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叮——宿主已獲得人魚一族的黑珍珠,可兌換人魚血脈,現需要退出炫彩人魚血脈副本嗎?】
這是我獲得血脈最簡單的一個副本了,也是最後的一個血脈副本了吧。
退出血脈副本吧,我到外面再融合血脈吧)
當傳送陣的光暈像融化的月光般裹住你時,身後的海水突然泛起細碎的藍金漣漪。
你踩著光紋轉身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原本空蕩的珊瑚叢里,有片銀白魚尾正緩緩舒展。
那鱗片在幽光里流轉著月光石般的光澤,尾鰭邊緣卻瓖著細碎的金芒,像揉碎了整片星空。
直到傳送陣的光芒徹底吞沒視野,珊瑚叢深處的身影才完全浮起。
三米長的魚尾輕輕拍打著水流,帶起的漣漪里浮出細碎的泡沫,藍金色皇冠在他額間折射出冷光,卻掩不住那雙看向你消失方向的眼眸。
瞳孔是深海般的靛藍,里面浮著一點若有若無的光暈,像在凝視剛被送出巢穴的幼崽。
他指尖撫過你方才站過的沙地,那里還留著半枚淺淡的腳印。
“總算沒像前幾個蠢貨那樣,把黑珍珠當普通寶石丟進珊瑚堆。”低啞的聲線混著水流聲散開,尾鰭掃過一株發光的海草,葉片上瞬間凝結出顆透明的水珠,里面映著你離開時的背影。
水珠墜入掌心的瞬間,他忽然輕笑一聲。
“希望他不要再沒有水的地方融合血脈,不然會讓自己變成半干的咸魚……”話沒說完,皇冠上的寶石突然亮了亮,他抬手按住額間,魚尾不經意間掃過身後的石壁,竟在堅硬的珊瑚石上留下道淺淡的爪痕。
那分明是屬于某種深海掠食者的痕跡,卻被他很快用尾鰭掃去,仿佛只是水流沖刷的印記。
遠處傳來其他人魚的呼喚聲,他最後看了眼傳送陣消失的方向,轉身沒入更深的海溝。
水流合攏時,只有那枚藏在掌心的水珠還亮著,像顆被小心收好的、關于“岸上”的秘密。
傳送陣的微光在身後徹底熄滅時,你還攥著口袋里的黑珍珠。
冰涼的觸感像剛從深海里撈出來,連帶著指尖都沾了點潮濕的水汽。
休息室的頂燈沒開,只有落地窗透進點月亮的光亮,把沙發的輪廓映成片模糊的黑影。
落地時帶起的氣流掀動了窗簾邊角,我下意識攥緊珍珠轉身。
沙發陰影里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隨即有雙眼楮在昏暗中抬起來。
是西弗勒斯,他顯然沒料到我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原本搭在膝頭的手指頓了頓,黑袍下擺還沾著點走廊的夜露氣息。
月光恰好掠過他鼻梁時,我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卻沒先開口,只是目光從我的亂發滑到我攥著珍珠的手,像在辨認我身上是否有不屬于這里的痕跡。
“西弗,你在這里等了多久?”我放輕腳步走過去,黑珍珠的涼意還沒褪盡,剛要踫到他的袖口就被他反手握住。
他的掌心比平時熱些,指腹摩挲著我指節上沾的水汽,聲音壓在喉嚨里,帶著點沒睡醒似的沙啞︰“足夠確定,你消失前最後觸踫的是茶幾上那杯冷掉的茶。”
他指尖忽然停在我虎口處——那里沾了點傳送陣殘留的銀輝,在黑暗里泛著極淡的光。
“這顆珠子是什麼?”他終于抬眼看向我,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是你突然離開這里的原因嗎?”
