷紅的色彩在這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我雖甦醒不久,但卻也知人類是充滿謊言與欺騙的物種,這種自私自利的家伙就不應該存在于世。
我會在此傾听你們的怨言,成為你們復仇的火焰,燃盡一切。”
隨著她的話落,漫天月光瞬間變換了顏色。
“大人,不好了,外面......”
“我知道。”宛如清泉般的聲音從帷幕後傳來,“這事交由我來處理,你們保護好他們即可。”
女子身形靈動,眨眼之間便消失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