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漫過腰線,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
    我尾鰭又輕輕掃了下水面,濺起的水花沾在他垂落的黑發上,像綴了幾顆碎鑽。
    “凝固咒?”我故意往他懷里又鑽了鑽,耳鰭軟乎乎地蹭著他繃緊的下頜線,“西弗舍得嗎?”
    他指尖頓了頓,力道放得更輕了,指腹碾過我腰側一片泛著珍珠光澤的鱗片。
    “不舍得也得舍得,”他聲音壓得低啞,帶著點被水氤氳過的黏糊,“免得某人總愛胡來。”
    說話間他另一只手順著脊椎往下滑,指尖堪堪停在尾鰭與背脊餃接的地方。
    那里的鱗片最薄,被他一踫,我忍不住往他頸側縮了縮,尾鰭無意識地圈住他的腰。
    “西弗,手感怎麼樣?”我用氣音往他耳廓里吹了口氣,看著那片皮膚泛起薄紅,“喜歡嗎?”
    他低笑一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皮膚傳過來。
    “還能變回來嗎?”他低頭,鼻尖蹭過我額角。
    “當然可以,不過我也需要熟悉熟悉這個變化。”尾鰭猛地拍了下水面,這次濺了他滿臉水。
    他沒躲,只是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臉,眼底那汪蜜糖似的光晃得人發暈。
    下一秒他突然傾身,唇貼在我臉上——那里沒有鱗片,只有溫熱的皮膚。
    “需要多久?”他聲音輕得像水流。
    我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他頸窩,听著他胸腔里沉穩的心跳。
    尾鰭在水里輕輕擺著,攪得熱水泛起一圈圈漣漪,把我們倆裹得更緊了些。
    頸側的皮膚能感受到他喉結滾動的弧度,我故意用耳鰭尖輕輕撓了撓他的鎖骨,換來他手臂驟然收緊的力道。
    “一會兒就好。”尾鰭尖在水下勾住他的小腿,帶了點調皮的力道往懷里拽。
    他低哼一聲,指尖卻順著尾鰭上的紋路慢慢滑,像是在辨認某種古老的符文。
    “艾爾斯,你這個狀態在陸地上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話雖這麼說,指腹碾過尾鰭末端那片最軟的墨鱗時,力道卻放得比羽毛還輕。
    熱水被尾鰭攪出細碎的泡沫,沾在他挽起的襯衫袖口上。
    我突然湊過去,用鼻尖蹭掉他下巴上的水珠,趁他微怔的瞬間,飛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那里還帶著沐浴露的薄荷味,混著他身上獨有的、像雨後石楠叢的氣息。
    “這個狀態也就只能是待在水里,在陸地上還是有腳會方便很多。”我笑得眼楮彎起來,尾鰭拍了拍水面。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伸手按住我的後頸,迫使我對視的看著他。
    眼底的蜜糖早化成了滾燙的岩漿,卻偏要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胡鬧。”
    可那吻落下來時,卻燙得像要把人融化在水里。
    從額角到鼻尖,最後停在唇上,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尾鰭不自覺地纏上他的腰,把兩個人貼得更緊。
    浴缸里的水漫出些,打濕了瓷磚,可誰也沒心思管。
    我能感覺到他按在我背上的手微微發顫,像是在確認這具帶著鱗片的軀體是不是真的存在。
    “別擔心。”我在吻的間隙用氣音說,指尖描摹著他皺起的眉峰,“這只會增加我實力,對我身體沒有傷害的。”
    他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我頸窩,呼吸滾燙地落在鱗片上,帶來一陣奇異的酥麻。
    尾鰭輕輕拍著水,像是在為這過分安靜的時刻打拍子。
    頸側的皮膚被他呼吸拂得發癢,我忍不住偏過頭,尾鰭卻因為這細微的動作纏得更緊了些。
    浴缸里的水晃出細碎的漣漪,混著他發間滴落的水珠,在瓷磚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他忽然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觸上我尾鰭邊緣的鱗片,那觸感比我想象中更輕,像怕踫碎什麼珍寶似的。\"這里...\"他的聲音帶著點啞,\"會疼嗎?\"
    我搖搖頭,主動把尾鰭往他手邊送了送。那些半透明的鱗片在水光里泛著珍珠色的光,隨著我的動作輕輕顫動。
    “你看,”我笑著用指尖敲了敲最硬的一塊,“比你想象中結實多了。”
    他卻沒笑,只是順著鱗片的紋路慢慢摩挲,直到指尖停在尾鰭最末端的軟膜上。
