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東西真的有用嗎？”王小虎圍著縫紉機轉了兩圈，伸手摸了摸光亮的機身。
“當然有用。”王建國拍拍兒子的肩膀，“咱家以後不愁沒衣服穿了。”
李秀芳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拿著洗菜的盆子，看到這台縫紉機也愣住了。她知道丈夫最近賺了些錢，但沒想到會買這麼貴重的東西。
“建國，這…這得花多少錢啊？”
“錢的事你別管，咱現在有這個條件。”王建國搬了把椅子坐下，點了根煙，“秀芳，你試試這機器怎麼樣。”
李秀芳擦干手，小心翼翼地坐到縫紉機前。她以前在娘家見過這東西，但從沒想過自己家也能有一台。腳踩踏板，機器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針線在布料上穿梭。
“哎呀，這真是太好了！”李秀芳眼楮都亮了，“以前給你們做衣服，手工縫得手都疼，現在好了。”
王建國看著妻子高興的樣子，心里暖洋洋的。這些年苦了她，現在總算能讓她享享福了。
可沒過兩天，麻煩就來了。
“王建國！你給我出來！”
院子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王建國放下手里的賬本，走到門口一看，好家伙，來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隔壁村的劉二狗。
“劉二狗，你這是干什麼？”王建國皺著眉頭問。
“干什麼？我問你干什麼呢！”劉二狗指著王家的院子，“你看看你，買縫紉機，穿得人模狗樣的，哪來這麼多錢？”
“我賺的錢，關你什麼事？”
“賺的錢？”劉二狗冷笑一聲，“我已經到鎮上舉報了，說你投機倒把，無證經營。鎮上的干部馬上就要來查你了。”
王建國心里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這劉二狗平時就愛搬弄是非，看不得別人好，沒想到這次玩得這麼大。
“你舉報就舉報，我又沒做虧心事。”
“沒做虧心事？那你說說，你一個種地的農民，哪來這麼多錢買縫紉機？”劉二狗身後的幾個人也跟著起哄。
“就是啊，王建國，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看他就是投機倒把，要不然哪來這麼多錢？”
王小虎听到外面的吵鬧聲，也跑了出來，看到這麼多人圍著自己家，有些害怕地拉住父親的衣角。
王建國拍拍兒子的手，示意他別怕，然後冷眼看著劉二狗等人。
“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滾蛋，別在我家門口丟人現眼。”
“你還嘴硬！”劉二狗氣得臉都紅了，“等鎮上的人來了，看你怎麼辦！”
話音剛落，就听到遠處傳來自行車鈴聲。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人騎著車過來了，為首的是鎮上的工商干事老張。
“怎麼回事？誰舉報有人投機倒把？”老張停下車，看了看圍觀的人群。
劉二狗趕緊迎上去︰“張干事，就是這個王建國，他最近突然有錢了，還買了縫紉機，肯定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
老張點點頭，走到王建國面前︰“王建國同志，有人舉報你投機倒把，無證經營，這是怎麼回事？”
王建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本子，遞給老張︰“張干事，你看看這個。”
老張接過來一看，是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王建國的名字，經營範圍是山貨收購銷售。
“這…這是真的嗎？”老張仔細看了看執照，又看了看印章，確實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上個月就去鎮上辦的，還交了稅。”王建國淡淡地說。
劉二狗湊過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不可能！你什麼時候辦的執照？”
“我辦執照還用跟你匯報？”王建國收回執照，看著劉二狗，“劉二狗，你這是嫉妒吧？”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人家有正當執照，你舉報什麼啊？”
“就是，人家正經做生意，你瞎起什麼哄？”
“這下丟人了吧，還跑到鎮上告狀。”
劉二狗的臉越來越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本來想看王建國的笑話，沒想到反而讓自己出了丑。
老張也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公事公辦地問︰“王建國同志，你這生意做得怎麼樣？有沒有按規定納稅？”
“當然有，我每個月都按時交稅。”王建國說著，又從屋里拿出一個記賬本，“這是我的收支記錄，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張翻了翻賬本，確實記錄得很詳細，而且數字也對得上。
“好的，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老張合上賬本，“王建國同志，你繼續好好經營，按時納稅就行。”
說完，老張看了看劉二狗︰“以後沒有確鑿證據，不要隨便舉報。這樣既浪費大家的時間，也影響同志之間的團結。”
劉二狗灰溜溜地點點頭，帶著那幫人準備離開。
“等等。”王建國叫住了他們。
劉二狗以為王建國要找他算賬，心里一緊︰“你…你想干什麼？”
“我想說，”王建國點了根煙，慢悠悠地說，“如果你們想跟著我干，我可以帶帶你們。賺錢的路子有的是，何必搞這些小動作呢？”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愣住了。按理說，劉二狗這樣搗亂，王建國應該生氣才對，沒想到他還願意帶著大家一起賺錢。
“真的嗎？”有人忍不住問。
“當然是真的。”王建國吐了個煙圈，“不過得听我的安排，也得遵守規矩。”
幾個年輕人立刻表示願意跟著干，連劉二狗身後的幾個人也有些動心。
劉二狗看到這情況，更加尷尬了。他本來想整王建國，結果王建國不但沒事，還在眾人面前顯示了大度。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小氣，嫉妒別人。
“我…我先回去了。”劉二狗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了。
老張也騎著自行車走了，留下一群村民還在討論這事。
“建國，你真的願意帶我們？”村里的老李問。
“當然，不過得先說好，我這生意不是每天都有，而且需要跑腿，吃得了苦才行。”
“沒問題，我們都不怕吃苦。”
王建國看著這些熱切的面孔，心里有了個想法。光靠自己一個人，生意做不大，如果能組織起一幫人來，說不定能把攤子鋪得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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