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回到家中。
翠花正坐在燈下，專注地縫補著衣服。
何曉和何花已然睡熟，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帶著甜美的笑意。
看到他進來，翠花連忙放下針線。
“回來了？今天錢老指點得怎麼樣？”
“太好了！”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將錢老送的《棋理淺釋》放在桌上。
“錢老不光指出了我棋里的毛病，還答應每周抽三個晚上教我下棋。”
“你是沒瞧見，錢老講棋那叫一個透徹，好多我以前想破頭都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三言兩語就點透了。”
翠花笑著給他倒了杯熱水。
“看你高興的，我就知道是好事。”
“錢老是大人物，肯這麼幫你，是你的福氣。”
“可不是嘛。”
何雨柱喝了口熱水，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心里。
“我得好好學，不能辜負錢老的一片心意，也不能辜負廠里對我的期望。”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翠花起身去開門，回來時身後跟著何雨水。
“哥，我听說錢老要教你下棋，特意過來看看。”
何雨水手里拿著一個布包，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快進來坐。”
何雨柱招呼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快？”
“廠里都傳開了，說你得了棋壇泰斗指點，這下省賽拿冠軍更有希望了。”
何雨水坐下，打開布包，里面是幾本棋譜。
“這是我以前攢錢買的幾本棋譜，有些地方我看不太懂，哥你要是有空，能不能也給我講講？”
何雨柱拿起一本棋譜翻了翻。
驚訝地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有些見解雖然稚嫩，卻頗有靈氣。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棋譜了？”
“就、就你比賽那陣子，覺得下棋挺有意思的，就找了幾本棋譜看看。”
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知道我肯定比不上你和錢老，但就是想學學。”
翠花在一旁笑道。
“雨水這陣子可著迷了，吃飯的時候都捧著棋譜看，有時候還自己在紙上畫棋盤呢。”
何雨柱心里一動，想起小時候帶妹妹去看別人下棋的情景。
他摸了摸妹妹的頭。
“好啊，以後我去錢老那兒學完棋，回來就跟你講講。”
“說不定過陣子，你也能跟我殺上幾盤。”
“真的？”
何雨水眼楮一亮，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何雨柱的生活變得異常充實。
白天在食堂炒菜，他把錢老講的 “棋理如火候” 記在心里。
火候掌握得愈發精準，炒出來的菜也比以前更受歡迎。
晚上一吃完飯，他就往錢老家里趕，一學就是幾個小時。
回來的路上還在琢磨錢老講的棋路。
錢老的教學方法很特別，從不直接告訴他該怎麼下，而是讓他自己擺棋，然後一點點引導他思考。
“下棋就像走路，別人能告訴你路在哪里，但走不走得穩，還得靠自己的腳。”
錢老常說的這句話，何雨柱記在了心里。
在錢老的指點下，何雨柱的棋藝突飛猛進。
以前他下棋，總想著把每個局部都走扎實，往往忽略了全局的聯系。
現在他學會了 “舍小就大”，有時候為了全局利益，甚至會主動放棄一些局部的得失。
他的算路也變得更加精準，以前能算個三五步就不錯了，現在十幾步的變化都能在腦子里清晰地呈現。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股 “求穩” 的勁頭里，多了幾分錢老說的 “破釜沉舟的狠勁”。
這天晚上，何雨柱從錢老家回來。
剛進門就看到何雨水坐在桌前，對著棋盤皺著眉頭。
何曉和何花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怎麼了這是？”
何雨柱走過去問。
“哥，你看這步棋。”
何雨水指著棋盤。
“我覺得應該在這里斷，但又怕被對方纏住，你說我該不該斷？”
何雨柱低頭一看，棋盤上擺的是他和沈硯之決賽時的一個局部。
他沒想到何雨水竟然在研究他的對局，更沒想到她能看出這個斷點。
“你覺得該斷，就斷試試。”
何雨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鼓勵她。
何雨水咬了咬嘴唇，拿起一顆白子落在斷點上。
何雨柱跟著落下黑子，兩人你來我往走了十幾步。
何雨水雖然棋力尚淺，有些應對不夠精準，但思路卻很清晰，尤其是對棋形的感覺，連何雨柱都暗暗佩服。
“不錯啊雨水。”
何雨柱忍不住贊嘆。
“這步斷的思路很對，就是後面的應對再細膩點就好了。”
“你看這里……”
他拿起棋子，一步步給何雨水講解最優的應對方法。
何雨水听得格外認真，時不時點頭，眼楮里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從那天起，何雨柱每次從錢老那里學完棋，都會把學到的東西講給何雨水听。
何雨水進步飛快，不僅能看懂復雜的棋譜，偶爾還能在何雨柱研究棋路時，提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見解，有時候甚至能點醒何雨柱的思路。
“哥，你看這里，是不是可以像炒菜那樣，先把火壓住，等時機到了再猛炒一下？”
有一次，何雨水指著棋盤上一個膠著的局部說。
何雨柱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
何雨水用炒菜的道理來形容棋局的節奏，雖然簡單，卻點中了要害。
他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果然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省賽開賽的前一天。
錢老特意把何雨柱叫到家里，給他復盤了最近的幾盤練習棋。
“你的棋進步很快。”
錢老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欣慰。
“大局觀有了，算路也準了，以前那股子‘穩’還在，又多了幾分‘狠’，已經具備了和頂尖高手抗衡的實力。”
“這都是您教得好。”
何雨柱誠懇地說。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錢老擺擺手。
“明天的比賽，記住一點，平常心對待。”
“沈硯之的棋風飄忽，你只要守住自己的節奏，發揮出正常水平，就有很大勝算。”
“我記住了，錢老。”
從錢老家出來，何雨柱心里踏實了不少。
他走在月光下，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明天賽場上的棋盤，看到了沈硯之專注的眼神。
回到家，何雨水正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個嶄新的棋盤，上面擺著幾顆棋子。
“哥，你看我給你準備的。”
何雨水指著棋盤說。
“這是我用攢的錢買的新棋盤，希望能給你帶來好運。”
“明天比賽，我去給你加油！”
何雨柱看著妹妹亮晶晶的眼楮，心里暖暖的。
他拿起一顆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
“好，明天哥一定好好下，不辜負你這個‘小軍師’的期望。”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換上了一身新做的中山裝，胸前別著廠里給的小紅花，精神抖擻地往賽場走去。
李懷德廠長親自開車送他，車上還坐著工會主席和幾個同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給他鼓勁。
到了賽場門口，何雨柱意外地看到了沈硯之。
他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眼神銳利，渾身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
看到何雨柱，沈硯之笑著打招呼。
“何師傅，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何雨柱點頭回應。
沈硯之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弟，林舟，這次也來參加省賽。”
“他剛從國外回來，棋風凌厲，你可得小心點。”
林舟看了何雨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就是你贏了我師兄拿了亞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何雨柱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說話，裁判就走了過來。
“各位選手，準備入場了。”
沈硯之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低聲說。
“林舟的棋很野，你多加小心。”
何雨柱看著林舟桀驁的背影，又看了看沈硯之意味深長的眼神，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安。
他預感到，這次省賽，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那個叫林舟的年輕人，會是他奪冠路上最大的變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