我沒接他關于黑珍珠的話,指尖在門把上一旋,銀綠色的魔法紋路順著門框漫開,像層流動的霧。
反鎖的 嗒聲混在結界升起的嗡鳴里,我側頭看他時,他指尖還停在剛才踫過我虎口的位置,睫毛上像沾了點沒散的夜色。
“起來。”我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他坐著的扶手椅在地毯上蹭出輕響,被我半拉半帶地拽起來時,黑袍的下擺掃過我的腳踝。
洗漱間的頂燈被我用魔杖敲亮,暖黃的光漫下來,我把他推到門框邊︰“站在這別動。”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轉身走進浴室。
魔杖在掌心轉了半圈,尖端指向角落的鑄鐵浴缸。
原本只夠一人蜷身的尺寸突然發出木頭拉伸的輕響,邊緣像被無形的手推開,瓷面在光線下延展出能躺下三個人的弧度。
水龍頭自動轉開,冷水混著熱水涌出來,嘩啦啦的水聲里,我回頭看了眼門口︰“脫鞋進來。”
他喉結動了動,目光從浴缸移到我還攥著魔杖的手上,最終還是彎腰解開了靴帶。水流漫到浴缸一半時,我用魔杖一點,水龍頭應聲合上,蒸騰的熱氣很快模糊了鏡面。
指尖的涼意突然變得清晰——那顆黑珍珠在掌心滾了半圈,表面的光澤像被揉碎的星子。
我垂著眼簾避開西弗勒斯的視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珍珠邊緣,在心里默念的瞬間,腕骨突然傳來一陣輕顫。
【夜︰炫彩人魚血脈兌換中——消耗道具「黑珍珠」x1】
腦海里的夜的聲音剛落,掌心的黑珍珠突然泛起柔光,不是之前的冷白,而是像被陽光濾過的海水,從珠心漫出粉紫漸變的光暈。
它在我掌心慢慢融化,不是化作液體,而是變成一縷縷半透明的光絲,順著指縫鑽進皮膚里。
“艾爾斯,你在做什麼?”西弗勒斯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我猛地抬眼,看見他已經站在浴室門口,黑袍的袖口被蒸汽洇得有些發暗,“你手上的那顆珠子——”
我沒等他說完就舉起另一只手,魔杖尖端的微光讓他下意識閉了閉眼。
等他再睜開時,我已經把那只剛吸收了光絲的手藏到身後,浴缸里的熱水正冒著細密的泡,水汽在他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水珠。
“西弗,過來~”我朝他揚了揚下巴,掌心殘留的暖意還在慢慢滲進骨縫。
“等一下你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太過驚訝~”他盯著我藏在身後的手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抬腳跨過了浴室的門檻,黑袍下擺掃過地磚上的水痕,留下一道淺印。
他剛站定在我面前,鼻尖幾乎要踫到我揚起的下巴時,後頸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癢。
我看見他瞳孔猛地收縮——他正盯著我的發梢,原本垂在肩頭的黑發像被注入了流動的月光,從發根開始泛起銀藍漸變的光澤,長度順著脊椎一路漫下去,發尾掃過腰側時,已經能觸到尾椎的位置。
“艾爾斯,你這是——”他的指尖剛要抬起來,就頓在了半空。
我的耳朵在他視線里慢慢變尖,耳廓邊緣浮出半透明的銀藍色薄鰭,像被水流洗過的貝殼。
身上的魔法袍在水汽里化開,變成層貼在皮膚上的墨藍色輕紗,紗料順著肌肉線條起伏,卻遮不住腰側突然泛起的微光——那是鱗片正在生長的痕跡,細密的墨藍色鱗片從腰線往下蔓延,邊緣泛著和發色同調的銀藍光澤。
西弗勒斯的呼吸聲突然變重了。
我能感覺到尾椎骨傳來一陣酥麻的脹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骨骼里向外舒展——輕紗下擺被無形的力量撐起,一條覆蓋著墨藍鱗片的魚尾破開空氣,尾鰭在浴缸邊緣輕輕拍了一下,濺起的水珠落在他黑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沒嚇到你吧。”我抬手踫了踫自己的魚耳,鱗片摩擦的觸感很陌生。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我搭在浴缸邊緣的魚尾,指尖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敢再往前遞一步。
