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寢宮，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床上和衣而臥。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刺客、迷香、凌霄的懷抱......
我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寢宮內空無一人，只有案幾上多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和一張字條︰"已派人加強守衛，今日勿獨處。——凌霄"
字跡潦草卻有力，像是匆忙間寫下的。
我將字條湊近鼻尖，隱約聞到一絲松木的清香，與凌霄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讓我想起昨晚那個溫暖的懷抱，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燙。
"系統，"我在心中問道，"昨晚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信息不足，無法確定。"
系統機械地回答，"建議宿主調查宮中近期受傷人員。"
對了，刺客被我劃傷了手臂！
我立刻喚來侍女更衣，準備著手調查。
剛梳洗完畢，門外傳來侍衛的通傳︰"公主，王上召見！"
我匆匆趕到父王的議事廳，發現除了西涼王和幾位重臣外，凌霄和薛平貴也在場。
凌霄一身戎裝，英姿勃發。
薛平貴則穿著素色長袍，儒雅中透著英氣。
兩人站在廳中，一西涼一中原，對比鮮明。
"父王。"
我行禮道。
西涼王面色凝重︰"代戰，昨夜你遇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凌霄匯報說刺客手臂受傷，我已命人徹查王宮所有人員。"
我注意到丞相烏魯站在父王身側，臉上帶著虛偽的關切︰"公主受驚了。老臣以為，此事必是中原奸細所為！"
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薛平貴一眼。
薛平貴不卑不亢︰"丞相此言差矣。平貴乃戴罪之身，豈敢行刺公主？更何況，公主對平貴有恩，我為何恩將仇報？"
"好了。"
西涼王抬手制止爭論，"在查清真相前，不要妄加指責。代戰，你最近是否得罪了什麼人？"
我思索片刻，決定試探一下︰"兒臣回宮後，听到一些關于我與薛將軍的流言蜚語。不知這些謠言從何而起？"
烏魯丞相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老臣也听說了些閑話，不過市井之言，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哦？"
我挑眉，"丞相日理萬機，竟還有閑暇關心市井流言？"
烏魯一時語塞，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西涼王若有所思地看了丞相一眼，然後轉向我︰"代戰，你與凌霄近期調查邊境事務有功。我決定擢升凌霄為鎮國大將軍，統帥三軍。至于你......"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驕傲之色，"我考慮立你為儲君。"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西涼歷史上從未有過女性儲君，這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烏魯丞相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王上三思！西涼祖制，王位傳男不傳女。更何況公主尚未婚配，如何......"
"丞相此言差矣。"
凌霄突然開口，聲音鏗鏘有力，"代戰公主文韜武略，才智過人，正是儲君最佳人選。至于祖制，當年太祖也曾說過"能者居之"，何分男女？"
我驚訝地看著凌霄。
在原劇情中，他雖深愛代戰，卻從未在朝堂上如此直言進諫。
西涼王捋須微笑︰"凌霄所言極是。不過丞相提到的婚配問題......"