    那里的皮膚薄得能看見底下淡青色的血管,被他踫到時,我忍不住蜷了蜷尾尖,濺起的水花打在他手臂上。
    “癢?”他低笑一聲,終于抬起頭,眼底的擔憂淡了些,多了點我熟悉的溫柔。
    “嗯。”我故意拖長了調子,趁他分神時突然用尾鰭勾了勾他的腿。
    水嘩啦一聲漫得更凶,他踉蹌著扶住浴缸邊緣,掌心按在我腰側的鱗片上,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讓我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再鬧水就要漫到門口了。”他無奈地看著我,卻沒松開手,反而俯下身,在我唇角印下一個比剛才輕得多的吻,“等等就變回來,感覺現在快到就寢的時候了。”
    尾鰭輕輕蹭著他的腳踝,我把臉埋進他頸窩,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知道啦。”我笑著應他,聲音里還帶著點剛鬧完的雀躍。
    埋在他頸窩的臉輕輕蹭了蹭,下一秒便感覺到尾鰭上的鱗片開始發燙,像是有細密的電流順著脊椎爬上來。
    尾鰭兩側的肌肉微微發緊,隨即化作一陣酥麻的癢意,墨藍色的鱗片像退潮般隱去,原本流暢的尾鰭逐漸分岔、拉長,最終化作雙腿的形狀,濺起的水花帶著最後幾片零落的鱗光,很快便融進水里不見了。
    與此同時,散在肩後的長發也在縮短,原本泛著水光的異色發絲褪去鮮亮,變回熟悉的墨黑,堪堪垂到頸側。
    我稍稍退開些,赤著腳踩在浴缸底部,水剛好漫到腰際。
    抬手撥了撥耳邊的短發,指尖還能摸到發絲未散的微濕。
    “你看,”我沖他彎眼笑,“變回來了。”
    他盯著我的腿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扶住我的腰,掌心貼著皮膚的溫度比剛才更清晰。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慣有的冷冽,指尖卻不自覺收緊了些,像是怕我再次從他眼前變作別的模樣。
    我順勢往他懷里靠了靠,後背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能听見他平穩的心跳。
    浴缸里的水晃了晃,漫過腰際的水流帶著暖意,剛好沖淡了提起計劃時的緊繃。
    “早上先去見了鄧布利多,”我側過頭,鼻尖蹭過他頸間的皮膚,“他說我的那個計劃很不錯,打算就按我提出的那個計劃執行。”
    他的呼吸頓了頓,扶著我腰的手微微一僵。“你哥哥也摻和了?”他的語氣里總帶著對我那位兄長的微妙抵觸,很大原因可能因為我哥是第一代黑魔王的原因。
    “嗯,”我忍不住笑了笑,“畢竟那個是他的戀人,不看緊點玩脫了,他不就要孤獨終老。”
    手指無意識地在他手掌上畫著圈,我繼續說道︰“其實最麻煩的是馬爾福家那邊,鄧布利多懷疑德拉科,他這段時間好像經常跑去有求必應室,好像里德爾還有什麼任務安排了給他做,讓我哥盯著點。但你也知道,我哥那性子。”
    “蠢貨。”他低聲罵了一句,卻不是針對我,指尖輕輕按了按我後頸的皮膚,像是在安撫,“鄧布利多是不是老糊涂了,這樣不就是在打草驚蛇。”
    “所以我讓他們別再沖動,德拉科那邊不要再盯著,等我有時間就去問問他怎麼回事。”我往他懷里縮了縮,水順著發梢滴落在他的胸肌上,水滴順著他的肌膚滑落,我看的咽了咽口水。
    他沉默了片刻,下巴輕輕擱在我發頂。“不準冒險。”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里德爾的眼線遍布霍格沃茲各處,你還是要小心些。”
    “我知道分寸的。”我側頭吻了吻他的臉頰,“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他沒再說話,只是手臂收得更緊,將我完全圈在懷里。
    浴缸里的水已經泛起涼意,我卻貪戀著他懷里的溫度,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胸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剛才那滴滑落的水珠早已沒了蹤跡,只剩肌膚相貼的溫熱觸感,讓我忍不住用指尖輕輕劃了劃他的側腰。
    他的身體瞬間繃緊,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悶哼,像是被惹惱的蛇,卻沒真的推開我。
    “安分點。”他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邊,帶著點被打亂節奏的低啞。
    我偷笑一聲,反而得寸進尺地往他身上蹭了蹭,水花濺到他的肌膚上,然後都滑回去浴缸的水里。
    “水涼了,”我仰頭看他,鼻尖差點撞上他的下巴,“出去吧?”
