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齒輪轉到第九圈時，清歌正靠在陸燼的機械翼上啃辣椒三明治。陽光穿過他金屬羽翼的鏤空花紋，在她肚子上投下一片齒輪狀的光斑，像誰提前蓋了枚機械城的出生印章。陸沉坐在對面調試嬰兒監控器，忽然抬頭看向她︰“姐姐，你的手在抖。”
“嗯？” 清歌挑眉，三明治上的辣椒籽掉在隆起的小腹上，“可能是小家伙在踢 ——” 話未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從下腹竄到後腰，她手里的三明治 “啪” 地掉在地上，指尖死死攥住陸燼的機械臂。
“清歌！” 陸沉的鋼筆在終端屏幕上劃出三道裂痕，雪松味信息素瞬間凝成急救信號彈，“陸燼，拿醫療箱！我叫懸浮救護車 ——”
“不用叫……” 清歌咬牙按住肚子，卻被陸燼突然抱起，機械翼展開時帶倒了整面書架。《機械育兒大全》《apha 爸爸手冊》嘩啦啦砸在地上，陸燼踩著書本站在窗邊，金屬尾端已經轟開了防盜窗︰“最近的機械醫療艙在三個街區外，我用機械翼飛過去更快。”
系統從監控器里蹦出來，小黑團子抱著頭尖叫︰“等等！先確認疼痛類型！有可能是 ——” 它話沒說完，陸沉已經扯掉領帶纏在清歌手腕上當止血帶，雪松味信息素裹著顫抖的焦慮，在她皮膚下橫沖直撞︰“別害怕，姐姐，我當年修復核心樞紐時也受過這麼重的傷……”
“陸沉，” 清歌扯著他衣領喘氣，“你修樞紐會疼得想笑嗎？” 陸燼的機械眼紅光驟亮，以為她在說胡話，機械臂瞬間收緊 —— 卻听見她悶笑出聲︰“疼得想笑…… 因為你們倆的表情太好笑了。”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陸沉少見地提高聲音，卻在觸到她濕潤的眼角時驟然慌了神，“是不是疼到哭了？陸燼，把你的機械鎮痛儀給我 ——”
“那是給機械獸用的！” 系統終于找到機會插話，小黑團子跳到陸燼肩頭，“宿主這是孕中期常見的假性宮縮！胎兒在肚子里翻跟頭呢！”
然而已經晚了。陸燼破窗而出的瞬間，陸沉的懸浮車也從車庫沖天而起，兩車在機械城半空來了個緊急剎車，金屬摩擦聲嚇得下方的機械鴿群紛紛吐出齒輪零件。清歌被夾在兩人中間，看著越來越近的醫療艙標志，忽然覺得胃里翻涌 —— 不是因為疼，是被兩個 apha 的信息素晃得暈車。
“放平擔架！準備能量輸液！” 機械醫生灰羽推著擔架床沖出來時，正看見陸燼抱著清歌破門而入，身後跟著撞翻三台自動販賣機的陸沉。清歌被放在檢測台上時，瞥見陸沉領口扯開兩顆紐扣，露出後頸跳動的腺體 —— 那是 apha 在極端緊張時的生理反應。
“先做全息掃描。” 灰羽戴上機械手套，忽然被陸燼抓住手腕，“輕點，她怕疼。” 機械骨架醫生無奈地嘆氣，指節敲了敲檢測台︰“你們再鬧，她才真的要疼了。”
全息投影亮起時，清歌肚子里的兩個小生命正扭成麻花狀，其中一個的小腳剛好踹在另一個頭上。陸沉盯著屏幕，眼鏡片上結了層薄薄的霜 —— 那是他信息素遇冷凝固的標志；陸燼的機械臂 “ 嗒” 掉在地上，因為他正用雙手捂住眼楮，不敢看 “血腥” 的畫面。
“看到了嗎？” 灰羽用機械指節圈出兩個胎兒，“只是正常的胎位調整，你們的 oega 連胎膜都沒動。” 系統從清歌口袋里探出頭，小黑團子叉腰吐槽︰“早說了是烏龍！你們差點把機械城的防空警報都觸發了！”
陸沉沉默片刻，忽然彎腰將臉埋在清歌肚子上，雪松味信息素帶著明顯的委屈︰“為什麼不早說？” 清歌摸著他汗濕的頭發笑到流淚︰“我說了‘不用叫救護車’，是你們跑得比機械蟑螂還快。”
陸燼的機械臂忽然從背後圈住兩人，硝煙味信息素裹著劫後余生的灼熱︰“以後不許這樣嚇我們。” 他機械眼湊近清歌小腹，紅光掃過兩個胎兒，“再調皮，出生後就給你們的搖籃床裝警報器。”
清歌挑眉，指尖勾住他機械領帶往下扯︰“那不如現在就給他們的爸爸裝個‘一驚一乍報警器’？” 她說著看向灰羽，“醫生，有沒有能讓 apha 心跳平穩的機械零件？我怕下次胎動他們會把機械城拆了。”
灰羽搖頭笑了笑，遞來一張檢測單︰“胎兒很健康，就是胎位有點靠下，建議少讓 apha 們抱著飛。” 陸沉和陸燼同時抬頭，在同一秒露出愧疚的表情。清歌卻晃了晃檢測單，上面兩個小生命的全息影像正對著鏡頭揮動手腳，像在嘲笑他們的爸爸。
“說起來，” 她忽然指著屏幕，“這個踹人的小家伙動作很像陸燼拆齒輪時的樣子。” 陸燼的機械眼亮起驕傲的紅光，陸沉則輕輕摸了摸另一個蜷縮著的胎兒︰“這個更像姐姐看書時的姿勢。”
系統看著三人湊在屏幕前的影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 明明是場烏龍警報，怎麼變成家庭親子活動了？它掏出小本本，在 “雄競指數” 里寫下︰雙生 apha 為 “保護宿主” 竟相破壞公共設施，機械城維修賬單金額破季度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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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療艙時，陸沉堅持要背清歌，陸燼則用機械臂掃平前方所有障礙，活像兩個護送核心樞紐的機械衛兵。清歌趴在陸沉肩頭，看著街道兩旁駐足觀望的機械居民，忽然想起什麼，從陸燼口袋里摸出顆能量糖拋向人群︰“免費看 apha 真人秀！下一場在機械公園，記得帶瓜子！”
系統捂臉遁走 —— 它終于明白，為什麼機械城的居民總說 “oega 馴服 appha 慌慌張張撞翻自動販賣機，又乖乖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動的人，除了清歌，再無第二個。
暮色染紅機械城齒輪時，清歌被安置在懸浮車後座。陸沉握著她手放在自己胸口，陸燼則用機械臂圈住她腰，兩人的信息素在車廂里織成安全網。清歌忽然輕笑出聲，指尖劃過兩人後頸的標記︰“其實偶爾被你們緊張一下…… 還挺有意思的。”
陸沉低頭吻她發頂，聲音里帶著後怕的溫柔︰“以後不會了。” 陸燼的機械眼映著天邊的晚霞，齒輪轉動聲比平時慢了半拍︰“我們會學會分辨胎動和危險。” 清歌挑眉，忽然感覺肚子里輕輕踢了一腳 —— 像是兩個小生命在呼應爸爸們的誓言。
系統從車頂探出頭，小黑團子看著三人交疊的影子，忽然覺得機械城的夕陽格外溫柔。或許在這個沒有雌競的世界里，愛本就該像齒輪與彈簧，彼此較勁又彼此依存，而清歌，就是讓一切精密運轉的核心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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