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凌霄？"
我手中的匕首又向前遞了半分，在那名士兵的咽喉處壓出一道淺痕，"把話說清楚！"
士兵的喉結上下滾動，冷汗順著太陽穴滑下︰"薛將軍發現凌霄將軍秘密派人前往中原，與魏虎的人接觸......啊！"
他話未說完，突然雙目圓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然後向前栽倒。
我迅速後退，只見他背後插著一支細如牛毛的暗箭！
"有刺客！"
我大喊一聲，同時翻滾到床榻另一側尋找掩護。
帳外立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帳簾被猛地掀開，凌霄手持長劍沖了進來︰"代戰！你沒事吧？"
他的目光迅速鎖定地上的尸體，臉色驟變︰"這是......"
"薛平貴的人。"
我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來傳話的，話沒說完就被滅口了。"
凌霄蹲下檢查尸體，拔出那支暗箭，眉頭緊鎖︰"中原的"無影針"，淬了劇毒。"
我盯著他的側臉，試圖找出任何可疑的表情︰"他說......薛平貴讓他警告我，小心你。"
凌霄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站起身，與我四目相對︰"你相信嗎？"
帳外火光晃動，士兵們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在明滅的火光中，凌霄的眼楮深不見底，我看不透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
我最終誠實地回答，"但我會查清楚。"
凌霄點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我會幫你。"
莫頓將軍帶著一隊士兵趕到，看到地上的尸體後大驚失色︰"公主受驚了！屬下失職！"
"加強營地警戒，搜查所有可疑人員。"
我下令道，"另外，把薛平貴帶到我帳中來。"
莫頓領命而去。
凌霄仍站在原處，目光復雜地看著我︰"你要單獨見薛平貴？"
"有問題嗎？"
我反問。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我就在帳外守著。"
片刻後，薛平貴被押到我的帳中。
他手上戴著鐐銬，臉上還帶著昨日的淤青，但眼神依然清明堅定。
"公主深夜召見，不知有何指教？"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
我沒有繞彎子︰"你的人來傳話，說讓我小心凌霄。為什麼？"
薛平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公主相信我嗎？"
"那要看你說什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我的人在邊境截獲了一封信，是凌霄派親信送往中原的。收信人是魏虎的心腹。"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信上說什麼？"
"我沒看到原件，只得到口信。據說信中提到了西涼邊境布防，還有......公主您的日常行蹤。"
我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這是真的，意味著凌霄在向中原權臣出賣西涼情報，甚至可能監視我。
但這是為什麼？
在原劇情中，凌霄對西涼和代戰忠心耿耿，最後甚至為救代戰而死。
"你有什麼證據？"
薛平貴苦笑一聲︰"我若有確鑿證據，早就呈給公主了。但請公主想想，凌霄為何對我如此敵視？因為他怕我揭穿他的真面目。"
帳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樹枝。
我和薛平貴同時望向帳門方向，但響聲沒有再出現。
"我會調查此事。"
我低聲道，"在此之前，希望薛將軍謹言慎行，不要再派人深夜闖入我的寢帳，否則下次就沒這麼客氣了。"
薛平貴躬身行禮︰"謹遵公主吩咐。"
我命人將他帶回關押處，並特意囑咐加強看守。
帳外，凌霄果然如他所說一直守著，見我出來立刻迎上前。
"問出什麼了？"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但看不出任何破綻︰"他說你私通中原，派人給魏虎送信。"
凌霄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隨即又恢復平靜︰"荒謬。我若要私通中原，為何還要幫你阻止邊境沖突？"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凌霄真的背叛西涼，他應該希望兩國開戰才對。
"也許他有別的目的。"
我喃喃自語，然後抬頭看向凌霄，"表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但說無妨。"
"明天一早我們啟程回王城，你先行一步，秘密調查一下朝中最近有哪些人與中原有接觸。"
凌霄眉頭微皺︰"你想引蛇出洞？"
我點點頭︰"如果我身邊真有奸細，我們分開行動會讓他放松警惕。"
"太危險了。"
凌霄反對道，"你獨自帶著薛平貴回王城......"
