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陽坐在辦公室的桌前，窗外的海風已經不再喧囂，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面，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斑。他面前攤開的是一份由紀委提供的初步調查報告，紙張邊角微微卷起，顯然是被反復翻閱過。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中間人”三個字，眼神沉靜卻透著鋒芒。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接起電話，听筒里傳來老陳低沉的聲音︰“林市長，我們找到了那個中間人，他在城南一處舊倉庫附近活動頻繁，最近幾天頻繁與幾個項目負責人接觸，資金往來也集中在幾家空殼公司。”
林海陽輕輕點頭，雖然對方看不見，但他還是低聲回應︰“好，把情況整理好，我馬上聯系紀委。”
掛斷電話後，他站起身，走到牆邊那幅“公正廉明”的書法前，凝視良久。這四個字是他剛上任時，市政府辦公廳特意準備的，筆鋒遒勁，仿佛在提醒他肩上的責任。他伸手輕輕拂去畫框上的一點灰塵，轉身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市紀委的專線。
“張書記，我是林海陽。關于余杭市幾個重點項目的資金流向問題，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關鍵線索，想和紀委方面聯合成立調查組，盡快推進。”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張書記略顯謹慎的聲音︰“林市長，這件事牽涉不小，你們掌握了多少？”
“目前還只是初步，但已經有明確的資金流向異常和中間人活動記錄。如果能聯合調查，我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鎖定關鍵證據，避免證據被銷毀。”
“好，我這邊馬上安排人手。你定個時間，我們踫個頭。”
林海陽放下電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場調查將不再是單打獨斗，而是正式進入“破局”階段。
調查組在市政府一間獨立會議室成立，林海陽親自坐鎮，紀委派出的兩名調查員和他帶來的助手圍坐在會議桌前。桌上鋪滿了從企業主那里收集來的合同復印件、銀行流水單、項目審批文件，還有幾份錄音資料。
“我們要做的，是把這些碎片拼成一張完整的圖。”林海陽開口，語氣沉穩，“從資金流向、人員關系、項目審批時間線三個方面入手，找出所有可疑點。”
一名紀委調查員翻開手上的資料︰“林市長，我們發現有幾筆資金流向了一家名為‘鴻遠投資’的公司，這家公司注冊地在城南，法人代表是李文斌，這個人和前任市長的秘書有親屬關系。”
林海陽點頭︰“繼續查這家公司，特別是它與幾個項目的資金往來。另外，讓審計部門配合，調出過去三年的項目財務報表，重點比對那些被標注為‘已完成’但實際進展緩慢的項目。”
調查工作持續了整整三天。林海陽幾乎每天都泡在會議室里，和團隊一起梳理數據、比對時間線、分析人物關系。他甚至親自打電話給幾位企業主，核實合同簽署時的具體細節。
第四天清晨，一名助手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走進會議室︰“林市長，我們在一份被涂改的合同上發現了端倪。這份合同原本是與一家名為‘華遠重工’的企業簽署的，但在合同修改後，變成了另一家空殼公司。我們調出華遠重工的財務記錄，發現他們從未收到過這筆款項。”
林海陽接過文件，仔細翻看。合同上的修改痕跡雖然被刻意掩蓋，但在放大鏡下依舊清晰可見。他眯起眼楮，心中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這家華遠重工，背後是不是還有別的關聯企業？”
“我們正在查，但初步資料顯示，這家公司和市里幾位官員有間接的資金往來。”
林海陽緩緩合上文件，目光沉靜如水︰“把這份合同列為關鍵證據，同時通知審計部門，對華遠重工進行全面財務審計。”
調查進入關鍵階段，林海陽知道，貪腐勢力不會坐以待斃。果然，當天下午，他就收到了幾條匿名短信，內容含糊卻充滿威脅意味。他沒有理會，而是立刻通知了市紀委，同時加強了調查組成員的安保措施。
第二天一早，林海陽親自帶隊，聯合紀委和公安部門，對鴻遠投資和華遠重工的相關人員展開突擊調查。行動持續到深夜，共帶走七人協助調查，其中包括李文斌和一名市發改委的副處長。
林海陽站在市紀委大樓前，看著被帶走的幾人，心中卻沒有絲毫輕松。他知道，這些人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幕後人物還未浮出水面。
但他並不急于求成。他要做的，不是揪出幾個貪官，而是徹底清理這套腐敗體系，為余杭市的未來發展掃清障礙。
三天後，林海陽在市政府禮堂召開了一場企業主大會。會場內座無虛席，許多企業主都帶著觀望和疑慮的眼神。
林海陽站在講台上，目光掃過全場，語氣堅定︰“各位，余杭市的發展不能建立在腐敗之上。過去的一些項目存在資金流向不明、審批不規範的問題，我們已經展開調查，並對相關責任人進行了處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到余杭任職，是為了讓這座城市能實現長遠、健康的發展。我們一定會保障政策穩定、執行公平。”
話音落下，會場中響起一陣掌聲，雖然不大，卻足夠堅定。
林海陽走下講台，一名年長的企業主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林市長，我們是支持改革的，但現在政策透明度不夠，執行也缺乏公正性，大家都擔心政策多變，被人鑽了漏洞。”
林海陽看著他，眼神堅定︰“我理解你們的顧慮。從今天起，市政府將設立監督窗口，所有項目審批、資金撥付都將有專人跟進，確保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
那位企業主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海陽站在禮堂門口，望著遠方的海面，心中一片清明。他知道，這場戰斗才剛剛開始，但他已經找到了方向。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是紀委發來的一條簡訊︰
“鴻遠投資賬戶中發現一筆境外資金，來源尚未查明。”
林海陽輕輕合上手機，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看來，真正的黑手，終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