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拿？
我思索了一下，其實當時的情況，以牟念表面溫柔、內心倔強的性格，無論我是往外拿還是往里放，結果都一樣。
她那種內心細膩的女孩，不管我拿還是放，對她來說最後都是記在日記里的片段，無非以後回憶時或看到日記時︰放，是她內心的柔軟留存；拿，她也只會會心一笑 —— 她都不會計較，畢竟當初她明明發現了也沒拆穿，反而偷偷記到日記里……
想起這些心里莫名悵然，我側頭時正撞見汪子夜歪頭疑惑的目光。
我想了想，坦誠道︰“其實拿和放都一樣，無非是破壞規則，但有的人可能喜歡對方為自己打破常規。我笨拙往里放的時候是五年前，現在踫到喜歡的人會壞笑著偷偷往外拿，等再過幾年可能會面無表情教對方打球……”
汪子夜眉頭先松開又皺起，琢磨了半晌才開口詢問︰“面無表情？”
我剛挑眉，眼里露出笑意，她哼了聲，撇了撇嘴皺眉道︰“你想講騷話是吧？”
“你怎麼知道？” 我一臉詫異，有些納悶自己表情難道太賤了？
我撓了撓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最後在她眉頭越皺越緊時，故作誠懇說︰“你這行為屬于我剛上了高速，正要踩油門，你從車外把腳伸到我車內踩剎車，你這腳插得顯得我很呆。”
然後就看到汪子夜在今天和我交談的過程中，第一次露出極為自然的笑意，輕聲反問了一句︰“你面無表情繼續踩不就得了嗎？”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我點頭，但說了句讓她意外的話︰“點火啟動呢。”
沉默了幾秒，在耳邊傳來的台球撞擊聲中，我才迎著汪子夜莫名的表情問了句︰“平時台球和誰玩？有我厲害嗎？”見她仍猶豫，我頷首面露得意，感慨︰“確實，為難別人了，其實我水平已經退步了不少，還記得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是對手，多少人眼見我出手即巔峰，跪著求我收徒，無奈我......”
“你要臉嗎！” 汪子夜听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了我的吹噓。
我聳了聳肩，看著她面露無奈說道︰“剛才看你桿都脫手了，雖然看著心理素質不太行，但爆發力不錯，炸球能進黑八，倒是有些蠻力，哥雖然多年隱退，但可以破例給你個機會 —— 要不要把握一下？”
忍無可忍的汪子夜終于沒憋住，吐出了句︰“我用你教？”
我迅速點頭，附和道︰“也是，你那個爆發式推桿確實比我準，能那麼穩定，你咋練的？”
我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問題讓她沉默了半天才冷冷說了句︰“自己。”
這個答案讓我很意外，腦海中回想了下她簡單透露過關于台球的片段，無非，她父親喜歡斯諾克，好像還提及她父親覺得斯諾克是紳士運動？
然後沒了？
不過串聯了一下這簡單的信息，我倒是有了些猜想，結合她在國外呆過，她父親如果喜歡斯諾克，她擺球那麼熟練，加上只會爆發式推桿，如果不是她父親陪她練……
看著眼前這個汪子夜，我聲音放低了些，嘆聲道︰“自己練很無聊吧？我當初也自己練過一段時間，因為沒朋友，能陪我打台球的人，家里人認為我初中戀愛太早，她轉學了......”
“自己練球多好...” 汪子夜的聲音很輕，不僅慢慢握緊了手，還故意避開了我眼神，默默看向對面空著的台球桌。
听著她雖然說得輕松但明顯透著不甘的語氣，我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話題觸及了她的創傷，甚至從她的態度來看，如果我現在提及她父親的任何內容，都有可能讓她暴走。
于是我瞥向付哲的方向，對汪子夜問道︰“對了，我听付哲說你之前說我和付哲兩個是廢柴武士？是覺得我倆很中二麼？”
汪子夜抿了抿嘴，面無表情看了眼付哲，又看了看我，沒說話。
感覺自己的話題好像觸發了她的防御機制？
我點了點頭，自嘲道︰“那看來不是，付哲自以為自己是劍心，因為你還說了句隱士，他分析劍心是隱士，還是武士，他認為避世是‘廢’，所以……”
汪子夜再次听不進去，語氣不耐地說了句︰“我說的是銀時，阪田銀時，劍心？呵……”
“阪田銀時？”
那是誰？我撓了撓頭，並不知道這個人物，正當我思索可能是日本某部小眾動畫的角色時，見汪子夜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大概覺得和我無法共情，顯然不準備說這個話題……
看她的表情，我不由皺眉，忍不住提醒道︰“你別這副表情，哥可是見過世面的，你提一些特小眾的動畫，我上哪看去？”
汪子夜搖了搖頭，面無表情說道︰“倒不是《銀魂》小眾不小眾的問題，說了你不懂……”
“《銀魂》？”
我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額頭，自己是重生的人，說實話我還真沒看過《銀魂》，不過它太出名了，要是《銀魂》算小眾，那什麼算大眾？不過銀時是不是《銀魂》里的角色我倒是不清楚，我對《銀魂》的了解，主要是重生前在短視頻里刷到的片段 —— 比如銀時當街找地方抽煙，還有給某個大將軍剪頭發的情節，知道這是部很無厘頭的日本漫畫改編動畫，後來還拍了真人版，據說還原度極高。
但無奈我那時已經成年，基本不看漫畫和動畫了，所以哪怕知道它應該挺有意思，也沒看過。
不過我知道《銀魂》有句經典評論，于是我神色復雜地看著汪子夜，問道︰“你看這部作品，那你節操還在嗎？”
汪子夜愣了。
足足兩秒後，她才一臉復雜地問︰“你看過？”
我看她表情很奇怪，但有點心虛︰“沒，但我知道‘一如銀魂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然後在她再次呆愣的目光中，我不解︰“你節操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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