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正在處理。”湯圓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王多余眼前的透明屏幕上卻已經閃過幾幀畫面。
穿皮夾克的壯漢跺得地板發顫，黃毛小子摘墨鏡時通紅的眼，夜總會經理老周側臉上被燈光照出的淚痕。
剪輯的進度條飛速跳動，不過三分鐘，四個片段就躺在了文件夾里。
王多余皺了皺眉，凝視著透明的光幕然後又對著湯圓說，“之前大雄和鳳凰傳奇不也都唱了歌曲嗎？把他們的視頻也都剪輯出來吧！”
湯圓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改變，“收到，正在調取大雄和鳳凰傳奇演唱的視頻素材。”湯圓的聲音依舊平穩。
很快，光幕上出現了大雄憨態可掬地拿著話筒唱歌的模樣，他那獨特的煙燻嗓卻又無比投入的神態，讓王多余忍不住嘴角上揚。
緊接著，鳳凰傳奇那充滿活力與激情的演唱畫面也呈現出來，他們獨特的嗓音和富有感染力的表演，讓王多余仿佛又回到了現場那熱烈的氛圍中。
湯圓迅速對這些素材進行剪輯，各種特效和轉場在光幕上快速變換，就像一場神奇的魔法秀。
不一會兒，大雄和鳳凰傳奇的精彩演唱片段也被完美地剪輯出來，與之前的四個片段整齊地排列在文件夾里。
一共是十個視頻，王多余滿意地點點頭，“湯圓，把這些視頻都保存好，也都做好鏈接，直接傳到咱們網站上。”湯圓回應道︰“好的，正在按您的要求辦理。”
“發去1314網站的社區首頁，多掛幾個推薦位。”
王多余發動車子，後視鏡里的夜總會越來越遠，“再在每個片段下面加鏈接，直接跳轉到vip購買頁。”
“已發布。”
他沒再說話，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松了些。
其實這招也不是臨時起意，因為王多余剛來夜總會，就讓湯圓接管了整個監控攝像頭。
加上剛才在台上唱到《錯位時空》時，他發現台下，不僅有自己技校那幾個學生拿著錄像機，還有別的人扛著錄像機在那拍攝。
另一伙兒錄像的人群中，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王多余發現屏幕的光在她淚汪汪的眼楮里晃。
那會兒就忽然想，這些被歌聲勾出來的心事，要是切成碎片拋出去，會不會有人願意為了完整的情緒買單？
車剛拐過街角，湯圓忽然“叮”了一聲︰“社區帖子五分鐘內點擊量破萬，評論區炸了。”
王多余踩了腳剎車，用意念點開透明光幕。社區首頁的推薦欄里，十個小視頻像串糖葫蘆似的掛著，標題格外扎眼。
“夜總會驚現勾魂嗓，十秒片段听哭全場”。點進去，第一個視頻是《38度6》的高潮，壯漢跺地的悶響混著王多余的嘶吼，末尾的字幕剛跳出來，評論已經堆了上千條︰
“臥槽這嗓子是帶電吧？十秒根本不夠塞牙縫！”
“穿皮夾克那大哥跺得我電腦都震，求完整版！”
“這是哪家夜總會？我現在過去還能趕上嗎？”
劃到第二個視頻，是《錯位時空》里姑娘擦眼淚的畫面，背景音里王多余的聲音正唱到“我吹過你吹過的風”。評論區的調子明顯沉了些︰
“這姑娘哭的是我吧？上周剛去了前任的城市，風是冷的，路是陌生的。”
“最後那句‘算不算相擁’听得我鼻子酸，求完整歌詞！”
“vip多少錢？我買還不行嗎？別吊胃口了！”
更往下翻，有人扒出了王多余鞠躬時說的“1314網站”，帖子下面已經有人貼了vip購買鏈接的截圖，緊跟著就是“已沖年卡，坐等完整版”“剛開了vip，怎麼看完整錄像？”的回復。
王多余指尖劃過屏幕，忽然笑了。他想起剛做1314網站時，技術員說“現在誰還花錢听歌啊”，可這會兒，那些被十秒片段勾得抓心撓肝的人，正排著隊往他的賬戶里打錢。
“湯圓，看看會員增長數。”
“五分鐘新增vip會員2371人，還在漲。”電子音里似乎都帶了點波動，“有人在社區開了直播樓，說要蹲完整版，已經有三百多人蹲守了。”
車窗外的樹影往後退，王多余暫時關閉了眼前的光幕，踩下油門。
後視鏡里，城市的燈火像串沒串緊的珠子，散落在黑夜里。
他想起夜總會里那些紅著眼的人，想起老周攥手絹的手，想起自己寫《錯位時空》時，窗外飄著的那場三月的雨——原來把日子切成碎片，照樣能扎進人的心里。
“對了，”他忽然開口，“把老周那段單獨剪個長點的花絮，不用帶字幕。”
“是想……”
“他剛才在側幕說我嗓子能掀了他的頂，”王多余的聲音里帶了點笑意，“這段放出去，明天他夜總會的門怕是要被踏破了。”
車載屏幕上，新的片段正在生成。老周漲紅的臉在燈光下亮著，拍巴掌的聲音透過錄像帶的雜音傳出來，像在為這場剛剛開始的熱鬧，提前鼓了回掌。
而1314網站的社區里，那些裹著嘆息和期待的評論還在瘋長，像潮水似的，要把這個夜晚漫成一片新的海。
回到家的王多余發現自己的老婆顧曉楠並沒有睡覺，這很不正常，往天晚上10點多鐘，自己的這個老婆早就困迷糊了，哼哼唧唧的想睡覺。
可是今天的精神卻十分的旺盛，他偷偷的走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老婆，原來正在認真看著剛才他在夜總會，進行表演的視頻片段。
王多余輕咳了一聲，顧曉楠這才發現他回來了，興奮地轉過頭說︰“老公，你今天在夜總會唱歌的視頻火啦！網上好多人夸你呢，沒想到你唱歌這麼好听！”
王多余笑著坐到她身邊，非常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出了將近60首歌了，唱歌好听，這可是我的基礎技能啊！”
顧曉楠回頭對著王多余的臉蛋子吧唧的親了一口，“老公，我後悔了，我今天晚上和你去夜總會就好了。”
“看著視頻里那麼熱鬧的場面，下一回你一定要帶著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