"我會帶上足夠的護衛。"
我打斷他，"再說，我可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深閨公主。"
凌霄無奈地笑了︰"這倒是。那好吧，我天亮就出發。但你一定要小心。"
他伸手想觸踫我的臉，但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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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克制的動作不知為何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次日清晨，凌霄如約先行離開。
我則整頓隊伍，押著薛平貴啟程返回西涼王城。
一路上，我不斷回想薛平貴的指控和凌霄的反應，試圖理清頭緒。
"系統，"我在心中呼喚，"凌霄在原劇情中會背叛西涼嗎？"
"原劇情中凌霄忠心耿耿，最終為救代戰而死。"
系統回答，"但宿主介入已改變劇情走向，請自行判斷。"
這回答毫無幫助。
我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前方。
王城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高聳的城牆在陽光下泛著土黃色的光芒。
回到王宮，我第一時間去向父王請安，並匯報邊境情況。
西涼王听完我的敘述，欣慰地捋著胡須︰"我兒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這次化解邊境危機，功不可沒！"
"這都是兒臣分內之事。"
我謙虛道，然後話鋒一轉，"父王，兒臣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兒臣想舉辦一場射箭大賽，邀請各部族勇士參加，一來振奮軍心，二來......"
我壓低聲音，"試探那個薛平貴。"
西涼王眼中精光一閃︰"你懷疑他別有用心？"
"兒臣只是覺得，一個普通中原將領不該知道"紅蓮"這樣的機密。他的身份可能不簡單。"
西涼王沉思片刻，點頭同意︰"好，就依你所言。三日後在王城校場舉辦大賽，讓那個薛平貴也參加。"
離開王宮，我徑直去了關押薛平貴的地方。
經過邊境一役，他的待遇有所改善，從地牢搬到了王宮偏院的一間廂房，雖然仍有守衛，但不再戴著鐐銬。
"公主。"
見我進來，薛平貴起身行禮。
"三日後西涼舉辦射箭大賽，我向父王舉薦你也參加。"
我開門見山道。
薛平貴面露訝色︰"這......合適嗎？"
"怎麼，薛將軍不敢在西涼人面前展示箭術？"
我故意激他。
果然，他挺直了腰桿︰"既然公主相邀，平貴自當從命。"
我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欲走，卻被他叫住︰"公主，關于凌霄將軍的事......"
"我自有分寸。"
我打斷他，"在查明真相前，希望薛將軍謹言慎行。"
離開偏院，我在回廊拐角處差點撞上一個侍女。
她手中托盤上的茶盞晃了晃，濺出幾滴茶水。
"奴婢該死！"
侍女慌忙跪下。
"無妨。"
我擺擺手，正要離開，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蓮花紋身——與薛平貴鎖骨下的一模一樣！
紅蓮組織的人竟然已經滲透到西涼王宮了？
我心頭一震，但表面不動聲色︰"你是哪個宮的？"
"回公主，奴婢在御膳房當差。"
她低著頭回答。
"起來吧。"
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最近王宮可有什麼新鮮事？"
侍女站起身，仍低著頭︰"奴婢身份低微，不知什麼新鮮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听說......有些人在議論公主與那個中原俘虜......"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眯起眼楮︰"議論什麼？"
"說公主......對那中原人另眼相待，甚至......"
她突然跪下，"奴婢不敢說！"
"說！"
我厲聲道。
"甚至有人說公主私通中原，有意放薛平貴回國！"
她一口氣說完，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氣得笑出聲來︰"好，很好。誰在傳這些謠言？"
"奴婢不知，只是听其他宮女私下議論......"
