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清志離開餐廳在路上散步,借此機會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遇見了“遠野篤京”,被拉著一起走,于是順勢問起了最在意的那個問題在賽場上攻擊對手,不怕被禁賽嗎?
而“遠野篤京”的回答是,去年修改了規定,只要人還活著就不會受到禁賽處罰。
聞言,在場不少人皺起眉頭,感到了深深的不適。
怎麼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規定?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阪田清志提出想跟“遠野篤京”比賽,猜測應該存在一個與天衣無縫相似卻又不同的境界,所以一軍成員在看見天衣無縫的時候才沒感到驚訝。
“他說的應該是阿修羅神道。”鬼十次郎迅速明白過來,給眾人解釋道,“與天衣無縫正相反,是出于對失敗的極度不甘誕生的境界。”
“這名字听起來就很嚇人。”切原赤也抖了一下,“有什麼效果啊?”
“因人而異。達到這個境界的強者能開啟屬于自己的異次元領域,擁有阿修羅,我的是鬼神,平等院的是海盜船長。”
“鬼神,海盜船長……?是什麼漫畫作品嗎?”切原赤也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知道難以置信,但這就是事實。”見他這個反應,鬼十次郎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總之,天衣無縫和阿修羅神道說不上孰強孰弱,去過後山訓練的人基本都摸到了門檻,只是還不成火候而已。”
“也就是說,勝組和敗組是兩個培養方向嗎?一邊是天衣無縫,另一邊是阿修羅神道……”
跡部景吾的猜想不無道理,入江奏多卻搖了搖頭。
“哪有這麼簡單?兩種境界都需要極高的思想領悟,硬要說的話其實人人都摸到了門檻,但也大多止步于門檻後的一步。”
鬼十次郎接著說道“何況基地這邊也沒有天衣無縫相關的培養計劃,三船教練倒是知道阿修羅神道——”
“噢噢!阪田小哥終于要比賽啦!”
遠山金太郎興奮的聲音打斷了鬼十次郎的話,他們聞聲將視線放回阪田清志身上,發現他正站在球場上,準備要和“遠野篤京”比賽。
“‘遠野前輩’前不久才剛打完比賽,並非全盛狀態。清志能贏。”
柳蓮二的聲音剛落下不久,阪田清志的心聲也跟著響起。
“我沒興趣改變遠野。”
“無可奈何,也不想去管。”
“無論是遠野,亞久津,還是平等院,我沒有義務去改變他們。手伸得太長的結果只會是事與願違。”
“使用暴力的家伙,我能管的就只有身邊的人而已。”
“這場比賽是為我自己而打。”
“若將五號世界和人偶劇場當做另一種無我境界,那我早已跨過了門檻,只是對前路存在什麼還一無所知罷了。”
“無礙,就當做前面有一堵高牆在擋著吧,給它砸碎便是。”
“不要去認為我做不到,而要去思考該怎麼才能做到。”
正如柳蓮二預測的那樣,阪田清志隱隱壓了“遠野篤京”一頭,還不斷出言刺激“他”,氣得“他”失去了理智,比賽已然成為囊中之物。
比賽過程中阪田清志躲過了瞄準要害的球,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點傷,所幸都不嚴重,基本都是靜養一周左右就能痊愈的傷。
最後阪田清志75贏了比賽,卻沒要“遠野篤京”的一軍徽章,而是向“他”提了個請求。
“等到之後大家去參加世界杯了,拜托前輩鍛煉大家的躲避能力,讓他們學會如何躲開追身球,降低受傷的可能性。”
——我不會去到世界的舞台上,但至少也要找人幫忙看好他們。那個規定太瘋狂了,很難說會不會真有瘋子為了勝利不擇手段。
——這家伙雖然腦子不正常,不過對處刑以外的傷人手段不感興趣,試試看拜托他吧。
“前提是不能動真格,不能在鍛煉的過程中給大家造成嚴重的傷害,頂多只能是像我現在這種程度。”
——如果這邊行不通,就得另想辦法……
“遠野篤京”奇怪地盯著阪田清志看了幾秒,最終扯出一個凶狠的笑,答應了下來。
目送“遠野篤京”離開之後,阪田清志疲憊地躺在地上,用手臂擋在眼前遮擋陽光,放松了繃緊的身體,在地上休息。
他暫時放空了思緒,于是眾人終于有機會討論了。
“想說的話很多,但首先……”
白石藏之介面色凝重地開口,跡部景吾接著他的話說道
“什麼叫他不會去到世界的舞台?他不是不知道u17往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嗎?”