    他低頭時,垂落的黑發掃過我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嗯。”他應了一聲,卻沒動,只是抬手撥開我額前濕漉漉的碎發,指尖的溫度比水溫高得多。
    “西弗,在想什麼?”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臉頰上。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在想,如果你哪天不听話,該怎麼把你鎖起來。”語氣里听不出玩笑,指尖卻輕輕摩挲著我的顴骨,動作溫柔得很。
    我故意瞪大了眼楮︰“不是吧,教授這是要濫用職權嗎?”
    他終于被我逗得勾了勾唇角,雖然弧度淺得幾乎看不見,卻足夠讓我心頭一暖。
    “至少能確保某些小笨蛋不會跑去自投羅網。”他說著,終于松開圈著我的手臂,“起來吧,再泡下去該著涼了。”
    我慢吞吞地從浴缸里站起來,水順著身體往下淌,在瓷磚上匯成細小的水流。
    他轉身去拿浴巾時,我忽然從背後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臉上,能清晰地听見他驟然加快的心跳聲。
    “西弗,”我小聲說,“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他的背影僵了僵,然後抬手覆在我環著他腰的手上,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知道。”他的聲音有點悶,“你現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在危險線上蹦  ,但在等你平安回來之前,我大概只會想這些。”
    他先自己穿好浴袍,再拿起另一件浴袍反手披在我身上,他與我面對面的看著,他慢悠悠的給我系上浴袍的帶子。
    我看著他垂眸時落在眼下的陰影,忽然覺得,比起那些危險的計劃,此刻他掌心的溫度,或許才是最該牢牢抓住的東西。
    浴袍的帶子在他指尖繞了兩圈,松松地系了個結,剛好不會勒得難受。
    他垂著眼,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我能看見他鼻尖上還沾著點水汽,像剛從晨霧里走出來似的。
    “在看什麼?”他忽然抬眼,黑眸里映著浴室頂燈的光,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我沒回答,只是伸手勾住他浴袍的領口,把他拉得離我近些。
    鼻尖幾乎要撞上他的,我才小聲說︰“在看讓我著迷的戀人。”
    他的眉峰幾不可察地動了動,像是想皺眉,嘴角卻先一步泄了氣似的往下彎了彎。
    “胡言亂語。”他低聲斥道,手卻順著我的腰側滑下去,握住我搭在他浴袍上的手腕,“走,先出去。”
    我被他牽著往外走,赤著的腳踩在地毯上,絨毛蹭得腳心發癢。
    走到我拿著夸張大床時,我忽然停住腳步,反手把他拽了回來。
    他沒防備,踉蹌著撞進我懷里,浴袍的布料摩擦著,帶著彼此身上未散的水汽。
    “西弗勒斯,”我低頭吻向他的喉結,那里的皮膚很燙,“等這事結束了,我們去東方大陸去旅游怎麼樣?”
    他的手猛地攥緊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紅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著嗓子應︰“...好。”
    我笑著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別反悔。”
    “除非你先食言。”他低頭,吻落在我的唇角邊,輕得像一片羽毛,“現在,可以去擦干頭發了嗎,我的小巨怪?”
    我笑著的乖乖點頭,被他半拽地拉到床沿邊坐下。
    他拿起毛巾,笨拙地幫我擦著短發,力道時輕時重,卻沒弄疼我。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在他垂著的眼睫上鍍了層銀邊,忽然覺得,那些危險的計劃和漫長的等待,好像都有了值得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