我揮手讓她退下，心中怒火中燒。
這謠言來得太巧，我剛回宮就有人散布我與薛平貴的閑話，分明是想離間我與西涼君臣的關系。
回到寢宮，我發現案幾上放著一封信，是凌霄派人送來的。
信中說他已秘密回城，正在調查朝中與中原的往來，暫時不便露面。
他還提醒我小心丞相烏魯，此人最近與一些來歷不明的中原商人過從甚密。
我燒掉信件，思索著目前的線索。
薛平貴指控凌霄，凌霄又指控丞相，而宮中又出現紅蓮組織的成員和關于我的謠言......這潭水越來越渾了。
三日轉瞬即逝。
射箭大賽這天，王城校場人聲鼎沸。
各部族勇士齊聚一堂，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
我身著紅色騎裝，長發束成高馬尾，英姿颯爽地站在父王身側。
西涼王起身宣布比賽規則︰"今日比賽分為三輪，第一輪固定靶，第二輪移動靶，第三輪團體對抗賽。最終勝者將獲賜金弓一把，良駒十匹！"
歡呼聲中，比賽正式開始。
我作為公主本不必下場，但為了試探薛平貴，我主動請纓參賽。
這一舉動引來眾人喝彩，尤其是當我輕松射中百步外的靶心時，全場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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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果然箭術不凡，每一箭都正中紅心，與我不相上下。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凌霄——他不知何時回到了王城，突然出現在賽場上，箭無虛發，甚至表演了背身射箭的絕技，引得滿堂喝彩。
第一輪結束，我們三人並列第一。
第二輪移動靶，靶子被系在奔馳的駿馬後，難度大增。
薛平貴表現出色，只有一箭略偏。
我則全中靶心，與凌霄再次並列。
最後一輪是團體賽，三人一組對抗。
我故意選擇了凌霄和另一名西涼勇士組隊，而薛平貴則被分到另一組。
比賽開始前，凌霄悄悄湊到我耳邊︰"發現什麼了嗎？"
我微微搖頭︰"薛平貴箭術確實精湛，但目前為止沒有異常。"
"我查到一些線索，賽後告訴你。"
他低聲道，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讓我心頭一顫。
團體賽激烈異常。
我們隊配合默契，尤其是當最後一個環節——射落空中飛盤時，我與凌霄仿佛心有靈犀，他射落高處的，我負責低處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薛平貴雖然表現出色，但隊友實力不濟，最終我們隊以明顯優勢獲勝。
"勝者，代戰公主隊！"
裁判高聲宣布。
全場歡呼雷動。
西涼王親自為我們頒獎，臉上滿是驕傲。
薛平貴上前行禮︰"公主箭術超群，平貴佩服。"
"薛將軍也不差。"
我客氣地回應，同時暗中觀察他的表情。
輸了比賽，他眼中有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某種......思索？像是在評估什麼。
頒獎結束後，眾人移步宴會廳慶祝。
我借口更衣，悄悄溜到後花園與凌霄會面。
"查到什麼了？"
我迫不及待地問。
凌霄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才低聲道︰"丞相烏魯確實有問題。他與中原商人密會不止一次，而且那些商人都是練家子，絕非普通商旅。"
"有證據嗎？"
"我的人截獲了一封信。"
凌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是用密文寫的，暫時只破譯出一部分，提到了"紅蓮"和"里應外合"。"
紅蓮？我心頭一震。
那個侍女手腕上的紋身，薛平貴提到的秘密組織......
"還有，"凌霄繼續道，"宮中有人在散布對你不利的謠言，源頭很可能也是丞相一派。"
我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表哥，你為何對薛平貴如此敵視？僅僅因為他是中原人嗎？"
凌霄的表情變得復雜︰"一開始是。但後來......我發現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像是......"
他咬了咬牙，"像是在看一個獵物。"
這個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原以為凌霄會說出什麼關于薛平貴的可疑行為，沒想到竟是......
