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魚跟蛇仔強從林祖輝辦公室出來，回了油麻地。
他們沒搬家，還在之前那棟大廈。
林祖輝搬走後，這里放他們兩間公司綽綽有余。
此時的他倆已今非昔比。
就算要做事，也不會自己帶人上了。
到公司前，已派人叫齊手下幾個頭目，要商量後再決定派誰去。
等他倆到公司時，一群人已在等候。托尼、阿虎、阿秋、梁笑棠，全齊了。
“肥哥、強哥，找我們什麼事？”
托尼第一個開口。前幾天才開過會，今天上午突然叫他們來，有點不對勁。
蛇仔強很煩躁，跟找火牛麻煩無關，主要是因為大d那邊的事。
他根本不想搭理，一句話不說，只靠在椅子上抽煙。
肥魚瞪了蛇仔強一眼。這混蛋一點城府都沒有，給自家兄弟擺什麼臉色？
“行了，都先坐下，不是什麼大事。”
“你們強哥今天心情很差，少惹他。我來說吧。”
托尼沒多話，他了解蛇仔強。
心情好壞都寫在臉上，看這狀態，估計待會就得喊他們去借酒澆愁。
到時候，什麼心事都會吐個干淨。
肥魚見四人都看著他，不再拖延。
“昨天在總堂開會，火牛、阿樂、高佬找大哥麻煩。”
“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總之是不尊重大哥。”
“火牛是第一個翻臉的，大哥意思是給他點顏色看看。要是不過來端茶道歉，就讓他別混了。”
“這混蛋在大角咀混，你們對他了解多少？”
坐在托尼邊上的阿虎兩眼瞪得像銅鈴。竟然有人敢不尊重他大佬？
“砰！”
“草，還了解個屁，今晚我就去砍死他！”
托尼順手給這不著調的弟弟腦袋上甩了一巴掌，又拍了拍自己額頭。
這笨蛋，天天就知道砍人。偏偏是親弟弟，一個娘胎出來的，怎麼就少根弦？
“你少說廢話，要砍也得商量完再砍！”
阿虎的囂張氣焰一下被掐滅，撓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托尼。
托尼不管弟弟在想什麼，先講了自己知道的。
“火牛是大角咀的堂口大哥。”
“他那個堂口不大，馬仔雖多，大多是湊數的。”
“收點保護費、看看場還行，真要拿刀互砍，估計得跑一大半。”
“我記得最賺錢的是兩條夜市，還有間財務公司，專門放水，估計能賺點。”
“剩下沒什麼了，手下爛仔應該有幾間賭檔、馬欄。”
“抽點水錢，一個月估計攏共也就兩三百萬收入。”
梁笑棠喜歡到處玩，知道些托尼不清楚的。
“沒兩三百萬那麼多。火牛手下那個叫師爺甦的律師，跟我挺熟。”
“大角咀不少生意是社團的。除了要交數，社團還有股份，每月了不起一百多萬，都頂天了。”
阿秋知道的，都已被說完。但肥魚問了，總不能說不知道。
“肥哥，情況就這些。要是想知道得更細，就得出去收收風了。”
“要讓他道歉，總不能直接踩過去。不如我帶人去嚇唬嚇唬他？”
肥魚點點頭。當然不能直接踩過去。
大角咀那點油水他們看不上，對方也算同門兄弟，一腳踩死不合適。
“我們是要逼他服軟，不是要弄死他，也不是搶地盤。”
“都說說，要是讓你們去，準備怎麼做？”
托尼一听不是要弄死，沒多大興趣，直接選擇退出。
“肥哥，要是需要弄死他，找我就行。嚇唬他就算了，我大概率做不好，說不定還會辦砸。”
肥魚沒介意，這事確實不適合托尼。轉頭看向梁笑棠和阿秋。
梁笑棠有個想法。弄死人他不敢，警告卻容易。
正好在肥魚面前表現下，今天是小事，以後說不定有大事呢？
“肥哥，我有辦法！”
“他手下不是有兩條夜市嗎？我們跟環保署關系不錯，干脆讓環保署去檢查衛生。”
“夜市那地方，隨便一查全是問題。保證他們一個星期開不了業。”
肥魚沒太高興。想法不錯，但火牛憑什麼來道歉？
“之後呢？”
“到時候這事是不是我們做的都不知道。環保署跟我們關系再好，也不至于當面幫我們談判吧？”
“社團內部矛盾，找外人插手，以後別人怎麼看我們？”
梁笑棠沒話說了。想想也是，直接點了對方的生意，確實難看。
阿秋倒想了個辦法。干脆簡單點，讓對方知道怕就行了。
“肥哥，要不別想那麼多？”
“今晚我多帶點人過去，讓他們生意開不了張。”
“人多了，他自然知道怕。”
沒必要再商量了。這個辦法最好，看似什麼都沒做，又什麼都做了。
今天憑人多讓你沒法做生意，明天再不服軟，就不是不開張那麼簡單了。
晚上7點，大角咀海輝道。天剛黑，街邊大排檔正準備出攤。
這里是海邊夜市，白天是普通公路，晚上變身夜市一條街。
各色小吃、大排檔、水果攤、雜貨攤，有上百間。
來玩的人很多，畢竟港島店鋪租金貴，這種大排檔很實惠。
不過今晚注定做不成生意了。
還沒等來多少客人，先來了幾百個西裝大漢。
倒沒搞出佔桌子不點餐的古惑仔行為。
都是點一桌子酒菜慢慢吃，還直接告訴老板，所有賬都結。
有的是錢，不過要讓火牛來見他們大哥阿秋。
火牛不來，今晚就別想翻台了，就做這些人的生意。
阿秋沒玩多久，沒等來火牛，先等來了條子。
還是熟人。
他作為臥底，警署知道他身份的沒幾個，對面的張崇邦剛好是他前領導。
張崇邦不會在這亂攀交情。
他公事公辦地走過來，先將證件掛在胸口。
“我是高級督察張崇邦，現在要檢查你們的證件。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阿秋一邊掏錢包，一邊玩味地對張崇邦調笑。
“張sir是吧，我們都是合法良民，只是過來吃宵夜的。”
“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
張崇邦沒興趣回答，陪他演戲已夠無聊。
要不是楊錦榮今晚有別的事過不來，他也不會特意趕來當演員。
“這是港島，我們想查誰的證件都可以。”
“別跟阿sir耍花樣，你大哥肥魚、大佬炮輝我都抓過！”
“啪啪啪啪！”
阿秋干脆帶頭鼓掌。你真好意思說，當初抓林祖輝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自己還從重案組調去了掃毒組。
“阿sir，你厲害，隨便查。”
“有證據，隨便抓，這里幾百人全抓了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