他盯著我的魚尾看了很久,久到浴缸里的熱氣都開始散了些,才終于動了動——指尖懸在半空猶豫了半秒,最終卻不是踫魚尾,而是猛地收緊手臂,把我整個攬進了懷里。
黑袍上的草藥味混著他身上慣有的冷香,壓過了浴室里的水汽。
“很好看,好像不是我認識的人魚品種。”他的手掌按在我後頸,指腹抵著剛長出的魚耳鰭膜,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讓我先觸摸一下。”
這人在說的是什麼話,怎麼有種我被調戲了的感覺。
我被他勒得有點發懵,魚尾下意識往浴缸里縮了縮,鱗片蹭過他的手腕時,他指尖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是炫彩人魚一族。”我蹭了蹭他的頸側,耳鰭隨著說話的動作輕輕扇動,“可能不是你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的人魚品種。”
他這才松開些力道,低頭盯著我腰側的鱗片——那些墨藍鱗片在光線下轉動時,會透出虹彩般的光澤,像把碎掉的極光嵌在了上面。
“我見過黑海人魚的標本。”他指尖懸在鱗片上方半寸,終于敢輕輕踫了一下,“它們的尾鰭沒有這樣的光澤,耳鰭也——”
話音被魚尾掃過水面的聲音打斷。
我尾巴一歪,帶著他的手一起栽進浴缸,熱水嘩啦一聲漫出來,濺得他黑袍前襟全濕了。
“喂!艾爾斯!”他低喝一聲,卻在觸到我尾鰭的瞬間放輕了力道,掌心貼著鱗片的弧度慢慢往下滑,“下次動之前——”
“下次先提醒你?”我用尾鰭勾了勾他的腳踝,看他繃著的下頜線終于松動了些。
“可我不是很想提醒你~西弗~要不要先洗個澡~”他沒回答,只是把沾了水的黑發從額前撥開,掌心重新覆上我的後頸,這次的力道穩了許多。
他指尖陷進我後頸的軟肉里,帶著點懲罰似的力道捏了捏,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跟著我在水里輕輕擺動的尾鰭轉。
墨藍鱗片在熱水里泛著細碎的光,尾鰭掃過浴缸壁時,濺起的水珠落在他濕淋淋的黑袍上,暈開更深的水漬。
“洗個澡?”他重復了一遍,語調里還帶著沒散的緊繃,卻伸手解起了黑袍的紐扣——銀綠色的紐扣滾落在濕漉漉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是你該安分待著,還是我該——”
話沒說完就被我用尾巴勾住了腰。
熱水順著他敞開的領口往下淌,浸濕了里面的白襯衫,貼在脊骨上勾勒出清晰的線條。
我往浴缸深處挪了挪,尾鰭拍了拍水面︰“進來就知道了。”
他盯著浴缸里僅剩的空間,又看了看我佔去大半位置的魚尾,最終還是彎腰脫掉了濕透的外套。
襯衫下擺剛踫到水面,他就突然伸手按住我不安分的尾巴︰“再動,我就把你尾巴上的鱗片一片一片數清楚。”
我忍不住笑出聲,耳鰭隨著笑聲輕輕顫動。
他指尖的溫度透過鱗片傳過來,帶著點熟悉的暖意。
熱水漫過他的腰際時,他終于放松了些,抬手把我滑到臉頰的銀藍發絲別到耳後,指腹蹭過耳鰭的瞬間,我看見他眼底的驚訝慢慢變成了別的東西,像被熱水捂軟的冰塊。
“別笑。”他的拇指還停在我耳鰭邊緣,指腹的薄繭蹭得我有點癢,“鱗片上的光澤會變。”
我這才注意到——剛才還是墨藍底色的鱗片,在他指尖踫過的地方,正慢慢暈開一圈淺金色,像把他掌心的溫度托在了上面。
尾鰭輕輕一擺,水面蕩開漣漪,那些金色光暈又順著水流漫到別的鱗片上,在浴缸里漾出細碎的光。
“炫彩人魚就是這樣。”我往他身邊靠了靠,魚尾小心地搭在他膝頭,“情緒或者接觸到在意的人,鱗片就會變色。”
他喉結動了動,視線從那些金色光斑移到我臉上,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熱水順著他濕透的襯衫往下滴,落在我鎖骨上,又滑進墨藍輕紗里。
“在意的人?”他重復這幾個字時,指尖用力了些,眼底卻沒了之前的緊繃,“包括那個突然把我拽進浴室、還變成這副模樣的人?”
我沒回答,只是用尾鰭勾住他的腰,把他往水里帶了帶。
熱水漫到他胸口時,他悶哼了一聲,卻沒推開我。
“數鱗片嗎?”我笑著往他頸窩里縮,耳鰭蹭過他的下頜,“現在可以開始了。”
他低罵了一句,卻抬手摟住我的背,掌心貼著我腰側的鱗片慢慢摩挲。
“瘋子。”他說這話時,聲音里卻帶著點笑意,“下次再突然變樣子,我就用凝固咒把你釘在浴缸里。”
尾鰭在水里輕輕拍了一下,濺起的水珠落在他鼻尖。
我看見他眼底的光軟得像化開的蜜糖——那些沒說出口的擔憂,大概都浸在這熱水里,變成了指尖溫柔的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