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子,把頭低下。”
就在切嗣絕望之際,一道混雜在野獸嘶吼中的人聲突然從他身後黑暗的叢林中傳來,切嗣求生的本能立即驅使他向後倒去,躺平在了地上。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兩塊胸肌異常發達的銀發“男人”,閃現一般飛躍到了他的頭頂,一腳把抓住他腳踝的西蒙神父踹飛。
緊接著一聲沉悶的槍響,切嗣趕緊起身,就看見西蒙神父脖子上戴著的木制十字架已經破碎。
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恐怖的血洞,血肉摻著碎骨四處飛濺。
這還沒完。
單手一甩,極其絲滑地將射完的子彈拋殼而出,那名銀發“男人”緊接著又將“他”咬在嘴里的一枚紅色霰彈快速懟進彈膛,頭也不轉地反手對著切嗣就是一槍。
砰!
切嗣瞳孔猛縮,直接被嚇懵在了原地。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還沒有變成西瓜汁後,立即兩腿一軟,原地摔倒,呼哧呼哧地大喘著粗氣!
他渾身顫抖著往身後看去,只見相隔不到兩米的位置,靜靜躺著一名倒向他的無頭尸體,已經發黑的血流如注涌出。
“啊——”
切嗣嘴巴大張,唇齒顫抖,想要說話,卻是如同一個啞巴一樣發聲,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呃啊啊啊啊啊!”
兩名“紅眼病”患者倒下,更多“紅眼病”患者嘶吼著朝那名銀發“男人”奔跑撲襲而來。
“嘁!”
銀發“男人”狠嘖一聲,將子彈已經打光的霰彈槍扔到了切嗣跟前,並且咧嘴朝他笑了笑。
那些“紅眼病”患者則是已經逼近到“他”身後三米之內,仿佛下一刻就會把他撕碎一般。
“!!!”
切嗣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場景,害怕地閉上了眼楮,雙手抱頭。
“呵!”
一聲嘲蔑的輕呵。
不知道是對切嗣,還是對那群“紅眼病”患者。
只見那個銀發“男人”並不是束手就擒、引頸受戮,而是在那群“紅眼病”患者撲進自己身周兩米之內的範圍後,一甩黑色風衣,從腰側掏出了一把漆黑手槍,對著撲上來的“紅眼病”患者就是一個清空彈夾,槍槍爆頭!
砰!砰!砰!砰!砰!砰!砰!
當槍聲意外地再次響起的時候,切嗣又獲得了睜眼的勇氣。
看見那個銀發“男人”正在用右手快速扣動手槍扳機,左手則毫無延遲地為兩秒打空子彈的手槍更換彈夾。
槍聲之間不可避免的延遲僅僅不到0.5秒。
這種純粹依靠個人手法把手槍打出了半自動沖鋒槍一樣效果的場景,給了年幼的切嗣極大的震撼。
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銀發“男人”開啟遠程無雙模式。
震驚的視線順著銀發“男人”的左手移動到“他”那性感得有些像女人的小蠻腰上,隱約能夠看見“他”的腰帶上掛滿了手槍的彈夾。
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涌上了切嗣的心頭。
直到黑暗當中再也沒有“紅眼病”患者沖出來送人頭後,銀發“男人”轉身將漆黑的槍口對準切嗣。
“!!!”
切嗣猛然回過神來,才剛涌出來沒多久的安全感立即被對死亡的恐懼所替代,他本能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
嘴里一陣咿咿呀呀,求饒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但銀發“男人”也沒有開槍。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後。
確認切嗣並非感染者的銀發“男人”默默按下彈夾釋放鈕,退出了其實已經打空的彈夾,轉手換上一個新的。
“看來是來晚了呢。”
銀發“男人”輕嘆一聲,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聲音卻是中氣十足的成熟女聲。
切嗣愣了兩秒,然後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仔細看向銀發“男人”那兩塊異常發達的“胸肌”。
直到看見了一條女人才有的事業線後,切嗣頓時小臉一紅,確認了他以為的銀發“男人”其實是個帥氣得有些過分的銀發女人。
如果讓萊昂來評價這個女人的外貌的話,他大概會用“睜開眼楮的市丸銀”或者“銀閃閃”來形容。
“等......等等,你是誰?”
切嗣抖著膽子問道,終于能夠正常開口說話了。
可銀發女人二話不說,沖著切嗣身後砰砰就是兩槍,一槍胸口一槍頭。
“呃!!!”
切嗣驚嚇回頭,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一只紅眼怪人摸到了他的身後。
那人撲躺在地上,右手握著一把手槍,卻不會使用,無力地垂向腳下,左手則向前伸出一根染血的食指,像是在描繪一朵希望之花。
“問別人問題之前,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銀發女人沒有回答切嗣的問題,轉身走向火海燃燒的另一邊,看樣子是準備繼續去清掃那些“紅眼病”患者。
見切嗣久久沒有動靜,像是被嚇傻了一般,銀發女人又頓住腳步,神色不悅地挖苦提醒道︰
“想死就直接說,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然,你一直坐在那里,很快就會成為它們的同伴,變成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嗜血野獸。”
說完。
銀發女人便不再停留。
切嗣僅僅愣了一秒,就立即起身追了上去。
眼下這種情況。
沒有可靠的大人保護。
切嗣有十足的自信會被夏蕾的同伴咬而死。
很快。
山腳下的整座村莊都陷入了赤紅火海當中。
半山腰上。
跟在銀發女人身邊的切嗣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至今沒有恍過神來,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可膝蓋磕在地面砂礫上的疼痛,身體被烈火包圍裹挾的燒灼感,又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那種東西......究竟是什麼?”
“到底為什麼?”
“居然把村子燒了......那些人......到底在干什麼啊?”切嗣跪在地上,內心無比的煎熬,無比地痛恨自己。
“小鬼你應該也有听說過吧,『吸血鬼』這個詞,我們將其稱為『死徒』。”站在一旁的銀發女人,雙手插兜,淡淡說道。
“死徒?”
切嗣愣愣抬頭。
“沒錯。”
銀發女人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根細煙,指尖打了個響指就搓出一點火苗完成了點煙的動作。
深吸一口後,她慢慢解釋道︰“它們通過吸別人血來增加同伴,這座島上的人,現在幾乎都成了死徒,而我們正在大掃除。”
“現在,有兩組人正在努力消滅死徒。”
“其一,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他們是一群堅信『悖神者有罪,須斬盡殺絕』的人。”
“所以,如果是他們發現了死徒,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像你這樣有可能被吸血的人,也一個不留。”
“好好感謝我吧,小鬼,你可是欠了我好幾條命。”
銀發女人強欲地笑了笑。
“......”
切嗣不敢作聲。
“然後另一組是『魔術協會』,這個說明起來就有點復雜了。”銀發女人撓了撓頭發,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他們並不是某個單一的組織,而是魔術師這個群體的大部分集合,由好幾個位于世界各地的龐大魔術組織統合在一起。”
“最具象征性的就是某個叫做『時鐘塔』的魔術組織,他們相當于魔術師的頂尖學府,並且在那幾個組織當中最為活躍。”
“他們感興趣的是死徒這種古怪玩意兒是誰制造的,並想將這個秘密獨佔。”
“理所當然地,因為原則是要『獨佔』,所以有可能知情的人,他們都不會手下留情,而是徹底隱蔽證據,也就是所謂的斬盡殺絕。”
“放火燒村的就是他們。”
“畢竟『聖堂教會』的代行者都是一群悶騷的老六,那些家伙整天神神秘秘的,只會在別人背後捅黑鍵。”
“那......你又是屬于哪一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