他看向我，"代戰，你已到適婚之齡，可有中意之人？"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我感覺到凌霄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我臉上，而薛平貴也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措手不及。
"兒臣......兒臣一心為國，尚未考慮婚嫁之事。"
我硬著頭皮回答。
西涼王大笑︰"好一個一心為國！不過儲君確實需要婚配以安民心。這樣吧，下月舉辦比武招親，勝者不僅可娶公主，還將成為未來西涼王的左膀右臂！"
我瞪大眼楮。
比武招親？
這完全不在我的計劃中！
但看著父王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又不好當眾反對，只能勉強應下。
議事結束後，我快步走出大殿，急需新鮮空氣來平復紛亂的思緒。
剛走到花園，身後傳來腳步聲。
"公主請留步。"
是薛平貴的聲音。
我轉身，發現他獨自一人追了上來。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他的輪廓越發分明。
"薛將軍有事？"
我警惕地問，同時環顧四周，確保我們的談話不會被人偷听。
薛平貴壓低聲音︰"公主，關于昨夜刺客，平貴有些線索。"
我心頭一緊︰"說來听听。"
"昨日比賽結束後，我看到丞相府上一個侍衛鬼鬼祟祟地從王宮偏門離開，右手臂似乎受了傷，用布條草草包扎著。"
這倒是個重要線索。
但我對薛平貴仍保持警惕︰"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薛平貴直視我的眼楮︰"因為我相信公主是明辨是非之人。西涼與中原和平相處，對兩國百姓都有利。但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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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你是說丞相？"
"不只他一人。"
薛平貴的聲音更低了，"公主可曾想過，為何凌霄將軍對中原如此敵視？"
我眯起眼楮︰"你到底想說什麼？"
薛平貴從懷中掏出一塊折疊的布條︰"這是我的人在邊境截獲的，上面繡著凌霄將軍的家徽，卻是送往中原魏虎處的密信。公主不妨看看。"
我接過布條，展開一看，上面確實繡著凌霄家族的狼頭徽記，還有幾個模糊的字跡︰"計劃......大婚......行動......"
"這是什麼意思？"
我皺眉問道。
"我也不確定。"
薛平貴搖頭，"但凌霄將軍的行跡確實可疑。公主不妨試探他一下，看他是否會參加比武招親。"
我正想追問，遠處傳來腳步聲。
薛平貴迅速後退一步，聲音恢復正常︰"多謝公主關心，平貴的傷已無大礙。"
原來是凌霄走了過來，看到我們在一起，眼神立刻冷了下來︰"薛將軍好雅興，一大早就來賞花？"
薛平貴拱手行禮︰"凌將軍說笑了。平貴只是偶遇公主，閑聊幾句。這就告辭。"
他轉身離去，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凌霄目送他走遠，然後轉向我︰"他跟你說什麼了？"
我下意識地將布條藏入袖中︰"沒什麼，就是感謝我讓他參加射箭比賽。"
凌霄顯然不信，但沒有追問︰"代戰，關于比武招親......"
"表哥也要參加嗎？"
我故意問道，想看看他的反應。
凌霄的耳根瞬間紅了，他別過臉去︰"我......我只是覺得王上此舉有些倉促。你若不願意，我可以幫你......"
"幫我什麼？"
我追問道，"幫我拒絕父王，還是幫我贏得比賽？"
凌霄被我直白的問題問住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那雙深邃的眼楮里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
"我開玩笑的。"
我最終打破沉默，"表哥不必為難。既然是父王的決定，我自當遵從。"
凌霄的眼神黯淡下來，他生硬地點點頭︰"既如此，末將告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雜陳。
展開袖中的布條，那些模糊的字跡讓我陷入沉思。
薛平貴在暗示凌霄有異心，而凌霄又提醒我小心丞相。
到底該相信誰？
"系統，"我在心中問道，"這塊布條真的是凌霄送出的密信嗎？"
"需要進一步調查確認。"
系統回答，"提醒宿主︰原劇情中凌霄忠心耿耿，但您的介入可能已改變故事走向。"
這模稜兩可的回答毫無幫助。
我決定親自調查丞相府上那個受傷的侍衛。
當晚，我換上夜行衣，悄悄潛入丞相府。
憑借代戰公主的身手，輕松避開了巡邏的侍衛，摸到了僕役居住的偏院。
透過窗紙，我看到一個右臂纏著繃帶的壯漢正在喝酒。就是他了！
我正想靠近觀察，突然听到屋內另一個聲音︰
"丞相大人很生氣，你昨晚失手不說，還留下了把柄！"
"誰知道那公主如此警覺？"
受傷的侍衛嘟囔著，"再說，要不是突然有人出現，我早就得手了。"
"閉嘴吧你。丞相說了，等比武招親那天再動手，到時候人多眼雜，更容易得手。"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丞相派來的刺客！
而且他們還計劃在比武招親時再次行動。
悄悄離開丞相府，我正準備回宮，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丞相府後門溜出來——是那個手腕上有紅蓮紋身的侍女！
她鬼鬼祟祟地沿著小巷前行，我立刻跟上。
侍女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薛平貴暫住的偏院。
她謹慎地環顧四周，然後輕輕叩門，三長兩短。
門開了一條縫，她閃身進入。
這太可疑了！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窗下，听到里面傳來對話聲︰
"......凌霄已經起疑......"
