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刑部大牢的私刑,楚廷風也是見到奄奄一息的路贏後才知。
本意想替人找大夫來看,後來听牢頭說五皇子都交代過。
楚廷風不明所以,用刑的是他,下令治傷怕人死的還是他。
隱約想起年少時听過的一則秘聞:是五皇子謝湛將路栩安推進玉春宮外的池塘,是他害人變成了傻子。
姚衍之听完,眸色微沉。
這時,派去探听大殿情況的親兵回來稟告。
“聖上殺了李承宗?”楚廷風震驚得又問了一遍。
“李承宗行刺聖上,被上九衛親軍當場斬殺。”親兵續道︰“人頭被呈上大殿。”
“隨後呢?”
“隨後,聖上下令將各大府衙搜出來與李承宗相關的文書當眾念出來,凡是私攀交情的都以謀反論處。”
姚衍之與楚廷風對視一眼,同時想起十六年前那樁往事︰“聖上是要名副其實的清洗朝堂。”
本是利用前往麓山南苑之際在京城搜羅證據,揪出袁氏一黨的同時震懾百官,眼下這種情況已在計劃之外。
想必書信中絲毫沒有提及袁家,所以依舊的風平浪靜。
“殿中袁家可有動靜?”姚衍之問。
“沒有。”
“那路栩安呢?”
“也沒有,不過……”親兵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親兵借著駐守殿外偷听殿中情況,他想了想,道︰“方才卑職出來時,殿中矛頭似乎轉向了各位皇子。”
楚廷風微微顰眉︰“怎麼回事?”
“起初是有人提及李承宗是隱王一手提拔,而後又忽然牽扯上五皇子……”
姚衍之沒有再听,默然轉身,治大國如烹小鮮,小鮮易碎,翻動需謹慎,不可輕舉妄動,聖上不會不知。
十六年前的江南貪污案連坐告發,百官自危的同時聖上也曾遭受各方壓力,致使權落內閣一段時日,本有這樣的先例在,可如今聖上還是急了。
握緊地形圖的手忽地一頓,姚衍之念著名字︰“是路栩安。”
路栩安深知聖上疑心重,所以今日上山時才會在眾人目光下去謝隼的馬車,而後伴謝隼左右甚至隨謝隼進殿——他被賣官奴,又背負他人男寵之名,早不在乎閑言碎語眾口悠悠。
楚廷風道︰“路栩安?關他何事?”
“路栩安他,恐怕要的不只是為路家沉冤昭雪。”
忽然,一道焰火自南苑筆直升空,刺破略顯陰沉的暮雲。
姚衍之抬頭,低聲慢語道:“今日還艷陽高照,這就要變天了。”
此刻大殿,情勢急轉直下。
周帝本意借著李承宗揪出袁黨勢力,卻不知在何時被人牽住鼻子,悄然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皇子。
“報——”
殿外一陣甲冑鏗鏘。
周帝直起身子,朝王全遞了眼神。
王全道︰“何故喧嘩?”
上九衛親軍慌忙進殿,叩首︰“回聖上,山下狼煙四起,喊殺聲不斷。”
諸位大臣聞聲失了血色。
袁密卻緩緩回頭,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龍虎澗的兵馬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並約定以焰火為號。
李承宗死了又何妨,只要他的人及時釋出焰火,大軍始終會按原計劃前來。
“看來聖上並不知曉南柳巷宅子的主人是誰。”沉寂許久的袁密終于開口︰“是您那裝病宮中十余載,卻暗地勾心斗角陷害兄長,勾結官員謀利,甚至通敵叛國的五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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