"你吃醋了？"
我脫口而出，隨即後悔自己的直白。
凌霄的耳根瞬間紅了。
他別過臉去︰"我是為西涼著想。公主若與中原俘虜走得太近，會影響軍心。"
我正想追問，突然听到假山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凌霄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沖過去，揪出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
"誰派你來的？"
凌霄厲聲問道。
小太監跪地求饒︰"奴才只是路過！真的什麼也沒听到！"
我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注意到他的腰帶扣上有一個小小的蓮花圖案。
又是紅蓮的人！
"放他走吧。"
我對凌霄使了個眼色，"確實只是個路過的小太監。"
凌霄雖不解，但還是松開了手。
小太監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為什麼放他走？"
凌霄皺眉問道。
"放長線釣大魚。"
我低聲道，"他是紅蓮組織的人，我們跟蹤他，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凌霄面露驚訝︰"你知道紅蓮？"
"薛平貴告訴我的。"
我如實相告，"他說那是中原皇室的秘密組織。"
凌霄的表情變得凝重︰"事情比我想象的復雜。代戰，你要小心，最近不要單獨行動。"
看著他擔憂的眼神，我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在原劇情中，代戰公主對凌霄的深情視而不見，一心撲在薛平貴身上。但現在......
"表哥，"我輕聲道，"謝謝你一直保護我。"
凌霄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柔軟︰"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們相視一笑，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侍女的呼喚︰"公主！王上找您呢！"
我不得不告別凌霄，回到宴會上。
西涼王紅光滿面，拉著我的手向眾人宣布︰"我兒代戰不僅容貌出眾，更是文武雙全，實乃西涼之福！"
眾人齊聲附和，只有丞相烏魯站在角落，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眼中卻閃爍著陰冷的光。
宴會持續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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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宮，我屏退侍女，獨自思考著今天的發現。
紅蓮組織已經滲透到西涼王宮，薛平貴身份可疑，丞相圖謀不軌，而凌霄......
想到凌霄看我時的眼神，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按照原劇情，我應該愛上薛平貴，但現在的我對這個中原將領只有警惕和利用之心。
反而是凌霄，他的忠誠、勇敢，還有那份隱忍的感情......
"系統，"我在心中問道，"如果我選擇凌霄而非薛平貴，會改變最終任務結果嗎？"
"宿主擁有完全自主權。"
系統回答，"只要改變代戰公主的悲慘命運，感情選擇不影響任務完成。"
這個回答讓我松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系統又補充道︰"但請注意，每個選擇都會引發連鎖反應，請謹慎行事。"
我正想追問，突然听到窗外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踩到了樹枝。
我立刻警覺起來，悄悄拔出枕下的匕首，屏息凝神。
窗紙被輕輕捅破，一根細管伸了進來，隨後是一縷輕煙......
迷香！
我立刻屏住呼吸，假裝被迷倒躺在床上。
片刻後，一個黑影從窗口翻入，躡手躡腳地向我的床榻走來。
就在他伸手要觸踫我的瞬間，我猛地躍起，匕首抵上他的咽喉！
"誰派你來的？"
我厲聲喝道。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我還能行動，慌亂中抬手格擋。
我們過了幾招，他的武功不弱，但我的匕首還是劃破了他的手臂。
他悶哼一聲，轉身跳窗逃走。
我正想追擊，突然感到一陣頭暈——雖然及時屏息，但還是吸入了一點迷香。
我踉蹌幾步，扶住桌角才沒有摔倒。
就在這時，房門被猛地推開，凌霄持劍沖了進來︰"代戰！你沒事吧？"
"有......刺客......"
我指著窗口，聲音虛弱。
凌霄立刻沖到窗邊，但黑衣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返回我身邊，扶我坐到床上︰"你中了迷香，別亂動。"
他倒了一杯水給我，然後檢查了窗台，找到了一小片被勾破的黑布和幾滴血跡。
"看來刺客受傷了。"
凌霄沉聲道，"明天我們可以查查誰身上有傷。"
我點點頭，迷香的效力讓我昏昏沉沉，不自覺地靠在了凌霄肩上。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輕輕環住我的肩膀︰"別怕，我在這里。"
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間，我听到他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代戰......即使與全世界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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