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嘩然。
謝湛撩袍跪下︰“聖上,兒臣不曾做過那些事,分明是袁密,他們袁家的栽贓陷害!”
袁密斂下嘴角的笑意,緩步至殿中,一掃跪地如螻蟻的眾大臣,抬起頭來,直視謝湛。
如若以前,即使謝湛貴為皇子,他也不曾放在眼里,然而現在他卻恨透了——謝湛到底何德何能,能讓袁陵從小掏心掏肺地對待!
前些日子,他抓住了一個替袁陵探听南柳巷情況的小廝,截獲袁陵欲送去給謝湛的書信——那時,他本意揭發出謝湛與劉康年勾結致使平峽關失守一事,袁陵卻在信中教人如何應對。
確實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可也不允許依附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袁密的目光掃向龍座上的人。
周帝端著一派冷峻,灰白眉宇間陰霾加重。
見狀,站在周帝身側的王全一指袁密︰“大膽,未有皇命不得在殿中走動,還意圖栽贓皇子,來人,將人帶下去!”
守在殿外的上九衛親軍聞訊听令,魚貫而入,卻如扇形般分散兩側,將殿上諸眾一同圍了起來。
覺察不對,謝隼帶著路贏飛身上前,護在龍椅前。
隱王大驚失色,腿腳打顫,被兩兒子攙扶躲避時不小心絆倒,一個踉蹌,竟摔倒在刀下。殿中的上九衛親軍分明是他挑選出來的親信,此刻卻對著他刀劍相向︰“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
“隱王在外帶兵多年,怎還這般膽小?”袁密譏笑。
听出袁密的話中話,隱王冷汗直冒,正欲再說,不期然摸到滾落在地李承宗的頭顱——血跡斑斑,雙眼直愣愣瞪著的,是他。
李承宗與他在平峽關多年,後宣城一戰也全程相隨,甚至是反攻那夜,他怕死當了逃將,李承宗也一清二楚。
對于此人他早想除之後快。所以今日在殿後,聖上舉棋不定之時他添了最後一把火。
“李承宗驍勇,實為良將,在爾等手下著實可惜。”袁密從漆黑木箱中,拿出一封封書信,目視噤若寒蟬的一眾大臣︰“聖上此舉無非是想重現十六年前,你們認為有誰能逃過此劫?”
此言一出,幾名袁黨起身,站到了袁密一側︰“十六年前,當今聖上借由江南貪污一案,清洗朝堂,多少無辜者連坐。我看此番也必將如此!”
這話說得尤重,不少與李承宗有過書信往來的大臣已站隊︰“李承宗受封賞,我不過是想簡單結識才寫下書信。既然聖上要追究到底,“謀反”一罪便是板上釘釘再無回旋余地。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線生機!”
袁黨接過話︰“與其為魚肉,不如做刀俎!”
“聖上昏庸,皇子無能,早該擇賢明者居之。”
意思再明顯不過,袁家要推翻謝家,自此改朝換代。
殿中形勢倒向袁密,本還在猶豫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上九衛親軍手里的刀,終是附和道︰“沒錯,沒錯。”
即便如此,還是有忠心者擁護周帝擋在御前。
王全趁眾人響應袁密時,一扯謝隼的袖擺,悄聲道︰“六殿下,這後邊有條道直通後殿,您快帶聖上過去。”
這場變故並不在預料中,可還是留了後路,皆是為了保全周帝。
謝隼剛一點頭,听身後傳來周帝的怒罵聲︰“亂臣賊子!”
聲音深沉有力令不少倒戈的官員心虛一顫,袁密反倒笑了︰“亂臣賊子?此時京城已不姓謝改姓袁,大軍已至,聖上還是退位讓賢的好。”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眼見周帝在謝隼等人的護送下轉去屏風之後,袁密大聲喝道︰“抓住他!”
話未說完眼角寒芒一閃,幾絲鬢發落地,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詫異間,堪堪回頭,前一刻還朝外的劍鋒一時間全都指向自己。
謝湛從御前屏風收回視線,上前,嘴角揚起一抹笑:“想不到吧,上九衛親軍從來不听從你的安排。”
袁密眸光掃向群臣,恰好不見那人,忽而明了︰“那又如何,大軍已至山下,京城也已被我袁家控制,你再如此也只是困于山中,強弩之末罷了。”頓了頓︰“若是識相還可留你條活命。”
謝湛笑著搖頭︰“袁家意圖謀反,上上下下百余口已押往刑部。”
一派胡言。今日離京前,羽林軍方面分明已安排妥當,此刻的京城早已是他們袁家的天下。
“得多謝你那好弟弟。”
袁密瞪大雙眼,咬牙:“袁、陵。。?”
“對,長州還說想要你的命。”謝湛道︰“我應他了。”
音落,袁密猛一抬頭,只見謝湛奪過身旁的刀柄,隨後手起刀落……
喜歡穿成首輔家的傻兒子請大家收藏︰()穿成首輔家的傻兒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