"......計劃必須提前......"
"......公主是關鍵......"
"......大婚之日行動......"
斷斷續續的對話讓我心驚肉跳。
薛平貴和紅蓮組織在密謀什麼？為什麼提到"大婚之日"？這和布條上的字跡不謀而合！
正當我全神貫注偷听時，一只手突然從後面捂住了我的嘴！
我本能地肘擊身後之人，卻被輕松格擋。
"噓，是我。"
凌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放松下來，他松開手，示意我跟他離開。
我們悄無聲息地退到安全距離，凌霄才低聲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查到丞相府上那個受傷的侍衛就是昨晚的刺客。"
我簡短解釋，"跟蹤一個可疑侍女來到這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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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調查丞相。"
凌霄的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但薛平貴這里......代戰，離他遠點。我懷疑他與中原叛黨有聯系。"
這太諷刺了。
薛平貴說凌霄可疑，凌霄又說薛平貴有問題。
我該相信誰？
"先離開這里再說。"
我低聲道。
回到王宮，我將今晚的發現告訴了凌霄，但隱去了關于"大婚之日"的部分。
我需要更多證據來判斷誰在說謊。
"果然不出所料。"
凌霄冷笑，"丞相一直對王位虎視眈眈，他反對立你為儲君，就是為自己鋪路。"
"但他為何要殺我？除掉我對他的好處是什麼？"
凌霄沉思片刻︰"也許......是為了挑起西涼與中原的戰爭？如果你被殺，矛頭很可能會指向薛平貴。"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但我心中仍有疑慮︰"表哥，你與薛平貴之間，是否有什麼私人恩怨？"
凌霄的表情變得復雜︰"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覺得你對他......特別敵視。"
凌霄沉默良久，終于開口︰"二十年前的中原入侵，我父親戰死沙場。而薛平貴的養父，正是當年領兵的主帥。"
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
原來如此！
凌霄對薛平貴的敵意不僅因為他是中原人，更有殺父之仇這層關系。
"我明白了。"
我輕聲道，"但薛平貴本人並未參與那場戰爭......"
"血債血償。"
凌霄的聲音冷得像冰，"更何況，我懷疑他來西涼別有用心。"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
從凌霄的角度看，他的懷疑合情合理；但作為知道原劇情的人，我清楚薛平貴本質不壞。
不過現在劇情已經因我的介入而改變，誰又能保證薛平貴還是那個正直的男主角呢？
"天色已晚，表哥也早點休息吧。"
我最終說道。
凌霄點點頭，臨走前突然轉身︰"代戰，無論你信不信我，請記住一點——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他的眼神如此真摯，讓我心頭一顫。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方面暗中收集丞相謀反的證據，一方面密切關注薛平貴的動向。
比武招親的日期越來越近，王宮內的氣氛也越發緊張。
一天傍晚，我正在花園散步，突然听到一陣悠揚的笛聲。
循聲而去，我看到薛平貴獨自坐在湖邊涼亭，吹奏著一支中原風格的曲子。
笛聲哀婉動人，如泣如訴。
我沒有打擾，靜靜站在樹下聆听。
曲終時，薛平貴似有所感，轉頭看到了我。
"打擾薛將軍雅興了。"
我走上前。
薛平貴起身行禮︰"公主也懂音律？"
"略知一二。"
我在他對面坐下，"這首曲子......很悲傷。"
"《思鄉引》。"
他輕撫笛身，"講述一個游子對故鄉的思念。"
我看著他憂郁的側臉，突然意識到無論他有什麼目的，此刻的思鄉之情應該是真實的。
"薛將軍想家了嗎？"
他苦笑一聲︰"故國風雨飄搖，奸臣當道，聖上被囚......平貴身為臣子，卻在此吹笛消遣，實在慚愧。"
這真情流露的一面讓我有些動容︰"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放你回中原，你會怎麼做？"
薛平貴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公主當真？"
"只是假設。"
他深吸一口氣︰"若能回中原，我必聯絡忠義之士，救出聖上，誅殺奸佞。然後......"