“以阪田同學剛才展現的實力以及‘三船教練’對他的器重來看,他完全有可能被選中啊。”
“或許吧,但他意不在此。”真田弦一郎搖了搖頭,“比起自己站在賽場上去爭奪,他更願意站在最近的地方幫助選手,做一個引導人。”
“阪田自己也說了,他的目標不是往上爬,而是做天梯。”德川一矢點頭同意真田弦一郎的說法,“而且‘入道教練’也能看出來這一點,應該是不會把阪田安排到出場名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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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正式成員和醫療隊,其余成員是不得隨隊前往世界杯現場的,更何況醫療隊本就是正式成員候補,必要時刻是會從醫療隊挑人上場的。”
鬼十次郎參加過兩年前的世界杯,他的解釋更是給這件事釘上了有力的證據。
“如果是醫療隊,倒是還有點可能……但誰也說不準那個教練會怎麼想,只能說有可能。”
“太可惜了。”
在討論中總保持沉默的手冢國光難得開口了。
“以他的才能,不能前往世界的舞台,太可惜了。”
一陣沉默過後,幸村精市提起剛才的比賽。
“說來,你們剛才看見了嗎?‘遠野前輩’起身的時候似乎有團黑影浮現,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個我也看到了!原來不是錯覺啊。”丸井文太微微瞪大了眼楮,馬上接話道,“看著像是清志變成了黑影,難道是那個什麼阿修羅嗎?”
“不,阿修羅是不會代替本人的。”鬼十次郎否定了這個猜想,“比起阿修羅,那更像是某種精神壓迫的象征。”
“像幸村那種嗎?”
說著,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了幸村精市身上,而他只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某種意義上來說,清志確實屬于精神系選手,只是平時用技巧性招式比較多,讓人忽視了這一點罷了。”
柳蓮二及時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說到這個,切原赤也就拉下了臉,一臉的痛苦。
“啊——清志前輩教訓‘我’的時候是真的很嚇人……只是在旁邊看著都覺得背後發寒了。”
在他們討論起“阪田清志到底算不算精神系選手”的期間,“越前龍馬”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阪田清志,和“越前龍雅”一起趕過去詢問他是否無恙。
“越前龍雅”拉著阪田清志去醫務室了,“越前龍馬”回去看“德川一矢”的比賽。
路上,“越前龍雅”有意無意地暗示阪田清志已經達到了阿修羅神道的境界,阪田清志這才知曉還有個阿修羅神道存在,並矢口否認了。
送阪田清志到醫務室門口時,“越前龍雅”說“昨晚多謝你了。”
阪田清志並未回頭,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昨晚那個人是他。看來他看見我了。
——這樣更好,至少他對我態度會好一些,多個人脈也不錯。
兩人分別之後,阪田清志坐在醫務室里,一邊任醫務人員幫自己包扎,一邊思考著該怎麼跟同伴和家人解釋這身傷,以及屬于自己的境界應該叫什麼。
——我不想稱其為阿修羅神道雲雲。
——就像別人有無我境界,我有五號世界和人偶劇場一樣,他們有天衣無縫或阿修羅神道,我也應該有屬于自己的新境界。
——不能忘記自己是從一介凡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認清自己的位置,普通又踏實地努力,這就是我最大的武器。
貼了一身的膏藥之後,阪田清志離開醫務室,準備回去球場看看情況。
而那里將會是他在u17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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