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邦拿著阿秋的身份證掃了兩眼,便遞給旁邊的警員︰
“聯系總台,查查記錄。”
“甦建秋是吧?”他盯著阿秋,語氣不善,“听你這意思,是要跟我杠到底?”
幾百雙眼楮盯著,阿秋怎麼可能服軟?
更何況,他本就是計劃好要進警署向楊錦榮匯報,才提前聯系的。
張崇邦來了也無所謂。
他干脆站起身,當著張崇邦的面點了一支煙。
“那又怎麼樣?”他吐著煙圈,“我是和輝物業的經理,這些都是公司員工,下班聚餐不行嗎?”
他得寸進尺,用手指戳了戳張崇邦的胸口︰
“你的薪水里還有我交的稅呢!好好為納稅人服務,不然我投訴你,信不信!”
張崇邦臉色鐵青,這小子太欠揍了!他猛地拍開阿秋的手︰
“別動手動腳!我可以告你尋釁滋事,甚至襲警,你信不信?”
阿秋嗤之以鼻。信?信個鬼!
又沒傷著你,再說了尋釁滋事算很大罪嗎?
今晚進去,明早律師就能保釋出來。
他再次抬手,用力戳著張崇邦胸口,一字一句,聲音洪亮地挑釁︰
“我!”
“不!”
“信!”
張崇邦真覺得這小子瘋了!他猛地抓住阿秋胳膊,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
“砰!”
阿秋重重摔在地上!張崇邦迅速擰住他胳膊,膝蓋死死壓住後背。
“別動!我現在拘捕你!”
張崇邦厲聲喝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現場瞬間炸鍋!
阿秋帶來幾百兄弟,雖然不敢直接沖擊警察,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秋哥吃虧。
“別動!”
“都別擠!”
“散開!快散開!”
眼看人群要失控,張崇邦帶來的邱剛敖果斷拔槍朝天!
“砰!砰!”
“都別動!再靠近就開槍了!”
槍聲暫時鎮住了人群。
阿秋的人不再前擠,但也無人後退,黑壓壓一片堵在四周。
張崇邦這才驚覺不妙!剛才只顧著出氣,沒細看阿秋帶了多少人。
環顧四周,幾百個西裝革履的漢子眼神凶狠,對警察的畏懼很少,反而透著興奮,甚至躍躍欲試!
靠!林祖輝給這幫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連警察都不怕?被槍指著還興奮?
他咽了口唾沫,一把將阿秋拉起來,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低吼︰
“趕緊收場!”
阿秋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沒緩過神。
听著張崇邦的話,真想罵回去︰推搡就算了,用過肩摔?想殺人嗎?
但一站穩,他立刻明白張崇邦的意思了——事情鬧大了!
他帶來的都是公司養著的人,錢給得足,根本不怕事。
不少人甚至巴不得搞點事,不進“苦窯”鍍鍍金怎麼上位?
不過現在還沒打起來,能收!阿秋立刻扯著嗓子喊︰
“都別過來!讓這位阿sir帶我走就是了!”
“你們記得到法庭給我作證!是這個阿sir先動手打我的,我要投訴他暴力執法!”
“你們繼續吃宵夜,別圍在這里!”
“不然他們反咬我聚眾鬧事,意圖襲警怎麼辦?”
手下們漸漸散開。
只要秋哥沒事就好,警察要抓就抓,沒證據明早就出來了。
張崇邦也沒心思再演下去,差點捅出大簍子。
他交代邱剛敖把阿秋帶回去,自己先走了。
邱剛敖不認識阿秋是誰,但也不想沖突升級。
囂張就讓他囂張吧,真鬧成群體事件更麻煩。
他只帶走了和阿秋同桌的幾個手下,其余人沒管。
阿秋也沒再反抗,乖乖被邱剛敖押往警署。
臨走只交代一群馬仔,宵夜繼續吃,吃到散場為止,明晚繼續來。
港島警察總部。
阿秋剛被送到,就被直接帶去了o記的辦公區。
剛被推進楊錦榮的辦公室,他就側身關上門,自己扯下了頭套。
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的楊錦榮,又瞥了眼沙發上的張崇邦,他立刻開噴︰
“張sir!你是吃炸藥長大的嗎?我就說兩句而已,至于用過肩摔?”
“我胳膊現在還疼得要死!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有病就去看醫生,別來折磨我!讓你來演場戲,不是讓你拍《警察故事》當陳家駒的!”
張崇邦被噴得臉色難看,但還是忍不住反駁︰
“你以為我想?說話就說話,你指指點點干什麼?”
“我不動手,以後還怎麼在警隊立足?”
“你還記得自己是臥底嗎?看看你現在,哪點像個警察?”
阿秋氣得直翻白眼。面子?動手?你推一把按桌上不行?非要過肩摔?
“要不要給你個喇叭喊大聲點?”
“干脆你們把林祖輝也抓來,直接告訴他我是臥底,以後都不用見我了!”
楊錦榮等他們吵得差不多了,才開口︰
“今天是我的問題。我有其他任務走不開,才請張sir幫忙的。”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另外,你也不用怕林祖輝知道身份會殺你。”
“之前有個臥底在他面前自爆,他也只是報警處理。”
“我想你現在自爆,應該也不會死。”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阿秋瞬間啞火。
對這位新上司,他真不敢頂撞。
跟張崇邦吵幾句,他知道對方不會記仇。
但楊錦榮?這位黑面神誰知道他在想什麼?萬一記恨起來,派他去送死就完了。
楊錦榮打量了兩人一眼,見都不說話了,才緩緩道︰
“張sir是你前上司,我是你新上司。不用避嫌,直接說,今天什麼事?”
阿秋把自己接到的命令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
“昨晚和聯勝開大會,我收到風,阿樂、火牛、高佬跟林祖輝、大d起了沖突。”
“不過林祖輝好像還是不想搞大,今天就是為了逼火牛服軟。”
“听肥魚的意思,只要火牛上門端茶道歉,事情就過去了。”
楊錦榮看了看表,說了一個阿秋不知道的消息︰
“昨晚阿樂有幾個手下被打進醫院了。”
“你進來之前,他在佐敦的一個賭檔被大d的頭馬長毛帶人掃了。”
“現在看來和聯勝正在鬧內訌,林祖輝最近還有什麼動作?”
阿秋有點無語︰
“我哪知道?我一共沒見過他幾次。”
“就說過兩次話,一次在警署他拿我解悶,一次在公司我被派給蛇仔強。”
他又想了想,說了個可能有用的情報。
“不過最近有點怪。以前堂口的公賬都是四眼在管,但最近移交給了肥魚。”
“上個月公司招了幾個財務去四眼那邊交接,現在已經回公司辦公了。”
“我听說,以後的賬目都是公司自己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