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祖輝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了肥魚的電話。
他沒問具體事，只讓肥魚去公司等他。
社團的事他雖不關心，但在此時的港島，沒點江湖勢力寸步難行。
等他到了公司，肥魚和蛇仔強早已等候多時。
三人在沙發坐下，林祖輝還沒開口，蛇仔強就迫不及待了。
“大哥！昨天開大會，出了好多事，我都不知道從哪說起！”
林祖輝還真有點好奇，一個會能鬧出多大動靜？
“那就從頭說。今天我有空，你們慢慢講。”
蛇仔強定了定神，從昨晚去開會說起。
他說不清楚的地方，肥魚就補充幾句。
足足講了大半個小時，才把昨天的事捋清楚。
林祖輝先是眉頭微皺，听著听著，眉頭反而舒展開了。
事情似乎並不復雜，至少對他而言沒什麼問題。
昨天看似是阿樂聯合火牛、高佬針對他發難，實則是在秀肌肉。
最大作用是向其他堂主、元老證明一件事︰他阿樂敢跟大d打擂台！
哪怕實力不夠，但他敢作敢當，公開表態。
明年的選舉，他要參選，要成為和聯勝內部林祖輝、大d之外的第三股勢力。
他背後，集合了很多元老、堂主的想法。
現在誰都知道，林祖輝大概率不會出來選。
生意做這麼大，當不當話事人對他沒區別，他對和聯勝也沒多少歸屬感。
不過這話沒人敢挑明——如今誰敢說他資歷不夠？
只要他想選，誰也擋不住。
今天阿樂主動站出來，反而成了個“好人選”。
他勢力不大，但敢打敢拼！要是他上位，必然要借助各堂口力量共同擴張。
此時選阿樂，比選大d強太多了。
大d人多錢多，當了話事人什麼事都能自己干，缺人缺錢也只會找他林祖輝。
其他堂口？估計跟現在一樣，就是路邊野草一根。
想到這，一切豁然開朗。
阿樂是要逼他明確表態出局，然後整合所有堂口的力量，共同對抗大d。
現在看來，連魚頭標都被他們拉攏了。
雖未徹底倒向阿樂，但顯然也不想大d上位。
包括串爆，也想探清他林祖輝的態度。
林祖輝暗自搖頭。他不可能出來選了。
看來一切早已注定，大d終究要跟阿樂打擂台，甚至大概率會輸。
無論阿樂未來如何，至少現在，他是眾望所歸。
骨頭硬、勢力小、野心大——怎麼看都是話事人的“理想”人選。
“行了，情況我清楚了。”林祖輝語氣平淡，“看來大家都不看好我們的大d哥做話事人，現在要合力給阿樂鋪路，甚至想逼我擺明態度。”
肥魚和蛇仔強對視一眼，都有些糾結。
從感情上，大d對他們一直不錯，內心是向著大d的。
可現在連串爆、魚頭標都不看好大d，他們該如何是好？
肥魚咂咂嘴，心里不是滋味。
“大哥，那我們該怎麼做？要不要跟大d哥談談，讓他現在開始拉其他堂口一把？”
林祖輝直接搖頭，肥魚這話太天真。
“說了也沒用。是個人都想發展自己勢力。”
“要知道話事人只能做兩年，都是自己吃不下，才會想著拉大家一起分。”
“你去勸他，把碗里的肉分給外人吃？就算他把其他堂口養肥了又如何？過兩年，就跟他沒關系了。”
肥魚徹底沒想法了，他也覺得不靠譜，看來大d是真不適合當話事人。
蛇仔強卻有點不甘心，他跟大d、長毛關系都好，還是想幫一把。
“大哥，大d對我們一直不錯。”
“你肯定有辦法，不如幫幫大d哥？”
林祖輝自然不會看著大d倒霉，但他真不覺得大d該繼續在和聯勝耗下去。
話事人又不是什麼好位置，何必呢？跟他一樣退了，做富豪不好嗎？
“行了，這事先不說。”林祖輝擺擺手，“過幾天我約大d聊聊，到時再說。”
他沒理會兩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準備結束談話。
“還有其他事沒？一次說完，待會我有事交代。”
肥魚撓撓頭，還真漏了一件事。
“對了！大d哥昨天說，你之前要找的那個大東，找到了。”
“之前我們沒刮出來，是因為他躲在澳門，現在跟著澳門大圈幫一個叫喪彪的頭目。”
“不過大d說他留著有用，讓我們先別動他，等他用完再說。”
乍听到“大東”這名字，林祖輝還沒反應過來。
等听到“之前要刮人”，才想起是那個在深城打劫他幾百萬的劫匪。
但跟著澳門的喪彪？大d還有用？
林祖輝腦中瞬間閃過關鍵信息——靚坤已經跟大d接上頭了！他們要安排喪彪去給洪興的賭廳找麻煩！
洪興今年砸重金投資澳門賭廳，但澳門本地社團豈會輕易讓洪興踩過界？
賭廳要給何先生交份子，還得給澳門社團交保護費。
開賭利潤雖大，但層層抽水，未必是暴利。
花了社團大筆公款，若賺不到錢甚至虧本，蔣天生在洪興的威信必然動搖。
要是蔣天生派人解決不了，最後反被靚坤解決……那靚坤的機會就真來了！
想通這一切，林祖輝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抬頭看向肥魚和蛇仔強，他等的時機快到了。
“你們找人，給火牛上上眼藥。”林祖輝語氣轉冷，“自己別出面，讓手下去做。”
“什麼時候火牛上門端茶道歉，什麼時候結束。”
“他要一直不服，就讓他別混了。”
這事不難，肥魚和蛇仔強立刻應下。
林祖輝沒再多說，只吩咐除了這事，其他什麼都別管，老實打理好自己生意。
等兩人離開辦公室，林祖輝才掏出電話，打給串爆。
電話響了四五聲，才被接起。
“喂！你哪位？”是串爆的聲音。
“老頂，我是阿輝。明天下午有空嗎？”
串爆的聲音明顯變調了，這位林生可是稀客！
雖然月月孝敬不少，但都是肥魚送來，他本人很久沒露面了。
以前交數還能見著，最近幾個月交數都不來了。
鄧伯甚至說過他在準備退休，應該會把堂口傳給肥魚。
“有空！有空！”串爆忙不迭地說，“阿輝，只要是你找我，別說下午了，後半夜都行啊！”
林祖輝沒多客套，串爆向來很講道義。
只要給錢，幫忙向來幫到底。
他上位以來，可沒少給這位老頂上供。
“老頂，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約下鄧伯，明天下午兩點，陸羽茶樓喝下午茶。”
“我會派人訂好包間，一起聊聊？”
串爆自然滿口答應。
他們這幫元老，能有什麼事？想約隨時能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