他直視我的眼楮，"力促中原與西涼和平共處，再不兵戎相見。"
這番話說得誠懇動人。
我不禁想，也許薛平貴確實是個正直的人，只是被凌霄誤解了？
"公主。"
薛平貴突然握住我的手，"平貴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但......比武招親在即，若公主不嫌棄，平貴願全力以赴，爭取這個榮耀。"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表態。
按照原劇情，代戰公主確實應該愛上薛平貴，但現在的我......
"薛將軍，你......"
我正想抽回手，突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
轉頭看去，凌霄站在不遠處的小徑上，臉色陰沉如鐵。
他大步走來，聲音冷得掉渣︰"打擾二位雅興了。王上召見薛將軍，請隨我來。"
薛平貴從容起身，向我一揖後才跟著凌霄離開。
臨走時，凌霄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的失望和痛楚讓我心如刀絞。
"系統警告！"
機械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宿主情感傾向可能影響任務走向，請謹慎選擇！"
我揉了揉太陽穴。
這太復雜了。
作為穿越者，我本應冷靜地改變代戰公主的命運，但現在卻陷入了感情漩渦。
薛平貴與原主是天定姻緣，但我的心里卻越來越偏向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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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侍女匆匆來報︰"公主，凌霄將軍求見。"
我整理好儀容，來到前廳。
凌霄一身戎裝，面色凝重︰"代戰，我找到丞相謀反的證據了。"
他遞給我一封信，是丞相與中原魏虎的密函，上面詳細計劃了如何刺殺西涼王，嫁禍給薛平貴，挑起兩國戰爭。
"這信......你從哪得到的？"
"昨夜我潛入丞相書房。"
凌霄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代戰，我們必須立刻稟報王上。"
我仔細檢查信件，確認不是偽造後，點頭同意。
西涼王看到密函後震怒，當即下令逮捕丞相烏魯。
"好一個吃里扒外的奸賊！"
西涼王怒不可遏，"來人，將烏魯押入死牢，嚴加審訊！"
烏魯面如死灰，被拖走時還在大喊冤枉。
西涼王轉向我和凌霄︰"多虧你們機警，否則西涼危矣！"
處理完丞相的事，西涼王突然宣布︰"比武招親如期舉行，三日後開始！代戰，這次你要親自坐鎮，挑選出最適合的駙馬！"
我勉強應下。
離開大殿後，凌霄叫住我︰"代戰，關于昨日......"
"表哥不必解釋。"
我打斷他，"我明白你的擔憂。但薛平貴他......"
"你還是信他不信我？"
凌霄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罷了，比武場上見真章吧。"
他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松，卻透著說不出的孤寂。
我想叫住他，卻不知該說什麼。
當晚，我輾轉難眠。系統突然發聲︰"宿主請注意，檢測到劇情關鍵節點即將到來。比武招親結果將直接影響任務完成度。"
"什麼意思？"
我猛地坐起身，"我必須選擇薛平貴嗎？"
"不一定。但原劇情中代戰公主與薛平貴的婚姻是重要轉折點。若改變此節點，需確保有足夠補償性發展。"
我陷入沉思。
如果我選擇凌霄而非薛平貴，會引發什麼後果？
西涼與中原的關系會如何發展？
更重要的是......凌霄真的如他表現的那樣忠誠嗎？
帶著這些疑問，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我看到兩個身影在廝殺，一個持劍，一個執槍，鮮血染紅了黃沙......我想阻止他們，卻怎麼也跑不動，喊不出聲......
驚醒時，天已微亮。
比武招親就在今日，而我，必須做出一個可能改變兩個國家命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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